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後薨

  二皇子在昨天就讓人將這味藥送了過來,所以才有了皇后今日的從容,這何嘗不是一種壓迫。🌷🍧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

  「你這是為你的母妃問罪?」皇后在知道是二皇子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沒想到,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終究是影響到了現在。

  二皇子整個人瞬間氣勢大變,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就是格外精緻的容顏都拯救不了他的猙獰。

  「你還有臉提起我的母妃,尊貴的皇后娘娘,當年,要不是我的母妃為你抵擋一切,承認了所有的事情,只怕你早都已經在冷宮中悄無聲息的沒了。」

  聲音低啞陰沉,陰影交錯之下,二皇子整個人都變得恐怖起來。

  現在他背後的媚妃王語嫣,就算是宮裝華麗,打扮精緻,也都瑟縮著呆在一旁,就怕惹怒了二皇子。

  翠香站在面前,擋住了二皇子看過來的視線,皇后將她輕輕拉到了一旁,直視著二皇子。

  「當年的事情,你當真要知道嗎?」

  到了這個時候,皇后的眼神帶著止也止不住的哀傷,對於二皇子,對於前任賢妃,對於這個後宮。

  「怎麼?皇后娘娘莫非是還要否認?」一抹邪意從二皇子嘴角蔓延而上,化為了臉上不羈的笑容。

  平靜的看了一會兒二皇子,皇后還是沉默了。

  當年的事情,前任賢妃苦苦哀求自己不要告訴兒子的情景還在眼前,終究是到了現在,還是不要說了。

  從鳳椅上起身,皇后面色平靜的整理好鳳袍的裙擺,看向了二皇子:「當年,你母妃是愧疚之下跳井自殺,你是打算讓我也如此?」

  「既然是皇后娘娘選擇的,兒臣哪裡能不遵令,放心,那口井就是當年母妃跳下去的井,人也是當年逼著母妃離開的人,為了湊齊這些,可是花了兒臣不少的心思。」

  此刻的二皇子,又是一臉輕柔的笑容,剛才的猙獰褪去,眼底都仿佛澄淨了幾分,何其矛盾的一個人。

  「娘娘,二皇子,當年的事情你……」

  「住口,翠香,這件事情當年你就不知情,如今就更別說了。」

  喝止了想要開口解釋的翠香,皇后在她幾乎崩潰的視線中緩緩一笑。

  「這麼多年了,這座宮殿呆著也是壓抑的無聊,能夠離開也是很好,等到來世,我希望我不要來到這裡,不要活的這麼累。」

  低頭溫婉一笑,翠香覺得,眼前的皇后還是出嫁的時候那般單純,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卻礙於皇后的囑咐不能開口。

  「你是看著蕪雙長大的,蕪雙也叫你一句姑姑,以後我走了,你要多去看看蕪雙,這個孩子,從小最是依賴你了。」

  狀似不經意間提起言蕪雙,皇后也注意著二皇子的表情,看到他情緒猛的轉變,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二皇子聽到蕪雙的名字,抬頭看了過去,片刻後又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手掌,到底是忍耐下來了。

  讓翠香去了後面,沒有跟隨自己出去,皇后嚴命之下,翠香只能眼淚漣漣的後面去了。

  「好了,也沒有其他人了,我們走吧。」皇后在前,二皇子和媚妃在後,看見外面那些滄桑的面孔,皇后眼底划過無奈。

  這個孩子到底是有多麼記仇,當年的人,都能夠湊齊,或許,此之一生,自己不僅是沒有做好一個皇后,更不是一個好的母親,枉費了,那時賢妃將孩子拜託給了自己。

  皇后逝世的消息,宮裡被壓了下去,那些當年目送了賢妃跳井,現在目送了皇后逝世的人,都隨之下去陪葬了。

  二皇子可不會讓他們再繼續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看著這裡的人都被帶了下去,二皇子的表情才有些好看起來,他心裡堅定,這些年他所調查的事情沒有錯,但為何,心裡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殿下,既然皇后已經教訓過了,不如趁勝追擊,順便將皇位穩固了,只要殿下登基成功,其他人就算想要翻出什麼花浪來,也是沒有機會的。」

  王語嫣打量著二皇子的神情,面上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看了王語嫣一眼,二皇子搖了搖頭:「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其他皇子還有繼續蹦噠著,你看那些大臣現在還願意忍耐著,不過是因為還不到時候。」

