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雙被皇上打入冷宮已經三月有餘,冷宮雖然蕭瑟,但是也安靜,平常沒有多少人走動,只有稀少的宮女過來送吃的罷了,言蕪雙倒也樂得清淨。
「娘娘,披件衣服吧,您還懷著身孕呢,別著涼了。」她的貼身婢女青魚拿了件披肩給言蕪雙披上後,還苦口婆心地勸著她,「您也別太傷心了,皇上興許只是一時氣憤,等他氣消了,娘娘自然可以出了這冷宮的門。」
宮女青魚並不知道言蕪雙和皇上的關係如何,見她如此鬱悶地趴在窗邊,眼睛出神地看著別處,只以為她是因著皇上的緣故才傷心。
言蕪雙知道她的好意,攏了攏衣領,輕笑道,「我明白的,謝謝你青魚。」
青魚是她進宮的第一天皇上就賜給她的婢女,剛進宮沒多久,還保持著少女應有的天真與善良,對言蕪雙的照顧那是到了極致。
「娘娘別再說這種話了,照顧您是奴婢應該的。」青魚有些惶恐,雖說皇后娘娘待她們和藹,可到底是當不得寫這個字的。
言蕪雙知道她的顧忌,沒再強迫她,離開了窗邊,捧著小腹做到椅子上,好奇地問,「你可知今日宮裡有什麼事發生?」
在宮裡不必在他處,需得處處提防,可是這冷宮裡沒啥好玩的,無聊得緊,因此言蕪雙才讓青魚多關注宮裡的動向,即可以打發時間,也可以讓自己知道更多的東西,好想出應對之策。
青魚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中突然閃過堇色曾和某個公公對話的場景,「奴婢想起之前曾經見過劉淑儀的貼身宮女和皇上身邊的閆公公在悄咪咪地說些什麼,還提到了娘娘肚子裡的龍種。」
「什麼!」言蕪雙驚得臉色煞白,打翻了手中的茶杯,瞪大了雙眼,「你確定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
她的孩子是戰戈的這件事除了皇上知道就是他身邊的閆公公,如今堇色如此行徑,那說明劉淑儀也懷疑這件事,萬一被查了出來,依著她的性子,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到那時她和孩子就都活不成了。
「娘娘?」青魚不知道言蕪雙在想些什麼,身體顫抖得厲害,擔憂的問,「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太醫?」
正想出去就被言蕪雙攔住了,「青魚,我無礙,你別莫慌。」
現在不是叫不叫太醫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命很快就不保的問題,她必須要想個法子離開這個皇宮。
青魚不解言蕪雙為何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只是歪著頭看她一會閉眼,一會搖頭,又一會握拳的,覺得甚是奇怪。
「我沒事了,你去做別的事情去吧。」言蕪雙想了一會,聲音清冷地說道,待青魚出去之後,便連忙收拾細軟,待夜晚無人之際,從冷宮的右側小門裡悄悄溜出去。
言蕪雙來到御花園的假山處,瞧著對面的小門,心裡鬆了一口氣,那裡通往宮外,平日裡既沒有侍衛巡邏,也沒有人主意,如今倒是很方便她的出逃。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剛踏出了一步,肩膀就被人摁住了,言蕪雙四肢百骸都冷了下來,心下有些絕望,這下糟了!
機械般地轉過身,瞧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可不就是劉淑儀身旁的堇色嘛,她身側還帶著一個帶刀侍衛,正想說些什麼,就被人打暈了過去。
「娘娘,人抓到了。」劉淑儀從另一側的假山過來,得意地瞧著地上的女人,「很好,去,把她抬回冷宮去,再找個侍衛,一定要把罪名給本宮坐實了。」
永國皇后與侍衛通姦,這可是大罪,皇上不可能輕易地就放過她,言蕪雙,這次我要你身敗名裂,死無全屍!
