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韓厥又雙叒叕病了

  韓厥入宮的消息引起了廣泛又極大的關注!

  不止是在任的「卿」進行關注,其餘中等貴族同樣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位「卿」在意是需要了解韓厥會不會搞什麼么蛾子,比如明明放出風聲要退下又突然間不退了。

  中等貴族則希望韓厥能夠支持國君一把,好將增設卿位的事情給辦成。

  在「卿」之中,中行偃根本不希望韓厥食言,明明說了要退卻又特麼不退,不是狠狠地耍人玩嘛!

  韓厥跟國君到底聊了一些什麼,消息很快就被透露了出來。

  中行偃的擔心成為一件事實!

  一系列的消息顯示韓厥跟國君相聊甚歡,並且後續傳出韓厥的病已經痊癒好了。

  神特麼病好了!

  這是韓厥依然要為「卿」,以他的老資格,再加上國君的支持,除非中行偃拉上幾個卿位家族撕破臉,給予國君受不了的壓力,要不元戎的位置歸屬很大機率落在韓厥頭上。

  那麼,幾個卿位家族有可能站在中行偃這邊,一塊給國君和韓氏施加壓力嗎?

  這個就要看剛剛成立的那個聯盟,究竟是塑料到什麼程度了。

  隨後,國君陸陸續續召見各色人等。

  第一個遭到召見的是中行偃,隨後是士匄、呂武、士魴、魏琦……,反正就是順著卿位排序來,到最後是一群群地召見中等貴族。

  中行偃和士匄到底和國君談了什麼,他倆沒有對外公布。

  能看出的是中行偃心情很不美麗,出了宮城頻繁聯絡剛剛結盟的各家。

  關於這點呂武身為當事人肯定知道信息,談的無外乎是國君支持韓厥繼任元戎,中行偃感覺自己被耍了的萬般惱怒。

  中行偃希望陰氏能夠支持自己,開出的加碼除了中軍佐的職位之外,願意在陰氏和魏氏的西擴中給予最大的支持。

  他還向呂武保證一點,比如范氏絕不會反對呂武成為中軍佐。

  只是吧,他沒搞懂呂武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並且呂武對中軍佐的職位興趣真沒那麼大。

  呂武當然是要給中行偃一些正面的回應,明確表示在上軍將和中軍佐的選擇上,上軍將的職位更香一些,再來就是好奇范氏怎麼願意讓出中軍佐這個職位。

  中行偃當然不會把中行氏/荀氏跟范氏的交易說出來,只表達自己會周旋一下,希望陰氏不要因為上軍將這個競爭跟范氏鬧得不愉快。

  那麼事情也就比較明顯,士匄也盯上了上軍將這個職位。

  這裡需要了解晉國的卿位是個怎麼回事,「將」顧名思義就是一個軍團的「主將」,「軍佐」則是一個軍團的副手。

  中軍佐固然在卿位排名上比上軍將高,關鍵特麼是個副手。

  如果卿位輪替制度沒有被打破,也就是上位空缺下位補上,中軍佐哪怕是個副手也一大堆人樂意當。

  問題是,晉國的卿位傳承制度已經被打破,一個軍團的副手,哪有一個軍團主將的位置更吸引人呢。

  他們或許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卿位可以私下商量著誰來當,何止是制度被破壞那麼簡單,壓根已經從事實上破除卿位的「神聖性」了。

  呂武應邀入宮,見到國君進行見禮問候。

  國君稍微東拉西扯了一些事情,詢問陰氏的發展,再問呂武幾個子嗣的成長情況,話題轉到了卿位定量與歸屬上面。

  增設卿位的事情其實並沒有正式定下來,保持八個卿位,又或是減少到六個卿位,乃至於增加到十二個卿位,要看的是各方面的博弈。

  而這場博弈的真相就是「君權」和「卿權」之間的競爭。

  現在的情況是,韓氏和大批的中等貴族因為各自的原因和訴求,他們站到了國君這邊。

  中行氏/荀氏、范氏、陰氏、魏氏和解氏這5+1雖然進行聯盟,內部的利益追求並不一致,甚至這家與那家的矛盾可能還不小。

  是不是遺落了什麼?

