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太特麼折騰人了!

  儘管是仗著晉國的強大在抖威風,呂武卻也真的是做到了未嘗一敗。

  如果一直不是作為主將,勝敗對於某個人的聲望漲幅,其實關係不大。

  呂武已經不止一次擔任主將,名聲逐漸顯耀是歷經那次伐齊,再來就是連續征討秦國累積的威名了。

  陣斬養由基和潘黨的「鄢陵之戰」?這場戰爭只是讓呂武真正地踏上「國際」舞台,聚焦於天下豪傑的目光之下,展現出來的只是個人武勇,沒有牽扯到統兵的能力。

  用兩個一流強國來當墊腳石成就威名,含金量絕對是十成十的高,履歷上面在晉國現任的六「卿」之中也算是獨一份了。

  所以,不怪國君覺得呂武沒有南下會感到心虛,不是那麼敢跟楚國擺開陣勢硬剛。

  元戎中行偃沒有獨自統兵獲得大勝的履歷,相反作為副手時期也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戰績。

  中軍佐士匄為「卿」之初,正處於晉國大亂之後,對外有所用兵也只是小打小鬧。以他所處的位置高度,小打小鬧無法形成什麼威望。

  下軍將程鄭和下軍佐趙武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都是剛剛獲得卿位不久,屬於「萌新」的同時,想牛逼,要先考慮自家的實力允不允許。

  上軍佐魏琦在獲得卿位之前就以敢打敢拼著稱,「鄢陵之戰」也是屬於他的高光時刻,單純以聲望而言某種程度上略略顯名在呂武之上。

  這是因為魏琦射了楚君熊審一箭,還將楚君熊審給射成了獨眼龍。

  如果魏琦能選的話,像「國君殺手」這種威名不要也罷。

  戕害一國之君的威名是種負擔,偏偏自個兒又沒死成,用一句現代話感概應該是「真特麼醉了」之類。

  在任何時代和王朝,背著一個「國君殺手」的稱號都不是好事!

  這特麼一國之君都敢殺?

  寡人也是一國之君哦!哪天會不會上了名單???

  可以想像魏琦的心情,大概是慶幸又糟心吧?

  剝開這一層,立刻能夠理解魏氏的處境,明白魏氏為什麼攻擊性不強,願意跟陰氏結盟,並且接受以陰氏為主導的局面。

  說白了,魏氏需要低調,順帶將呂武救魏琦的恩情給報了,算是一種立人設,外加跟著吃肉喝湯。

  所以,要什麼自行車呢?

  不管呂武想怎麼著,只要沒有出現損失慘重的例子,魏氏就陪著玩唄。

  眼見季節馬上進入夏季,集結在「甘泉」的軍隊卻是依然沒有動彈的跡象。

  難受的不止是秦國,晉國和其餘在進行關注的各個諸侯國也好受不到哪去。

  他們還等著西邊開打,到時候想干點什麼好動手。

  而在這段期間,呂武總算是給了代表齊國往來好幾趟的晏弱一個準確答覆,接受齊國的請求,要放歸作為「人質」的齊軍。

  外人只知道呂武歸還控制在手裡三年多的齊軍,並不知道晏弱接收那支齊軍的時候很是目瞪口呆。

  明明是兩個整編的齊國「軍」,三年過去兩萬五千人只剩下不到八千。

  呂武當然不能吃相這麼難看啦。

  他告訴晏弱,剩下的齊軍並沒有扣留不還的意思,只是暫時散出去不好收攏,再來是幾次征戰略有損失,一些齊軍士兵也斷斷續續逃走,所以……

  這個解釋可以說有些牽強,但絕對不能說完全的不合情理。

  晏弱想到齊軍跟著呂武一再征戰,每一次或多或少能分到戰利品,覺得呂武是一個處理事情很公正的人。

  再來是,齊國目前的國策是交好呂武,但凡事情不是搞得太難看,一些事項是能等等看的。

  齊國真的要跟呂武撕破臉?就看陰氏和魏氏這一次西征是贏是輸,勝得多漂亮,敗有多難看。

  呂武駐兵不前,又歸還齊國的軍隊,搞得一眾旁觀者真心看不懂呂武到底想搞什麼了。

  時間永遠不會停住,只會進行流逝。

  夏季如約到來,整個「東方世界」卻沒有因為天氣變熱而跟著躁動起來。

  南方。

  楚國教訓了陳國一頓選擇罷兵,又跟吳國在「雞澤」持續對峙,很難得沒有因為宋國悖盟選擇大軍進逼。

  前年遭到晉國當頭棒喝的鄭國默默舔傷口,關起門來誰都不想搭理。

  宋國再次靠攏向晉國之後,明白楚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頻繁派遣使者去「新田」,另一邊國內加緊備戰。

  東面。

  已經對魯國宣戰的莒國和邾國(大邾),玩的卻是一種宣而不戰。

  魯國則是出兵進入鄅國境內;鄅國選擇躺下,安份地等待哪個強國幫說話,好得意國祚得存。

  齊國去年就對萊國宣戰,不大不小地打了一場,冬季到來後齊軍沒有撤軍;今年春暖花開之際,雙方再次爆發交戰,到臨近夏季卻是戰事全面停了下來。

  衛國和曹國也有自己的戲份。

  曹君姬負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宋國自己都沒有說什麼,他卻是要求衛國將從宋國獲得的城邑交歸宋國。

  衛國是獲得了宋國的一些城邑。

  上一次宋國面臨危急需要支援,晉國因為爆發內亂抽不開身,衛君衛衎跳出來擔任「盟主」帶兵救援宋國,宋國為了答謝衛國出兵相救,作為謝禮給送的。

  宋國送的真情意切。

  衛國收的開開心心。

  話說,關曹君姬負芻屁事?

