車子剛開到小區樓下就聽見上頭賀勤爽朗的笑聲。
前段時間許知顏托童琪購買了一些禮物,因為這不是中國真正的新年,所以買的東西不是很多。
此刻躺在後備箱裡,童琪背上書包後,幫她一起提了上去。
程冽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在等她們,童琪這次不陌生了,笑盈盈的喊了人。
程孟飛見這姑娘甜甜的,心裡頭歡喜的很,招呼讓人趕緊坐,又看了眼愈發消瘦的許知顏,憐愛道「買這些做什麼,次次來次次買,浪費錢,你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許知顏笑笑,把東西一放說,「這雙鞋防水的,踩雪水裡不會浸濕腳趾,別不捨得穿。」
程孟飛摸著嶄新的鞋子連連點頭,不遠處的程冽看著這畫面笑了下,她倒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這些年不在家,小揚不懂生活,程孟飛一個人支撐著自己,粗枝大葉的。
程冽回來的時候看著個熟悉的家,發現許多年過去,竟然沒什麼很大的變化,程孟飛的衣櫃裡衣服只添了幾件新衣,鞋柜上的鞋子兩雙輪換著穿。
他說他衣服鞋子都有,只是擱那兒就忘記了,許知顏每次回來都會給他買一些。
程冽其實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程孟飛努力了一輩子,操心了一輩子,現在兩個兒子都成年了,卻連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沒過過。
這些天看著他穿著那雙開膠的鞋子,心裡就更五味陳雜了。
他也給程孟飛買了一雙鞋,質量可能不如許知顏買的好,但是是用做店鋪以來真正盈利的第一筆錢買的。
程孟飛不像以往收了鞋就旁邊一放,這回興致勃勃的試穿了起來,還問許知顏他穿上後精不精神。
幾個年輕人都很捧場的說「精神,特別精神!」
程孟飛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今年倒是巧,兒子和兒媳都買了鞋給我,怎麼的,是想我好好鍛鍊腳力給你們帶孩子啊?」
賀勤豎了個大拇指,想著還是前輩高,這都能硬掰扯到一起。
許知顏和程冽隔著半個客廳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接這話,只是笑著,算是種默認。
程孟飛心裡有底了,想著他們感情穩定就好,管他娘的到
底什麼時候生孩子,他可沒心思帶寶寶。
熱熱鬧鬧的吃過晚飯後,賀勤組織著大家來了場麻將,童琪不會,擺擺手說自己有點累了,想先去休息。
程冽帶她進程揚的房間,說「床單被套都是新買的,你安心睡,這邊有充電的。」
童琪環顧了一圈,這是她第一次進程揚的房間。
她問程冽「我住這裡,他知道嗎?」
「知道的,我和他打過招呼的。」
「他明天回來?」
「嗯,沒事,到時候他可以和我爸睡,或者讓知顏和你擠一擠。」
童琪點點頭,「謝謝程冽哥哥,我不會亂動他東西的。」
程冽淺淺一笑,「他房間也沒什麼,你自在點就好。」
關上房門後,程冽坐上了牌桌,賀勤搓了搓手,說「今晚夫妻檔對夫妻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來吧,開戰吧,精神小伙們!」
程孟飛扶著腰在邊上看了會,嘖嘖幾聲,「小勤啊,你今晚得捂好錢包了,我兒子不是省油的燈。」
「我不信!」
玩到最後,賀勤喝了杯枸杞茶保保命,哀呼道「哥,你哪裡是用油的燈啊,你比愛迪生發明的第一個燈泡還猛!」
兩個女生倒是中規中矩。
程冽沒拿他那些錢,說「當給你的過年紅包了。」
賀勤也不是小氣耍賴的人,他握著錢明天請吃海鮮。
送走賀勤和楊倩芸,兩個人終於有了獨處的時間。
許知顏在他房間裡收拾行李,準備洗澡入睡,程冽收拾完客廳,進屋,把門關上,夜忽然變得很靜。
有多久沒見了?