她的眼裡滿是瘋狂,嚇得堇色腿有些軟,哆哆嗦嗦地指揮著幾人幹活,心裡在默默祈禱著這件事不會被人發現,否則誣陷皇后的罪名她可擔不起。
雖說言蕪雙現在只是一個不受寵愛的廢后,可那到底也曾是皇后,這樣的行為很容易就觸怒了天顏。
一切都做完之後,幾人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待天亮之後,以劉淑儀要宮女送東西到冷宮的名義將事情揭穿。
「啊!」堇色大叫著從冷宮的主臥里出來,驚住了冷宮附近的人,青魚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就見到言蕪雙和一名侍衛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也同堇色一樣,捂著雙眼跑了出來,滿臉通紅。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眼看著來的人越來越多,死死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強忍著不適,將言蕪雙扶起來,穿好衣服,再輕輕地將她叫醒。
言蕪雙察覺有人在拍她的臉,不耐煩地轉醒,看著眼前圍著的人,再看看不遠處的侍衛,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劉淑儀心真是狠,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
冷宮的動靜驚動了慶明殿裡的皇上,急匆匆地跑來,就見到劉淑儀哭得梨花帶雨,不耐煩地問,「發生了何事?」
「皇上,皇上,廢后,廢后她,她竟與人通姦!」劉淑儀直接道,言蕪雙猛地抬頭盯著她,眼裡滿是失望和陰狠。
皇上大怒,上前想要給言蕪雙一掌,卻在抬起手的時候硬生生地忍住了,聲音顫抖著道,「你,你太令朕失望了。」
「我是被害的。」言蕪雙只冷冷道,雖然事情確實不是她做的,可是大家都看見了,自己也找不到證據出來證明,只能無力地用言語表明。
皇上見她還在狡辯,看著她眼裡的灰敗,心裡又氣又愧疚,氣她恬不知恥,也愧疚自己強迫她與自己成親,若不是自己強行把她留在宮裡,她怕還是那個溫柔端莊的並肩王妃吧!
劉淑儀見皇上眼裡的憤恨慢慢地消了下去,心裡滿是不甘心,再接再厲道,「皇上,廢后她做出這種事……」
「夠了,都下去吧!」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打斷了,「這件事誰也不准說出去,否則朕砍了他的腦袋。」
劉淑儀帶著幾個宮人不情願地退了下去。
「這件事朕不會再追究,全當沒發生過,你放心吧。」皇上淡淡地說道,「之前的事是朕錯了。」
言蕪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隨即說道,「多謝皇上饒蕪雙一命。」
若是被定了通姦的罪名,即便自己知道自己是無辜的,那也架不住別人的多嘴,惹人非議,從而讓自己受到更眼中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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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即便皇上有錯在先,可讓一個帝王遭遇這種事情,也很難不生氣,如今他願意將事情壓了下去,言蕪雙也要給他一個謝字!
皇上點了點頭,轉身正待離開,又聽她道,「皇上可否放蕪雙離開,進宮本非蕪雙的心愿,如今又出了這種事情,皇上讓蕪雙離開宮裡,也好將此事揭過。」
他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頓了一下,就抬腳離開了,言蕪雙見此滿是的疲軟,青魚忙將她扶住,往床邊而去,卻被言蕪雙阻止了,走向暖榻。
劉淑儀看著皇上背著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出來,眼裡滿是怒火,既然皇上不忍心罰言蕪雙,那就讓她來吧!
「堇色,找幾個人向宮中散出廢后與侍衛有染,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並非龍種這件事也一併傳了,最好讓宮外的人也知道。」
堇色著手去辦了,沒幾日宮裡宮外都在傳,就連朝堂上眾大臣也都在納諫,讓皇上將言蕪雙處死。
皇上看著這滿桌的奏摺,心裡很是糾結,正左右為難著,又有人來報,說敵國南蠻發兵攻打永國南疆。
他只能將這件事放下,上朝與眾大臣商議如何對敵,「眾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皇上,劉將軍驍勇善戰,不必並肩王差,臣以為,應當派劉將軍前往禦敵,方可有勝算。」左相說道,其他朝臣紛紛附和,皇上也深以為然,直接擬旨讓劉將軍進宮商議具體事情。
劉將軍出了議事殿,就被一個小宮女叫住了,帶到一個無人僻靜的殿宇,不期然地看見正在沐浴的言蕪雙,猛地捂著眼睛,正打算出去,就被言蕪雙厲聲叫住了。
她穿好衣服,帶著決絕的神色來到劉宏身前,威脅道,「劉將軍,幸會!」
言蕪雙見他滿臉不解,繼續說著,「我今天叫劉將軍來,只是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你帶我離開這個皇宮,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否則,你知道後果。」
劉將軍心下大駭,連忙應道,這偷看後宮嬪妃洗澡罪名可不小,他還不想讓自己的前途毀於一旦。
言蕪雙很滿意,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士兵裝扮,劉宏見此很是無奈,她將自己的衣服換好之後,就和劉將軍一起出了宮。
兩人回到將軍府,劉宏便去處理軍隊的事情,言蕪雙也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衣服、銀票以及藥等具都要準備好。
三日後,大軍出發前往南疆,言蕪雙也打扮成士兵跟在大軍里,做了一個火頭兵,轉而士兵們做飯的。
一路安然無恙地來到了永國南邊軍隊的駐紮處,再往前一百多公里就是戰場,劉宏為了言蕪雙的安全,將她安排在了離駐紮處不遠農莊裡,言蕪雙也見著這清新小院,很是安心,對劉洪那是再三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