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戈的一舉一動落在天一眼裡,看著戰戈由此機警地發現了酒中的毒,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欣賞。
而戰戈卻因為酒中被下了毒,對蓬萊山上的人,心裡更加排斥。
想到言蕪雙下落不明,戰戈心急難耐,卻又不敢直接說明來意,擔心打草驚蛇。
天一長老看著戰戈一臉怒意,此時面色平靜,眼中流露出笑意。
白玉察覺到此人神色怪異,攔住戰戈,「戰戈,你冷靜冷靜,你看這個叫做天一的老者是不是在笑?」
戰戈聽了白玉的話,抬頭看去,發現這位天一長老確實在笑,自己道破了酒中有毒,識破了他的毒計,難道對方不應該惱羞成怒才對麼?還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戰戈想不通,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就在戰戈糾結之時,坐在上首的天一看出戰戈的疑惑,飄飄然的走下來,在戰戈面前站定,開口道:「不錯,不虧是我天一看中的人。」
戰戈不解這話中的意思,神情沉重,卻也不開口詢問。
他的那副模樣落在天一的眼裡,成了沉穩,心裡對戰戈更加滿意,迫不及待的要將人收入自己的門下。
一屋子的人看到天一的動作,紛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他們心裡天一長老一向不親近人,更別提外人,而且眼前這個年輕人桀驁不馴,天一長老這是要做什麼?
就是在眾人猜測之時,天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眯眯的對戰戈道:「戰戈,你可願意做我天一的徒弟?」
一句話就驚醒了在場的眾人,所有人把視線放在戰戈的身上,開始猜測,此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夠讓天一長老主動開口收徒,這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事。
戰戈自然察覺到了那些落在身上的視線,餘光掃過,這裡的人有不解的,有嫉妒的,還有羨慕的。
戰戈心裡同樣疑惑,距離戰戈不遠的幾人低聲議論。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入了天一長老的眼,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話的人面色微紅,神情羨慕。
「誰說不是,我也沒看出此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真是怪哉。」
……
諸多議論落在耳中,戰戈收斂心神,看著眼前的天一,說實話,天一從外貌上看起來並不是窮凶極惡之人,到真的有一股仙人之姿。
天一面色坦然,任由戰戈打量自己,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過了許久,戰戈依舊沒有給出答覆,天一保持著最初的神色,不見絲毫焦急。
在場的人中,開始有人對戰戈的猶豫不滿。
「天一老人,都主動提出要收他為徒了,他怎麼不答應啊?」
「誰知道哇,這要是我?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外界的議論,依舊沒有影響到戰戈。
除了說壞話的,甚至還有人低聲催促,趕緊答應下來。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戰戈垂眸,不看天一,目光落在身前的桌案上,不急不緩的道:「天一長老,戰戈有一事不明,還請長老能夠解惑。」
天一神色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過了一會兒,笑聲戛然而止,「哦?不知你想要問什麼?」
戰戈拱手,神色淡淡,「天一長老提出要收戰戈為徒,戰戈不解,戰戈自知資質平庸,不知天一長老看中戰戈什麼?」
天一聞言,沒有立刻回答戰戈的問題,他撫了撫衣袖,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道:「想必在場的人也都與你有同樣的疑問,也罷,既如此,那我就說了吧,戰戈,你了聽說過緣這個東西?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想收你為徒,不過這也是想,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你在來蓬萊山途中表現出來的才識,已經剛才的睿智,這杯中的酒雖然是毒酒,但也不是無藥可解,你喝下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會錯事一次機會而已,不過很顯然,你並沒有喝下這杯中的毒酒。」
天一說到此處,語氣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毒酒,算是我對你的考核,現在,我可以告訴你,考核通過,只要你點頭,就是我天一的關門弟子。」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戰戈擰是的眉舒展,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戰戈的回答。
卻不想,戰戈接下來說出的話,讓人匪夷所思。
「天一長老,請問,戰戈若是答應了你所說,那戰戈會得到什麼?」
戰戈的話落,在場的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此人膽子真大,竟然敢這麼與天一長老說話,恐怕長老必定不會收他為徒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些人心中的猜測,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天一併沒有感覺到戰戈對自己的冒犯。
天一也不惱,反而產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道:「好處自然是多的多了,你只要成為我天一的弟子,在蓬萊,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不違背蓬萊的規矩,我天一保你一生無虞,怎麼樣,這個條件誘人吧。」
這通話說下來,天一得意的看著戰戈,眼神仿佛是在催促戰戈,快答應自己,快答應自己。
其實說了這麼多,戰戈並不在意自己能否成為天一的徒弟,他在意的是言蕪雙現在到底在哪裡?