  若是這個時候,二皇子有了逼宮的打算,不用多說,自然是會有人攔著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殿下,這種事情,拖一日,就越發難以預料,若是最後出現了其他變故,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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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都沒有那麼多的擔心,你又在擔心什麼。伺候好聖上,讓他早日將退位詔書交出來,才是正經。」

  聖上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聖旨,由誰繼承皇位,這個聖旨的位置,只有聖上知道,二皇子名不正,言不順,如果就這般登上皇位,身後的罵名可想而知。

  「是,妾身一定努力,早日讓聖上退位。只是……」王語嫣鼓起勇氣想要說出自己的請求,又怕惹怒了二皇子。

  「只是什麼?」

  王語嫣想到二皇子對於言蕪雙的在乎,心裡想著的要求就不能再提了,笑的格外溫婉的搖頭:「沒事,妾身先退下了。」

  「嗯,去吧。」

  手指微微動了動,二皇子對於王語嫣的識趣很是滿意,等她離開之後,帶著安公公等人,去了賢妃宮中,片刻之後,離開了皇宮。

  皇后掉下去的井旁,翠香幾乎哭的肝腸寸斷,這裡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堂堂皇后,竟連屍首都沒有辦法完好,何其諷刺?

  當今天下,除了娘娘和聖上,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當年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二皇子如今這樣的狠心,只希望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要後悔。

  銀牙緊咬,翠香摸摸忍耐著自己的崩潰,娘娘可以放下,自己絕對不會。

  一場暴雨突襲京城,像是要衝刷掉所有的痕跡,這雨格外的大,言蕪雙看著外面的被打的零落一地的花,心裡是掩飾不住的煩惱。

  雙雙端著糕點進來,放在言蕪雙旁邊:「夫人可是又擔心將軍了?」

  「要不然呢?」嘆了口氣,言蕪雙也不掩飾自己的擔心:「他一個人去,也不知道會是怎麼回事?再說,軍令都是很久以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總感覺聖上一點都不靠譜。」

  府里沒有其他人,言蕪雙說話也帶了幾分毫無顧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心裡也憋的慌。

  「夫人,這種話我們還是不要說了,將軍責任在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保護好我們自己,不要讓將軍擔心就是極好。」

  將飄雨的窗戶關上,雙雙給言蕪雙倒了一杯熱茶。

  「剛才吹了冷風,夫人還是喝一杯暖暖身子,將軍已經去了幾天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希望如此。」捧著熱茶,熱氣吹拂中,言蕪雙點了點頭,清澈的眼眸中,止也止不住的擔憂。

  除了戰戈,她最擔心的就是皇宮了,也不知道,後宮到底是如何了?

  聖上,皇后還有十皇子,經此一事,十皇子會不會變了性情?

  錦城,錦盛身邊的親衛拿著信封快步進來。

  「城主,戰將軍,其他兩位守城將領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錦盛接過信封,隨手遞給戰戈,這種事情,還是讓戰戈親自處理比較好。

  「怎麼說的?回來途中,路過京城,裡面形勢如何?」抿著清茶,錦盛面上卻是沒有任何擔憂,也不知道他是對於戰戈的放心,還是本來就很心大。

  親衛小心的看了眼抬頭看過來的戰戈,咽了咽口水:「其他兩位將領都表達了支持,至於京城的形勢,屬下怕被人發覺,匆匆而過,覺得守衛甚是森嚴,出進城極為嚴苛,其餘的,倒不是很清楚。」

  錦盛擺擺手,讓親衛下去:「知道了,下去休息吧,也讓弟兄們準備好,接下來,就要迎戰了。」

  等了好久,都沒有聽見戰戈說話,錦盛好奇的看了過來:「你這是怎麼了?不相信他們?」

  「那倒是沒有,魏國公大人肯定提前打好招呼了,這次事情,事關大邑安危,責無旁貸。」折起手中信封,戰戈站了起來,看著牆上大邑的地圖。

  「想必當年,聖上如此安排,也是為了防止現在這種情況。」

  「有可能吧,總之,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不重要,接下來,就是看你如何安排了?京城形勢使然,拖不了太久。」

  二皇子此人,錦盛也是見過的,這個人藏得太深,但是也不是說不能對付,對於戰戈的能力,他也是深信不疑。

  戰戈鄭重的點點頭,看著牆上的地圖,不自覺的摩擦著大拇指和食指,這是他思考時習慣性的小動作。

  錦盛看他陷入深思,無奈的聳聳肩,放下茶杯離開了書房,至於書房中的文件會不會被翻看,錦盛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