自從上次他去隨城找她後,就沒再見過了。
程冽慢慢走到她身後,什麼也沒說,直接從後抱住了她,聞著她身上的香味,人瞬間放鬆了下來。
許知顏在笑,輕聲道「我先去洗澡。」
「不急。」他說。
話落,程冽已經吻上了她的耳朵,熱氣烘著,許知顏整個人都軟了,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像被火燒著了的塑料薄膜,一點點的皺起來。
她偏過頭去看他,程冽順勢捏過她下巴,溫柔的吻了上去。
親吻了一會,許知顏搭上他的手,說「先讓我去洗澡。」
嘗到了味道,程冽覺得夠了,但還是沒把人放
走,把她攬入懷裡,貼著許知顏耳邊問「這裡待兩天是嗎?」
許知顏環著他的腰,揚起頭點了點,說「元旦有個商業活動要出席,等這個做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綜藝了。」
我們的綜藝。
這五個字聽起來依舊很奇怪。
若干年前,許知顏想都沒想過有一天會和程冽一起錄節目,總之,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又充滿了奇妙的感覺。
程冽說「我最近會儘快把年前的事情處理一下,錄節目的話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不用刻意準備什麼,真實就好。」
「要放在盧州錄還是隨城?」
「看節目組安排。」
「那你爸媽那邊呢?」
許知顏「明天或者後天抽空去一趟吧,我也給他們買了點東西。」
程冽「他們……」
「程冽,我都知道的。」
程冽嗯了聲,吻了吻她額頭,沒多談這個話題,說「去洗澡吧,水是熱的。」
這一晚稍顯平靜了些,洗完澡的兩個人躺在一床被子裡卻什麼都沒做,只是吻了很久。
她穿著很薄的睡衣,肩頭露在外面,涼氣一陣陣的。
程冽給她掩好被角的同時又摸了摸她的腰,說「又瘦了。」
被灼熱的手掌一碰,許知顏心也熱了,眷戀的扎進他懷裡,靠著他胸膛聽他的心跳聲。
是和視頻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有一些晚上,兩個人開著視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偶爾會看一眼對方,那會覺得這樣也很滿足,但和現在一比,視頻還是顯得冰冷了些。
許知顏說「時間好快,馬上又要過年了。」
「嗯,眼看著要三十歲了。」
她笑,「不是還有兩三年?」
「二十八和三十,差的不多。」
聽到這話,許知顏抬起頭看他,端詳著,她發現即將二十八的程冽眉眼之間滿是剛毅的男人味,黑漆漆的瞳仁,溫柔而沉斂。
她想,幸好,上天至少有一樣東西對他始終是寬厚的。
程冽對上她的眼眸,摸了摸她眼睛的淚痣,說「看什麼?」
「覺得你長得不顯老,明年入學了,混在新生里應該很難分辨。」
「那還是不一樣的,眼神,神態,怎麼和十八出頭的人比。」
「怎麼不能
?這裡……不是和十八的時候一樣?」
話落,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睡褲結扣,也不算暗示,頂多是種打趣,因為她的神情有些倦。
程冽無聲的笑著,親了親她,但到底兩三個月沒見了,光是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就很心亂。
吻了會,許知顏試探的問;「不想?」
許知顏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人是疲憊的,但十分珍惜和程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程冽抱著柔軟的她,笑得胸口微震。
他誠實的說「想。」
「嗯?」
「童琪在隔壁。」
「有關係?」
那時候他都不怕程揚會聽見,現在倒是怕童琪。許知顏想,都是成年人了,童琪會不知道兩個久別的情侶要做什麼嗎?
