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戰戈等人商定,兵符之事交由凌鏡去辦,司寇抓緊聯絡其他人,一場瓦解國師謀反的計劃正在悄然進行。
凌鏡回去以後,和手下人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到國師府中,隔日,他就出現在國師的書房裡。
看到凌鏡,國師放下手中的公務,道:「鏡兒來找為父,可是那些人有了線索?」
遲遲沒有回答國師的詢問,凌鏡後退一步,對著他深深的行了一禮,「勞煩父親大人,讓其餘人出去,兒子有重要的事要稟報。」
「哦?」國師詫異,揮手讓其餘的奴才下去,如雪糾結自己是否要出去,見父親和凌鏡皆未開口,忐忑的站在原地。
凌鏡垂下的眸子抬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照片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女人,將在心裡演變了數次的話說了出來,「父親,兒子聽聞,父親有想要取國主而代之的打算!」
國師怔了一下,如雪站在一旁的身軀顫了顫,差輪到父親看向自己的目光,如雪趕忙低頭,「雪兒從未和公子提過一句。」
「父親。這件事,兒子是自己猜出來的,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目光審視這自己面前的一雙兒女,國師眼睛閃過一絲厲色,放進袖子裡的手緊了緊,道:「哦?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在心裡提凌鏡擔心,如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突然說起父親謀反的事,難道是那些人又要他做什麼?
心裡的疑慮越來越大,如雪跪在一旁忘了站起來。靜靜地聽著。
「父親大人,莫急,兒子也只是結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看來,兒子猜對了!」
國師的眼色暗了暗,就聽到他的兒子繼續道:「父親大人,兒子如此說,其實是想讓父親大人給兒子一個機會,父親謀劃了這麼大的一個計劃,兒子之間才知道委實慚愧,所以兒子請求,能夠替父親上戰場,打頭陣!」
凌鏡的這一番話再次讓國師對自己這個從來都不善言辭的兒子有了新的認識,這段時日,鏡兒的表現,一步一步讓他感到意外,以之前不理俗事的他差別太大,倘若不是監視鏡兒的人每日都會向自己稟報他沒有任何異常,自己都會以為,自己兒子被人假冒了。
國師內心頗為糾結,按理說,凌鏡已經服下自己煉製的毒藥,如今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可是看著突然大變的凌鏡,自己的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疑心重的國師這一次,依舊沒有全然相信他的說法,淡淡的道:「沒想到鏡兒竟然有如此志向,既然如此,那為父就成全你,宮中的禁衛軍暫由你來接管,這些禁衛軍暫時用不到兵服調配,父親就不將兵符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你保管了。」
兵是有了,兵符卻沒有拿,這不是相當於給了自己一個空殼,凌鏡抬起頭,對上父親的目光,抿著唇,道:「一切都聽父親的安排。」
凌鏡像你清楚,一旦自己執意向父親討要兵符視頻會引起他的懷疑,如此做必定會打草驚蛇,看來自己只有想其他的辦法再找到兵符。
從書房出來,如雪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的觀察凌鏡的神色,如雪終於想明白哥哥為什麼突然要戳穿父親謀反的事情,兵符,是那些人要的麼?
