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程冽的睡眠都很淺,回來依舊沒改善,這個清晨也是如此。
許知顏輕微的動作讓他從淺夢中醒來。
窗簾很難完全遮擋白日的光,薄片兒似的亮光從縫中照射進來,空氣懸浮的塵埃清晰可見。
他習慣性的捏了下眉心,微微側過點臉就看見許知顏好整以暇看著他。她應該也沒睡好,整張臉都寫著疲倦,只是在這倦色中,她的眼睛明亮的如外面的曦光,含著淺淡的笑意。
他捏眉的動作頓了下,昨天的記憶一點點湧入。
忽的,程冽笑了下,極輕極淡,一晃而過。
這短暫的笑容晃了許知顏的眼睛,似乎回來見到他以後,沒見程冽笑過。
很多時候他總是沉默著,俊朗的面孔很難浮現一絲笑意,心事重重,滿面沉重。抽菸的時候更甚,兩道劍眉擰著,漆黑的眼深如幽潭。
談不上多低氣壓,因為他說的話,做的事始終是滿腹柔情的。
以前程冽很愛笑,他的眼眸常駐著陽光,和她說話會把聲音放低放聲,磁性的聲音時常將她的哄熱。他逗她時會笑得有些不正經,看她時會笑得寵溺,平常時候他嘴角都掛著笑容,將他冷硬的線條都柔軟化。
前段時間,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每晚會回憶一遍今天和程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回味他的表情和眼神,想其中抽絲剝繭般的找到今天程冽心情不錯的證據。
但幾乎沒有,唯一能算的就是那晚,她從隨城回來,去花圃找他,他騎著自行車載她回去。到小區樓下,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炙熱,雖然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喜歡看他笑,不知道這是不是小時候留下的習慣,那時候習慣了討好家人來獲得疼愛,以至於一看見父母笑她就開心。就和現在這樣,只要程冽笑,她就有種如釋重負,自己也會變得很愉悅。
她朝他也笑了下,聲音有些微啞的說:「早啊。」
因為是側躺,領口折出一個很大的口子,而這睡裙本就是情|趣款,比那些惡俗要正經一些,比那些正經的要誘人一點。
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臉,第二眼便是如灌了水一般的圓潤白色雲朵兒。
程冽的喉嚨要被最烈的白
酒燙了一樣,一瞬間燒了起來。
「早。」他的聲音帶著清晨獨有的暗啞和性感。
許知顏撐在床上,抬起半個身子湊過去,含了含他的唇,沒有折回去,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手撩起輕薄的被褥,沒有阻礙的來到朦朧晨霧中的山林,輕輕滑過生機勃勃的葉片,還有露水。
過了會程冽才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低聲問「不累?」
「累啊……但是……」
她頓了頓說「但是有點意猶未盡。」
話落,她已經開始親他。
睜著雙眼,眼眸浮動,舌尖抵進,輕柔的含住他的唇瓣。
程冽扣著她後腦勺的手不再動,微微用了點力把人壓過來,主動吻她。
沒一會,許知顏已經壓在了他身上,纖細的腰肢被他掐著,順滑的睡裙手感極佳。
許知顏親了親他有些硬邦邦的下巴,一夜過去,已經有些鬍渣冒出來,但在她眼裡這是屬於程冽的性感,包括他滾動的喉結。
她含住他的喉結,吸吮了一下,唇和鼻尖都緊貼著他脖頸的肌膚,流連忘返的親吻了很久。
她又聞到獨屬於程冽的男人味道,令人昏聵的味道。
程冽閉了閉眼,腰腹有往上抬的衝動。
……
時間不算快也不算慢。
許知顏趴在他肩上喘息的時候,定的九點的鬧鐘正好響起,突兀的鬧鐘鈴聲橫在兩個人的呼吸聲中。
她沒力氣,還是程冽抱著她,伸手去摸她的手機關了鬧鐘。
汗淋淋的,皮膚貼著皮膚,長發沾了汗水發尾黏成一條條,臉上醉紅的印子像極了泡澡出浴後的模樣。
程冽再一次撫慰她,一下又一下摸著她的後腦勺。
親了親她的臉頰,又幫她勾起頭髮,再親她的耳朵,很燙很紅。
她全身都漲著一種很淡的粉色,細膩光滑的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稍微用點力就能留下印子。
許知顏是他見過皮膚最白的女生,連嚴愛都比不上。
讓人不捨得碰,一碰就想摧毀。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看著她咬著唇沉淪,感受著她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指痕,一邊想把她弄哭,一邊又想再也不要她受任何委屈了。
這會兒稍稍冷靜下來了,
程冽只覺得這種心理有些幼稚且好笑,只不過人在頂峰時,什麼惡劣齷齪的想法都冒出來了。
看著她毫不吝嗇的展示自己,他還怎麼抑制。
許知顏的眼淚蹭在他肩膀上,濕潤一片,她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掉。
程冽抱了會,啞聲問道「要不要再睡會?」
許知顏平復的差不多了,抬起頭,雙手搭在他肩上,眼眶是紅的,但卻在笑。
她視線下移,神色曖昧幾分,逗他,「你要和我這樣睡啊?」
他和她還親密無間的在一起。
他知道她在開玩笑,神色溫柔了幾分,「我整理整理,到中午叫你?」
「我睡了,那你呢?」
他對這裡不熟,能去哪兒,又能做什麼?
