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NO41不要忍,要殺。

  第40章 NO.41不要忍,要殺。

  秦朝暮忍不住彎了一下唇。

  這些天的相處,他大概摸清楚了顧初的個性,求人的時候什麼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作的可以自我懷疑。但凡得勢一點兒就恢復成了傲慢的大白鵝。

  是夜。

  臻二小姐的生日宴。銀海國際酒店宴會廳堪稱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顧初穿了一件簡單的晚禮服,天青色,長發挽起,腰間只作一條水鑽。

  她尋了一處安靜的位置,斯斯文文的吃著一個抹茶蛋糕。

  偶爾抬眸,清冷的眸子裡的略顯一點疏離和縹緲,不會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反倒是有一種褻瀆之感。

  「小初兒今天裝的很。」磁性低啞的嗓音傳來,男人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

  「大哥今天也裝的很。」顧初輕輕柔柔回道。

  臻遠晁一身得體的西裝,狹長的黑眸永遠藏匿在鏡片之後,他的唇角始終釀著完美的弧度,就像一個毫無瑕疵的藝術品。

  可……顧初欣賞不來。

  抬眼遠眺,A城最豪華的全景盡收眼底,不愧是這個男人一手打招的銀海國際城,所以上一世,顧荀澤不遺餘力的選擇了他。

  這一世也一樣。

  「怎麼沒看到大哥的女伴?」顧初抿了一口紅酒,薔薇色的紅唇沾染了人間的迷醉。

  甄遠晁的視線在那點紅唇下顎處流連兩秒,不著痕跡的移開,「不知道選哪個,就索性不帶了。小初兒呢?來這裡也帶保鏢了?」

  顧初紅唇彎起,撐著下巴湊近了些,軟軟的嗓音像帶著鉤子,「我的保鏢是保護別人,譬如……大哥。」

  說完,她掩唇一笑,壞的很。

  甄遠晁卻看著她,繼而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酒。

  不知為何,他的視線落在遠處觥籌交錯間的顧荀澤和臻二身上,金童玉女,養眼又般配。

  「小初兒是怎麼看待聯姻的?」

  「聯姻?」顧初玩著手裡的紅酒杯,睫毛斂下眼底的神色。

  本子裡記錄的被背叛的下場很是瘮人。

  可……這一世,她的遊戲才剛剛拉開帷幕呢。

  「榮辱與共,共進共退,亦或者壁虎斷尾,作壁上觀。反正……」睫毛抬起,紅唇微勾,若有所指,「願者上鉤。」

  這不是18歲會有的神色,更像是侵染在權利腐肉里爬起的蠶食者。

  甄遠晁微怔。

  忽而顧初笑了,她看向宴會廳里正在上演的一點鬧劇,懶散靠在椅子上,「大哥總說我壞,其實我壞的時候大哥沒看到呢。」

  甄遠晁循聲望去,見一個紅裙少女正怒目瞪視一個黑西裝男人。

  男人很高,肩寬腰窄,有著一張英俊的側臉,以及與這裡所有的男人格格不入的氣質。

  察覺周圍目光,紅裙少女後知後覺尷尬,低下頭快步離開,那男人面不改色跟上。

  「那位,好像是顧家的保鏢。」甄遠晁收回視線。

  顧初笑笑,「是呀,拖那位表小姐福,今年的生日宴比往年都更有趣些。」

  「怎麼說?」

  顧初玩著紅酒杯,睫毛蔭著瞳孔晦明難辨,她半真半假說:「家醜不可外揚,這次幫大哥解決這點插曲,大哥記得感謝我。」

  說罷,她一口仰盡了杯中的酒,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走廊口,顧初遠遠看到了秦朝暮,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天生的衣架子也不為過。

  高跟鞋在偏僻的走廊顯得漫不經心,這是秦朝暮第二次見這樣的顧初,上一次是在秦家宴會。

  高冷,傲慢,不可一世。

  她走到洗手間門前,「怎麼不砸?」

  「她自願的。」秦朝暮擋住顧初,卻擋不住裡面污穢不堪的聲音。

  顧初笑著兩隻手捏捏秦朝暮的臉,在他耳邊小聲道:「那你守在這裡幹嘛,你是個偷聽狂啊?」

  秦朝暮緊抿著唇,腳下紋絲不動。

  顧初輕笑,「你信不信我說一句話,裡面就會安靜?」

  【你信不信我不和他們說話,就能讓他們氣急敗壞!】

  同樣語調,同樣的惡劣。

  可是這次,秦朝暮卻違背了她的意願,拉著顧初的手腕就往回走,身體崩的緊緊的。

  惡劣的人更容易踏入深淵,他下意識的不想讓她看這世間的渾濁,至少,她應該再長大些,明白些。

  顧初任由秦朝暮扯著往前走,紅唇勾起,朝黑暗處的幾人做了一個手勢。

  路過一間儲藏室,顧初將人推了進去,她抱胸看著貼牆而站的秦朝暮。

  窗外細碎的陽光投射進來,男人那雙黑眸隱匿在樹影里的光斑中,明明是柔和的,卻帶著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這是顧初不喜歡秦朝暮穿黑色的原因。

  就在此刻,窗外傳來一聲悶響,雜亂無章的聲音伴隨著男人嗚咽聲,似又被迅速捂住了嘴。

  「我剛剛看到秦輝了,怎麼看他瞄你的眼神那麼奇怪?」顧初問。

  突然把話鋒轉給自己,秦朝暮喉嚨口的話就咽了下去,他抿唇道:「不知道。」

  顧初興味的看著他,突然雙手用力捧住他的臉,「秦朝暮,背著我搞事情會被懲罰的哦~」

  明明是嚴肅的時候,她居然還不忘惡劣捉弄。

  秦朝暮甩開了她的桎梏,看向窗外,「趙芝嗑藥,酒莊可能是她聯合外人做的,裡面的男人叫冉池,兩人應該是達成了約定,這次生日宴的目標是臻遠晁。」

  他用的「是」而不是「可能」,過于敏銳的直覺和判斷力往往容易觸碰個體的邊界感,過於直白的表達更甚。

  因此,他是明知故犯。

  秦朝暮只抿了一下唇,堅持說道:「如果趙芝搭上臻遠晁,你哥哥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短期內顧家會得到好處。但臻遠晁不是任人擺布的,如果發現趙芝背後的事,肯定會連帶。」

  顧初始終彎著唇角,眉眼卻漸冷。

  不知道是窗外的樹蔭還是霧色,聲音被滲得有些涼,「然後呢?」

  秦朝暮別開那道審視的目光,一口氣說完,「冉池有一個異母哥哥叫冉墨,和東籬薇走的近,你可以讓東籬薇辦這件事。另外,這件事你告訴顧荀澤,他會有決斷。」

  所以,她什麼都不用做。

  短暫的寧靜,窗外的光斑恍惚了狹窄儲藏室。

  顧初向前一步,清清淡淡的注視著男人,此刻美麗而氣質靜謐,她說,「我不喜歡忍。」

  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刑架前那一日,眉眼冷漠、神色里滿是冷眼旁觀的涼調,「不要忍,要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