看著他為此而傷神,如雪咬著殷紅的唇,直到凌鏡停下,自己撞在面前人的身上,如雪才回過神來。
「雪兒?」凌鏡因為思考如何得到兵符,而沒有察覺如雪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
「哥哥。兵符,在……在左相哪裡。」
左相,凌鏡的大腦里想到一個人,此人極為好色,心無城府,若是這樣,那取得兵符的事情就好辦了。
「謝謝你,雪兒!」沒有注意到如雪眼中的糾結,凌鏡欣喜的邁著大步回到自己的院子,打算夜探左相府,將兵符偷出來。
如雪自然想到了他心中所想,站在原地頓了頓腳,離開。
夜裡,兩道黑影一前一後離開了國師府,同時落在了左相府的上空。
凌鏡早在來之前就已經打聽了左相府裡面的布置結構,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左相的書房,左相好色,但此人也貪財,左相府中隨隨便便一件東西就能價值白銀萬兩,更不要說那些製作相當精緻的物件。
踏進左相的書房,凌鏡看著滿屋子的奇珍異寶,心裡咋舌,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在書架上摸索。
「哎……你看,相爺的書房裡是不是有燈?」
「胡說八道什麼?怎麼有人敢進相爺的書房,豈不是嫌命長了?」
說話的兩個人是左相府的家奴,二人一邊說著,一邊靠近書房。
正在仔細尋找兵符的凌鏡沒有發現屋外靠近的人,手中的火摺子突然被人吹滅,凌鏡嚇了一跳,轉頭就看到如雪。
「雪兒?」如雪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指了指窗外,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不停的在窗戶紙上往裡看。
「哪有什麼燈光,你肯定看錯了,快走吧,一會兒讓人看見了咱們兩個在相爺的書房前停留,要挨罵的。」
窗外的身影漸漸消失,凌鏡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剛要感謝如雪,一種從心裡散發到全身的刺痛感傳來。
眨眼的功夫,凌鏡的額頭就布滿了冷汗。如雪他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毫不猶豫的拽住凌鏡的胳膊,手指握住他的手腕,如雪心裡暗道:「遭了!」
「哥哥!」抱著意識混亂的凌鏡,如雪飛身離開左相府。
一夜煎熬,凌鏡挺了過去,面色蒼白的靠在榻上,如雪端著藥碗走進來,服侍他喝下,「哥哥,我們不幫他們了好不好,他們的事情與你何干,何必搭上自己的一條命,若是讓父親知道了,你……」
「咳!咳!」凌鏡喘息了一口氣,右手捂著心臟的部位,隱隱感覺到疼痛,「雪兒。這是我自願的,既然選擇了幫助他們,自然會幫到底!」
「你!」如雪跺了跺腳,這個呆子,怎麼就說不通呢?簡直是氣死她了。
如雪相繼續勸說凌鏡改變主意,可是看著他蒼白的臉,想要說出來的話硬生生的卡住,最後。揮著袖子離開。
凌鏡也躺在榻上,嘆了一口氣,父親給自己下的毒,果真厲害,至今仍覺得心臟傳來一陣一陣的鈍痛。
在床上躺了一天,國師似乎是知道凌鏡毒發,國師也只是讓如雪一日三遍的送來湯藥讓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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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如雪又端著湯藥進來,這次,凌鏡明顯覺得如雪的臉色發白,和平常似乎不一樣了,但是那裡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喝完藥,凌鏡就看到放在床榻一邊的兵符,震驚的盯著如雪,「雪兒。你這是?」
如雪發白的唇色勾了勾,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她一直背著身子。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哪有什麼這是,那是的,東西給你拿來了,也省的你自己跑出去。」
說完,就離開了,走到門口,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聲「謝謝!」如雪紅著眼眶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命下人端來一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淨,浸泡在水裡。
摸著自己身上的青紫,一滴淚落了下來。
兵符到手的消息趕快就傳給戰戈,司寇等人。
風來國自建國一千一百一十六年,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謀反,領頭的正是國師,還有他的兒子凌鏡。
而這次謀反,最終以國師之子臨時投靠國主,國師失去兵力大敗。
金碧輝煌的風來國宮殿,這日,被黑甲士兵團團圍住。
「凌鏡。你這是幹什麼?」國師站在大殿的最中央,指著自己的兒子大聲質問道。
凌鏡對著上首的依舊昏迷的國主行禮,「草民凌鏡就下來遲還請國主恕罪。」
一時之間,事態突然扭轉,眾人看著剛才還穩操勝券的國師此時慌亂的指著自己的兒子,大聲質問,怒罵。
凌鏡仿佛沒有聽到父親的不堪之言,鎮定的站在龍椅的下方。
自己的親生兒子背叛了自己,國師挺拔的身軀突然彎了下來,盯著凌鏡手中的兵符,國師瘋狂大笑了起來,「凌鏡啊,凌鏡,本國師真是後悔,早知今日,就應該在你還尚在襁褓之時,掐死你!讓你早日去和那個賤人見面!」
凌鏡放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冷聲道:「將這個亂臣賊子抓起來。」
「哥哥!」如雪擔憂的望著凌鏡,卻不忍心那這個世上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兩個男人兵戎相見,「哥哥,父親……他……他別只是一時糊塗,還請哥哥從輕處置!」
「雪兒,你!」國師怔了怔,看著如雪,又看著凌鏡,沒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早就勾結在了一起,而自己卻被耍的團團轉,「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裡充斥著國師的笑聲,所有人低著頭,而之前附庸國師的幾人,已經躲在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將國師暫且關進大牢,待國主清醒以後,再做決定。」
「是!」
國師被關了起來,風來國恢復了短暫的平靜,而國主身上的毒卻依舊沒有找到解藥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