程冽卻似乎很有耐心,他說「她是客人,不太好。」
許知顏笑了聲,她說「那我睡了?」
「嗯,明天早上我叫你。」
……
第二天凌晨,大家都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程揚到了,他進門的動靜很小,幾不可聞。
程揚習慣性的換上自己的拖鞋,往自己屋走。
屋裡窗簾拉的很緊,漆黑一片,他皺了皺眉,打開了房間的燈。
刺眼的燈光一下子把童琪吵醒,她在被窩裡滾了滾,呢喃道「知顏姐,是你嗎?」
程揚開燈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他看著穿著卡通睡衣的童琪,心尖一熱,驀地想起程冽和他說的,童琪暫時在他房間睡一晚。
程冽還特意買了粉色的新四件套,他房間裡還是第一次有這種亮色系的物品存在。
童琪迷迷糊糊的支撐著自己從床上坐起來,看清眼前人後,她大腦斷線了。
「我……你回來了啊……你要用房間嗎?」
啪嗒——程揚又把燈關了,整個房間陷入黑暗中,只有站在門口的程揚身上有一抹黎明的光亮。
他啞聲道「你睡吧。」
然後直接關上房門出去了。
童琪被這一嚇,哪裡還睡得著,翻來覆去想著剛剛看見的這張臉。
帥是真的帥誒。
一段時間不見,好像更帥了。
……
程冽起的早,然後就看見在客廳沙發上干坐著的程揚,他對著筆記本電腦在敲鍵盤。
程冽看他穿的單薄,拿了件自己的
厚外套給他,說「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去接你。」
程揚裹著大衣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程冽想摸摸他頭,但又見他是個大男孩了就把手收了回來,他拿上鑰匙後說「我去外面買早餐,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那還是一杯豆漿兩個肉包子?」
「嗯。」
初冬的早晨陽光混著市井的煙火氣,程冽和新開的包子鋪的老闆已經認識了,拿過一家人要吃的包子,和老闆說笑了兩句。
那老闆沖完最後一杯豆漿,扶了扶腰問程冽說「冬天生意不好做吧?對了,我聽你爸說你有媳婦了啊?本來還想給你介紹下我的遠房表妹,什麼時候結婚啊?」
程冽接過那邊杯豆漿,說「快了。」
「成,挺好!明天再來啊!」
「好。」
不遠,程冽十來分鐘就走回了小區,正碰上要去學校上課的初三學生,是個男孩,拽著書包,叼著牛奶要去趕公車,樓道里還傳來他奶奶的喊聲,讓他跑慢點。
程冽記得他,那會兒,他高三的時候,這個男孩子不過才七八歲,一轉眼,十五六歲的男孩個子如雨後春筍般躥起。
那奶奶瞥見程冽,笑盈盈道「阿冽買早餐回來啦?我看那車,你女朋友又來了?」
程冽點點頭,「昨晚回來的。」
「那姑娘我瞧著喜歡,今年要結婚了吧?」
程冽還是那個回答「快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冽走哪兒別人都要問一句,什麼時候結婚啊?
剛認識的人得知他的年齡,會問他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沒有結婚的話,什麼時候結啊?
從前的老朋友老同學因為上次網絡上的事情有挺多過來聯繫,說著說著話題會繞到許知顏身上,繼而說再不結婚就對不起人家了吧。
他知道只要他開口,許知顏一定願意,可是很多外界因素讓他暫時不想那麼快真正做決定,而且不久前他答應她會準備好的。
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長遠流傳下來的習俗,大家都盼著新的一年可以從頭開始。
他也想從頭開始,他的人生,他的愛情。
……
回到家,程孟飛已經
起來了,神清氣爽的說「我吃個包子就夠了,今天約了老李打麻將,你們年輕人就在家裡玩吧,不打擾你們。」
說完,穿上兒子新買的鞋,咬著包子,樂樂呵呵的出門了。
程揚還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程冽讓他去洗漱一下吃飯。
進了臥室,昏暗的光線下,他那張有些年頭的床上被子微微隆起,許知顏睡的很沉。
程冽輕輕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床裡頭的溫度,然後把電熱毯給關了。