  聯想到曹君姬負芻去跟衛君衛衎會盟遭到扣押,能立刻知道曹君姬負芻為什麼要干那事了。

  曹君姬負芻表演了一下,結果是讓曹國跟衛國的關係陷入緊張,雙方正在你來我往你地互派使者玩噴口水的遊戲,倒是讓宋國被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耐心等待時機的呂武大部分注意在秦國那邊,免不了會收到國內以及各國的消息,看看再聽聽也算是一种放鬆了。

  他最為感到奇怪的是秦國竟然還沒攻打「吳陽」。

  秦軍先前並沒有將「吳陽」完全圍死,留下可以進出的城門,提供城內駐軍外出砍柴取水之類。

  陰氏和魏氏的大軍一直停駐「甘泉」沒有進軍的跡象,秦國那邊好像出現了聰明人,提議將「吳陽」完全圍死,他們也真的那麼幹了。

  「美中不足的是秦軍沒揮兵攻城啊。」呂武心想。

  陷入孤軍狀態的「吳陽」守軍數量為陰氏的兩個「旅」和魏氏的一個「旅」,加上輔兵的進駐人數約是七千人左右。

  他們可不是光吃飯睡覺,抓住機會就一再加固城防和囤積物資。

  另外,呂武撤兵回國時,留在「吳陽」的輜重數量並不少。

  他敢在秦國留下軍隊,不敢說事無巨細安排妥當,怎麼可能會不做好軍隊成為孤軍的準備。

  所以,除非發生什麼不可力抗的意外,不然「吳陽」的駐軍堅持兩個月的問題應該不大。

  「上軍將。」魏絳每天都會過來呂武這邊一趟,一開始還會問什麼時候進軍,後來就不再問。

  呂武看向魏絳,問道:「何事?」

  魏絳說道:「相攜兩『旅』而來,已在進營。」

  沒說是援軍,意思就是怎麼個意思。

  呂武心裡納罕地想道:「看來隨著時間越拖越久,魏氏也開始出現信心不足了啊。」

  好的一面是魏氏哪怕信心產生動搖,幹的事情是增兵而不是撤軍。

  很快,魏相就來到呂武這邊,見禮之後說道:「國中紛紛擾擾,皆在談論西征之事。」

  呂武大笑了幾聲,說道:「中軍佐視伊洛之戎為盤中之餐,必是急不可耐。」

  魏相對呂武立刻有所判斷沒感到任何意外,補了一句,說道:「元戎托我私下相問,納鄭、陳可也?」

  鄭國和陳國要靠攏向晉國,中行偃現在拿這說事,問的是呂武到底要不要西征,有催促趕緊給個明確答覆的意思。

  某方面來講,同時等於魏相不會參與西征,事情辦完就要回去「新田」了。

  呂武正要講話,外面傳來了通報聲。

  得到允許的蒲元進來,一臉喜色地說道:「主,前方傳來探報,先前東向秦軍,復迴轉西向。」

  他原是郤至的謀臣,後來歸了陰氏,需要淡化和沉澱的關係,來到陰氏之後的存在感不強,近期才重新活躍起來。

  二十天之前,呂武已經得知秦軍開拔向東,該做的接戰準備有在做,心裡卻知道秦軍才不會真的莽上來。

  現在蒲元的匯報,證實呂武果然沒有料錯。

  事態發生了變化,還是對他們有利的發展?

  呂武以一種盡在掌握的神態,說道:「如此,傳我軍令,霍擅領三千騎兵為『前勁』;我親率一『軍』為『中勁』;魏絳率餘部為『後勁』。」

  命令聽著挺簡單,真實情況是事先早就做好了預備方案,怎麼做早早經過一再推演,如預案行事即可。

  停駐在「甘泉」的陰氏和魏氏軍隊可算開拔,一直在關注的所有人得到消息立刻精神起來。

  向東又向西返回的秦軍,他們沒有眼瞎,看到了突然出現的陰氏騎兵,不太好說到底是什麼心情,停止西撤的舉動,選擇原地紮營等待呂武率軍抵達。

  然而,呂武得知秦軍駐紮,進軍到「櫟陽」之後乾脆也不再向西。

  他的這個舉動令旁觀者滿頭霧水,整得秦軍上下沒一個不感到難受。

  在這種背景下,作為使者的士雃再一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