程冽說「嚴愛回門需要時間的,中午那頓飯是和他們的親戚吃的,我們得晚上。你昨天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我去給你買點午飯吧,或者我給你點外賣。我還得把昨天的衣服洗一下,乾淨的衣服落季毓天那邊了,我沒衣服換。」
「你昨天沒拿?」
「早晨走的匆忙,也想著晚上婚宴結束再去拿就好。」
誰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
許知顏瞧著他脖子上深深淺淺的吻痕,輕輕笑了下,「那你去洗吧,今天天氣不錯,兩三個小時應該就能幹了,洗衣機的烘乾壞了,不能用,不然更快。」
「沒事,你先睡。我等會還要回個賀勤的電話,包裝那邊應該又出問題了。」
「嗯……」
他扶起許知顏,把人放在了床上,轉而下床開始清理。
許知顏抱著被子,被子有屬於他的氣味,還有其他很濃烈的味道。
這狹小的房間味道還一時散不去。
程冽圍上浴巾,三兩下撿完地上的餐巾紙紙團,把臥室里的垃圾桶收拾了起來,打了個死結拎了出去。
許知顏看著那粉色的浴巾,怎麼看怎麼奇怪,又莫名覺得還挺可愛的。
程冽洗漱用的都是許知顏的東西,沖完澡出來她已經縮在被褥里睡著了。
他本來想再給她擦一擦的,但這會兒就不忍心弄醒她了,輕輕帶上房門,走到客廳陽台那邊給賀勤打電話。
他看見陽台上有許多花盆和乾的成坨的泥土,爛了的花根就這麼孤零零的佇立在
泥土裡,零零散散十來盆是有的。
看起來是有一段時間了,有些還依稀能辨認的出品種。
他不由地笑了下,倒還是和當年一樣,植物殺手。
賀勤電話接的很快,熱火朝天的和程冽說著遇到的問題。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題,只是賀勤從來沒搞過這些,加上這個事情是程冽堵上很多東西要做的,他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一個店鋪或者說想做成品牌,那麼lo和名字必不可少,他們之前商量出來的結果是延續程孟飛花圃的名字,lo是一根芽苗似的圖案。
他們聯繫了給定製快遞盒的廠家,要求在快遞盒上印上他們的lo和名字,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但賀勤去看做出來的成品時發現有別家也來找個廠子做包裝,不關注不知道,一關注,嘿,他覺得撞鬼了。
居然lo和名字一模一樣,他都懷疑這家是不是同行故意搞事情。
但打聽清楚了才知道人家是做茶葉的,店面叫『飛飛』,外加一根lo芽苗,而程孟飛的花圃叫做飛飛園藝。
賀勤的意思是這事得儘快定奪,他們是趕了個巧正好撞上廠家空窗期,但廠商說了八月開始一般訂單就多了,比如大規模生產月餅禮盒。
程冽琢磨了會,說「loa改成單瓣木春菊,再划去一半的花瓣模樣,保留圓形花蕊。」
賀勤趕緊記下,問道「那店鋪呢?改成孟孟園藝?」
「……」程冽隔了會說「就知白花藝吧。」
「什麼?」
「知道的知,白色的白。」
「奧……大嫂的知,白?誰的白?哥,你不會在罵你自己是小白臉吧?」
程冽被他逗笑了一下,沉下氣說「白色的白。」
「行,那就這麼定了啊?我去聯繫廠家。誒,對了,哥,你剛剛怎麼掛我電話?你可別掛我電話了,我這邊很容易遇到緊急情況。」
剛才……
那會她正好坐下,其實還可以忍一忍,他想接,她直接按斷了,扔到一邊。
程冽沉默了會說「包裝的事就這麼定了,我不確定明天能不能回來,樣品出來發給我看,幾個尺寸別搞錯了。」
「放心!我辦事靠譜!」
「嗯。」
這點程冽還是放心的,雖然賀勤這人看起來大大咧咧不著
調,但實際上他做起事情來是個很細緻的人。
在牢里時,他和賀勤是下象棋認識的,他很意外這個看著不學無術的人居然能沉下心下象棋,並且下的還不錯。
人其實也不壞,只是早早出來混社會,走錯了路。
掛了電話,程冽坐在沙發上查看附近的外賣,和他家那片比起來,這兒物價高很多,店鋪也多很多。
看了幾家輕食店,不是很滿意。
時間還早,他算了算,找了一家外送蔬菜的店,點了蔬菜和新鮮的活蝦。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我儘量,不用一直刷,反正最晚周日~
問一下,那邊的珠珠有啥用啊,我看到好多珍珠,這個小東西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感謝在2020101523:56:08~2020101623:48: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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