他走之前開的,這會兒溫度正好,再開下去估計得把她熱醒,
昨晚吃飯的時候童琪說過,為了能回來,十二月份的工作安排能提前的都提前了,也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他們臨時接了很多綜藝的客串,各個城市之間飛。
昨天開了那麼久的車,晚上還陪著打麻將,是挺熬人的。
她疲憊到這會兒他親她額頭都不知曉。
今天沒什麼事,只是大家聚一起吃吃飯,娛樂放鬆一下。
程冽便沒叫醒她,把她等會起床可能要穿的褲子,裙子,毛衣,大衣都規規整整的擺在床的另一邊,這樣等會就不用冷著身子找衣服了。
許知顏是被外面賀勤的笑聲給鬧醒的,翻個身,身邊空蕩蕩的,條件反射坐了起來。
盯著房間看了幾秒,忽的緩過神來,她在程冽家,程冽他們就在外面。
又看到床邊放置整齊的衣服,她捏了捏眉心笑了。
許知顏的冬季私服很簡單,毛衣長褲加一件長款羽絨服,白色的羽絨服映著晨光,柔軟到不行。
她剛打開臥室門,在客廳里的人不約而同朝她看去。
賀勤把嘴巴一捂,說「對不起,肯定是我吵到你了!」
許知顏搖搖頭示意沒事,她問程冽「你不是昨晚說會叫醒我的嗎?」
程冽只笑不語,轉了話鋒說「我去給你熱牛奶。」
許知顏洗漱的功夫,程冽煮了一個雞蛋,熱了一杯牛奶,又給她準備了一片全麥麵包。
只有賀勤知道,那低脂牛奶和正宗的全麥麵包是昨天下午程冽特意去買的,誰讓許知顏要減肥呢。
客廳的沙發坐滿了,程冽把位置讓給她,讓她坐在他的位置上,是一張獨立的應沙發椅,他就虛虛倚坐在扶手上,給許
知顏削蘋果。
陽光從陽台灑進來,掛著的衣服散發著洗衣液的獨特香味,樓下隱隱約約有大爺大媽的晨練聲,幾個人窩在這老舊的客廳里,說笑著,眉眼飛揚著。
賀勤提議大家下午去哪兒玩玩,比如遊樂園,戶外燒烤。
大家好像都挺隨意,在沒人表態的時候,楊倩芸弱弱的說「下午在家裡休息,打打牌不好嗎?」
程冽在入冬的時候又招了兩位主播,說是主播,其實是沒什麼經驗的新人,讓楊倩芸帶了一段時間,現在偶爾會讓她們直播幾個小時,但主要還是靠她和賀勤。
加入程冽的隊伍後她都沒放過一天假,每天都很拼,幹勁十足。在2020年的最後一天,她犯懶了,哪兒都不想去,只想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追劇。
賀勤知道她,所以眼神往許知顏和程冽那兒瞟,說「哥,那你們呢?」
許知顏好不容易得空回來,還是想以她和程冽為主。
程冽衡量了一下,說「下午做什麼都行,主要看你們。」
他本來還想說一句晚上有事,但怕過早暴露,索性把話咽了下去。
賀勤說「那鬥地主唄!牌癮上來了。」
程冽把蘋果削成一小塊放在小盤子裡,低眸問許知顏;「想打牌嗎?」
許知顏很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精神狀態很好,她點頭說可以。
只是……程揚和童琪怎麼辦?
童琪趕緊說「不用管我,我看電視就好。」
程揚一向話少冷僻,也本來就不喜歡打牌,他看著大家,慢騰騰的擠出一句「我也看電視……」
於是這邊開始牌局,那邊兩個人坐在一起一言不發的看起電視。
綜藝主持人「哈哈哈哈,好好笑。」
童琪「…噗嗤。」
程揚「……」
……
一下午下來程冽不輸不贏,賀勤和楊倩芸夫妻雙雙把錢還,許知顏很意外的賺了個滿懷,大家心裡都清楚,程冽給放水了。
就許知顏這牌技,賀勤能把她這幾年賺的錢都從銀行卡上扒拉出來,她真的太菜了。
收牌的時候賀勤忍不住問許知顏「嫂子,你平常都玩什麼啊?王者還是吃雞,還是你喜歡讀書看報?」
許知顏一開始沒聽明白,挺認真的說「
我空餘時間比較少,偶爾會逛逛一些新聞平台,或者看一些大熱的劇。」
「我說呢……」
「嗯?」
「你的麻將和撲克牌,我只有一個表情包送給你。」說著,賀勤伸出一根食指搖擺著說「nononono~」
程冽笑了起來,手搭在許知顏腰間,輕輕拍了兩下說「他說你牌技爛。」
許知顏也笑,笑著認了。
她的人生真的無趣到了極點,讀書的時候只有幾門課程圍著轉,上了高中亦是如此,沒什麼喜歡聽的歌,沒什麼業餘愛好,也沒什麼遠大理想。
所有的改變都是從認識程冽開始。
嚴愛和季毓天是因為程冽,如今的賀勤楊倩芸也是因為程冽。
賀勤拿昨天程冽給的錢點了海鮮外賣,許知顏也不好意思緊著今晚贏的錢,點了奶茶和炸雞燒烤。