思慮片刻,戰戈抬頭,對上天一的目光,道:「多謝天一長老抬愛,戰戈覺得拜師是一件大事兒,因此,還請天一長老容戰戈多考慮幾日,等戰戈想明白了,再來給天一長老答覆。」
多方接觸下來,戰戈摸清出了這個天一長老的脾性,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被接受,也有一小部分被天一厭棄。
很顯然,天一屬於戰戈思慮里的一大半機會。
「好,既然這樣,戰戈你就留下來,也好熟悉熟悉蓬萊,有什麼事就和我說,雖然線下你還不是我的徒弟,但也是我天一的貴客,蓬萊諸人自然不會為難你。」天一說完,便離開了。
戰戈出言道:「多謝天一長老。」
戰戈坐回原味,白玉低聲道:「戰戈,你真不打算做這天一長老的徒弟?」
聽到白玉的詢問,戰戈端起杯子,放在嘴邊,掩蓋住自己的嘴型,「不知道,白玉,此番前來蓬萊,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蕪雙。」
「也是。」白玉點頭,沒有在和戰戈交流。
傲雪看著自己面前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一走後,有些好奇心重的,過來與戰戈攀談。
其中一人便是戰戈之前見過的若溪。
若溪這次的神情與當時他們在外界接觸的時不同,對戰戈的態度雖然說不上熱情,倒也親切許多。
戰戈見到若溪,心裡暗暗想,他或許能夠從此人口中打探言蕪雙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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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溪長的本就不凡,此時他走過來,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戰公子,我沒有見面了。」
戰戈起身,道:「是啊,若溪仙人。」
若溪聽到戰戈對自己的稱呼,溫和的笑了笑,「戰公子見外了,或許不久,戰公子與在下就會以師兄弟相稱。」
「哦?聽若溪仙人的意思,莫非仙人也是天一長老的徒弟?」
若溪聞言,擺了擺手,「不敢,在下誰不是天一長老的徒弟?確實天一長老的師兄的大弟子,天一長老至今都未收過一個徒弟,想來天一長老對戰公子應該是十分看中,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會這麼寬鬆戰公子。」
「是麼?」戰戈輕笑,繼續道:「若溪仙人,上次你前往山莊調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這事說來也怪,線索到了山莊就斷了。」
「原來是這樣。」戰戈頷首不在言語。
夜裡,戰戈換上了一套夜行衣,從窗戶飛過。
蓬萊的地勢複雜,戰戈在白日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他在行動之前,已經打聽了清楚了這裡的路線。
夜裡的蓬萊,沒有白日裡熱鬧,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已經入睡。
戰戈小心翼翼的在蓬萊中穿梭,他避開了白日裡去過的幾處地方。
他猜測,蓬萊很少有外人出現,蕪雙要是那正大光明帶到這裡來的,一定會引起蓬萊人的注意,而自己白天也旁敲側擊打聽過,卻沒有絲毫的線索。
那就極有可能說明,蕪雙是被人偷偷帶到蓬萊。
戰戈腳下的步子加快,周圍的燈火越來越少,不知不覺,戰戈在一處假山下停下。
望了一眼四周,並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戰戈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突然聽到假山後面有響動,腳下的步子一頓,將抬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
經手輕腳地趴在假山上面,戰戈順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挪動,屏住呼吸,降低自己周身的存在感。
抬出半個頭,看到假山後正在說話的二人,二人皆背對著戰戈,一前一後的站著,因此看不到正臉。
借著月光,戰戈直覺的其中一個人的背影格外眼熟。
說話的人故意壓低了嗓音。
站在後面的人似乎對站在他前面的人十分恭敬。
戰戈隱隱感覺,這兩個人深夜在此,還有可能和他或者和蕪雙有關。
豎起耳朵,戰戈從兩人交談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長老,那戰戈言語無理,我們要不要處理了他?」
「處理?怎麼處理,難道你有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