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軍還在陸續進場,而東籬薇直接朝大廳中間走過來,她就這麼直直的走著,目的性極強,突然一腳踹到了那一個拿槍的人身上,男人立馬迎了上來。
東籬薇仰著頭,瞬間掏出一把槍,指到了他額頭上,「野狼,只有護王一族才可以在東御島隨身配備槍枝,你!有什麼資格!」說罷,毫不留情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
……
寂靜。
空氣在這一刻猛然凝結。
她竟然就這麼毫無預兆的開槍了。
眾目睽睽之下,粗暴的連消音器都懶得用,像土匪一樣隨心所欲的開了一槍。
哪怕平日裡有著多麼光鮮亮麗的衣著,擁有怎麼樣的權勢、金錢、地位。但在絕對性的實力面前,不合時宜的尖叫聲還是出現了,有些甚至捂住腦袋蹲了下去。
秦老爺子也抖了一下,卻被秦朝暮一下握住了手腕。
「心臟病別犯了,」秦朝暮漆黑的視線依舊落在場地中央,聲音也毫無波瀾,「她在給您的主家造勢呢。」
秦老爺子掙脫開來,吹著鬍子一張老臉上帶起一點紅暈,氣不過的又一拐杖敲了過去。
秦朝暮握住那隻拐杖,依舊面無波瀾的開口,「您再這樣我就換個位置坐了。」
秦老爺子拽回自己的拐杖,雙手扶著胸口一起一伏的瞪向場地中央。
那一槍自然沒打到野狼的頭上,可能是東籬薇只是給他一點教訓,也有可能是他躲避的足夠快,畢竟做為一個十星級的軍長反應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野狼捂著流血的手臂後退幾步,眼神帶著防備和警告,同一時間,東籬薇的兵團直接對野狼軍團進行槍械繳收。
短短的幾分鐘的鬧劇,東里子循終於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朱——雀!」
「抱歉,忘了裝消音器。」她輕飄飄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後,臉上顯出一種懶散的笑,那雙淺色的眸子裡染著意味不明,讓人有一種很輕浮的感覺,輕浮卻不放蕩。
相比於顧初的嬌美嫵媚,東籬薇身上有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明艷野性,紅唇勾起的弧度在這種莊嚴肅穆的場合更顯得亦正亦邪。
鬼手曾說,如果東籬薇脫了那身軍裝,顧初都要靠邊站。
她說她曾看到過東籬薇穿上小黑裙靠在牆上抽菸的樣子,微微一偏頭,迷離的眼裡伴隨著紅唇吐出的青白煙霧,簡直把墮落的匪氣以什麼樣的妖孽之姿呈現出來。♝🐜 👌🎈
驚心動魄。
東籬薇懶散的將手槍遞給了身邊的副手,擦了擦手指,漫不經心開口:「可能第一次見有人犯族規,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因此我也稍微激動了一點。」
約莫是她的語調太輕鬆,仿佛剛剛開的一槍只是隨意開了一個南瓜,眾人重新收拾好心態的同時更加警惕起來。
「朱雀,水晶大樓無召不得進,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東里子循冷冷開口。
「哦,還不能,我還得坐一小會。」說罷,東籬薇接過下屬遞過來的一份文件,不急不緩的走到審判台下,丟給了坐在最中間的審判庭長,「我是顧家大小姐的代表人,這是授權書。」
說罷,她不理會審判長是否同意,轉身就走。
所有人都驚呆了。
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剛剛開槍的人坐到了顧荀澤旁邊。
「既然如此,你代顧大小姐簽署文件也可。」東里子循眼裡露出一抹殘忍。
「感謝理解。」東籬薇劃拉著面前的電子屏,幾秒鐘後又漫不經心的開口。「既然是殺雞儆猴,為何不公之於眾。尤其是南海王,總要知道自己的上門女婿還剩幾斤幾兩。」
南海王正注視著自己的女婿,連護王一族的朱雀都驚動了,他有點擔心這個女婿還能不能同意入贅……
回過神後也看向東里子循,厚重而不悅的嗓音說道:「朱雀軍長說的沒錯,如果不公開,那這場庭審會也沒有什麼意義。」
東里子循冷笑一聲,所有人的面前的水晶都亮了。
眾人都紛紛低著頭,一字一句的翻閱,十來分鐘硬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東籬薇隨意的翻著文件,興致盎然,那支筆在她的手指上歡快的轉動著。
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是因為她隨意的姿態,讓整個大廳更詭異了些,尤其是那後厚重的大提琴聲,慢悠悠的撕拉著空氣。
「雖然有點霸王條款,但苟延殘喘也不錯了。」東籬薇勾唇一笑。
「確實。」顧荀澤看向東里子循,「讓我簽這個的前提,起碼要給我一個安全承諾,我要求和最高領導談。」
東里子循正欲說話,東籬薇又淡淡的開了口,「我覺得在這個時候應該展現主家的誠意,雖然我是東里家族的一員,但不得不說這種虎口奪食的做法著實有點上不了台面。讓代家主出來理所應當。」
笑容柔和,嗓音溫淡,其實仔細看她的眼睛的時候,會發現那並不是一雙真的溫柔的眼睛。
做事精明又利落,甚至是手腕強悍的女人,是不可能真的溫柔如水的。
東里子循幾乎是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顧著大局沒有發作出來,拳頭攥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正在這時,煩躁的大提琴聲停了,顯然最終被迫切斷電源,只用副電源供應著基本設施。
整個大廳都陷入了寂靜中,詭異的有一種莫名的廝殺感。
幾分鐘後,地板的水晶從門口突然開始變色。
一時間,大海的藍色瀰漫開來,從地板爬上了牆壁,在眾人的注視中,爬上了最頂端,最後越來越亮,足足持續了十分鐘,門口才出現一個男人。
東里子濯。
所有東里家族的人都站了起來,微微低頭,左手按著胸口。
東里子濯穿著刺繡的白襯衫,肩膀處一樣是大片祥雲,下身是黑色的光面長褲,褲腿上能看清黑色的龍紋刺繡,年紀四十五六,顯得十分沉穩。
他進來後,東里子循將位置讓了出來。
周圍有人小聲議論,「那位朱雀軍長說他是代家主?」
「是這麼說的……」
「不過這麼公開場合說出來也算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了。」
「那個軍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你看她坐在那裡一直在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