天已經黑了,關了門窗,笑聲還是會溜出去。
飯桌上堆了滿滿一桌,那隻帝王蟹占了一半,程冽給許知顏剝蟹肉,有意讓她多補點蛋白質。
賀勤給楊倩芸挖生蚝。
童琪看著真羨慕,趕上這特殊的日子,她更羨慕了,心不在焉的就被刺到戳到了,低聲嘶了聲。
程揚頓了下手裡的動作,想把自己剝的遞過去,但最終沒有。
賀勤如餓狼吞肉,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今晚有煙火大會的,八點開始,咱們要不要去?」
程冽也頓了下,說「你們要去?」
「吃完了出去走一走,也開心。廣場上應該還有活動吧。」
聽到煙火,楊倩芸眼前一亮,瞬間沒了白天的想法,她說「我想去誒。」
程冽問許知顏,「你呢?」
許知顏「我都行。」
童琪表示她也都行。
程冽倒沒說什麼了,只緩慢的點了下頭,說「那一會去。」
……
晚上七點,大家收拾了一通準備出發。
今晚可能要下雪,程冽拿出柜子里新買的圍巾和帽子,想了想,他折回去還拿了一條珊瑚絨的小毛毯。
許知顏看著特別女性化的圍巾和帽子,想著他總不是買給他自己的吧。
她說「你新買的?」
「嗯。給你買的。」
走後頭的楊倩芸聽見了,掐賀勤,「你給我準備了什麼嗎?」
賀勤把她帽子一扣,
說「我會用實際行動來為你保暖。」
童琪聽著覺得可樂了,但她更酸了,想著早知道就不來了,但是不來的話好像又特別……特別……
她心中有難以形容的情緒。
到了樓下,許知顏說「我車坐不下那麼多人,再叫輛車吧。」
程冽握住她的手,「不用。」
緊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車鑰匙,按了下,不遠處的一輛白色的商務車亮了亮車燈。
許知顏打趣說「這不會也是給我買的吧?」
程冽「算是吧。」
賀勤配合的說「噔噔噔噔!冽哥給你的驚喜,開心不,嫂子!」
買車的事情,賀勤和楊倩芸都知道,一個多月前就買了,也不是說了賺了錢買。
程冽的意思是沒車不方便,這車還是用車貸買的。
他想可以隨時去接送許知顏,又或者可以帶著她還有程孟飛,程揚,朋友一起出行,所以選了商務車。
賀勤本想坐坐新車,但程冽說「你開知顏的車,帶他們走。」
「啊?為什麼啊?」
「她昨天開了太久的車,明天還要開,讓她休息一下。」
「奧…對……那……」
楊倩芸拽過此刻十分沒眼力見的賀勤說「走走走,我們四個人開知顏的車走。」
許知顏打量著程冽,覺得他有點奇怪。
上了車,她寄安全帶,說「買車怎麼沒和我說。」
程冽發動車子,淺淺笑著,「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許知顏一時沒理解男人的腦迴路,只覺得男人果然天生愛車。
賀勤想去五峰湖看煙火秀,開過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鐘,程冽的車跟在他們後頭。
許知顏看著導航,思慮了會問「這地方是不是在麵館附近?」
「嗯,差不多。」
「趕得上嗎?」
「趕是趕得上,只是不一定能看到。」
「嗯?」許知顏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也對,人肯定很多。」
程冽說「所以我們不去。」
許知顏右手肘半撐在車窗邊緣上,手背抵著臉頰,聽到程冽的話,微微偏頭看向他。
這下是真沒聽懂了。
直到程冽拿起手機給賀勤發了個語音,說你們先去,我們臨時有點事。
賀勤回了個ok的小表情,一看就是楊
倩芸代回復的。
程冽拐了個彎,車子駛入了另一條道路。
漸漸地,邊上的車越來越少,路燈的光也變得愈來愈清冷,兩個人好像在脫離這個還算熱鬧的小城市。
當許知顏看到一個生鏽的公園小標牌的時候她懂了。
她有些意想不到,所以淺色的眼眸亮著些溫柔的光,她問「怎麼突然帶我來這裡?」
程冽開上山頭,車的性能比當初的麵包車要好太多,碾上石頭子一點顛簸感都沒有。
他把車挺穩,熄火,幽幽夜色給他的嗓音覆上了一層性感的味道。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後,俯身去解她的。
兩個人面孔貼的很近,溫熱的呼吸交纏著,眼眸里儘是彼此。TV首發.@@@m.
程冽笑笑說「帶你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