  沒錯,智罃正式退下去,智氏立刻從漩渦的中心擺脫,基本利益獲得保障的同時,能夠站在旁邊樂呵呵地看戲了。

  要不說,智罃雖然貪婪無度,聰明卻也極度聰明。

  如果智朔不腦抽到加入這場博弈,老智家不但什麼都不會虧,甚至以前貪婪吃進去的東西也不用吐出來。

  當了幾年元戎,家族實力直接翻了幾倍,靈機一「退」還搞出了一次大亂,使得誰都暫時忘記智氏的存在,論起來智罃比之前的任何一屆元戎都要高明,卻也自私到令人髮指。

  國君閒扯的時間用得有些久,談到卿位方面的事情,用了太多的「也許」、「比如」、「可能」之類不確定的用詞。

  呂武哪能不懂國君實際上沒想談成什麼,只是在進行一種類似於正治作秀的表演。

  直至會談結束,兩人實際上就沒達成什麼意向,別說是形成共識了。

  「國君很厲害啊!」呂武想道。

  他實際上很早之前就知道國君不簡單,也正是因為國君的不簡單才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姿態。

  很多人發光發熱的前提是什麼呢?是將人拿去當劈柴燒。這個叫燒死別人來照亮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態開始變得逐漸明朗起來。

  而在這一段時間裡面,國君和中行偃輪番登台,忙得那個叫停不下來。

  得知范氏也頂著上軍將職位的呂武並沒多做什麼。

  這個並不是陰氏怕了范氏,純粹是沒必要。

  范氏也採取了相同的態度,甚至主動加強了跟陰氏的某些合作。

  同理,士匄很清楚不能去競爭,相反需用加強與陰氏的合作來表達友好。

  呂武和士匄處在同樣的不敗之地,無外乎就是「二」或是「三」,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了,中行偃繼續衝鋒陷陣,塑料聯盟的其餘各家在後面搖旗吶喊就夠了。

  他們在做的事情是盯著那些中等家族,看哪一家跳得最歡樂,想一想後續要用什麼手段或是方式玩死算球。

  在這種局面之下,鄭國的使節團來到「新田」這個晉國的都城。

  子駟來了肯定要立即拜見晉君姬周,走完這一套流程再好好地了解晉國當前是個什麼局勢。

  他們很快就知道晉國在發生大事,為了卿位的事情鬧得風起雲湧,一下子就遲疑要不要屈服於晉國了。

  幸虧子駟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將提議轉道回國的那些人劈頭蓋臉地申斥了一頓,表示先望望風色再干正事。

  不知道是不是鄭國使節團的到來讓國君感覺到緊迫感,又或者是韓厥覺得壓力太大再一次慫了,事情的發展出現比較大的轉折。

  這個轉折就是韓厥又雙叒叕……病了。

  簡直啊,神特麼病了!

  敢情想痊癒就痊癒,要生病就秒得病。這種病應該是叫腦疾?

  結果沒有多久,南方再次傳來新的消息,說是楚國已經開始在準備針對陳國的戰爭,嚇得陳國緊張兮兮的同時派遣使團在來晉國的路上。

  吳國那邊新一波次的使節團,他們是在鄭國使團後一腳的時候抵達「新田」。

  呂武還發現一個新情況,早早退下去的祁奚重新出現並且很是活躍。

  這一天,祁奚就來拜訪呂武,互相見禮之後,說道:「君上乃是陰子迎接歸國,君上對此念念不忘,時有感懷。」

  所以呢?

  也沒見國君看在這個情份上,對陰氏多有照顧啊。

  另外,真正做主將國君迎接回國當國君的是智罃,國君該針對智氏時一點也沒手軟。

  站在正治立場上面講交情,不是腦子犯了抽,一般就是有所求!

  「若卿位增設,陰子以為如何?」祁奚肯定是代表國君來做試探。

  呂武比較直接地問道:「元戎歸屬何人?」

  祁奚估計沒料到呂武會問得那麼直接,愣了愣神才遲疑地問道:「陰子以為何人可為元戎?」

  尼瑪!

  當俺沒腦子?

  哪怕能定人選,俺也不會說的。

  呂武就那麼笑吟吟地看著祁奚,看得這位老者心裡漸漸發毛。

  祁奚知道躲不過去,說道:「君上屬意韓伯,韓伯拒不接任。」

  啊哈!

  韓氏果然頭不夠鐵,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旅程,還是退縮了。

  事實上,他們也該退縮,要不得罪死了中行偃,再加上塑料聯盟裡面各家的利益訴求那麼多又雜,能把韓厥給逼死。

  還有另外一點,韓氏從實力上別說是壓不住中行氏和荀氏的聯合體,范氏、智氏和陰氏也能將韓氏壓得死死的,甚至魏氏都比他們強大。

  這種現狀之下,晉國的正治鬥爭也逐漸走向更為尖銳的層面,韓厥要是選擇幫國君擋槍,小心韓氏被玩沒了。

  「我為大夫之時,與君上多有書信往來。」呂武改了一副嘴臉,又很感慨地說道:「趙武近來與我生分,實屬不該。」

  完全兩碼子的事情,合起來一塊說,裡面的隱喻就有些強了。

  祁奚幾乎秒懂!

  這是呂武開始要轉變立場,願意在某些事情上配合國君,同時要拉扯自己的小舅子一把。

  呂武幫趙武不是臨時起意。

  中行偃已經處在「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狀態,成為元戎之後必須將答應劃分戰區的事情給辦成。

  那樣一來,呂武跟趙武走近會顯得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