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戈無奈的走到窗邊,抬頭看向遠處。
「鎮北侯遠比我們想像的深不可測,也可怕的多。」他對之前的傀儡忌諱莫深,而皇上對此卻一無所知。
「再怎麼樣,朕都是皇帝,他身為臣子。怎敢違抗皇上的命令。」
皇上不屑的說,似乎覺得戰戈有些小題大做了。
他是一國之君,永國上下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旨意。
戰戈搖搖頭,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正色:「鎮北侯在府上圈養著屍體,這些屍體被製作成傀儡,不知疼,不怕死,只聽他一個人命令,」
皇上心中驚駭,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問:「世間上會有這等怪物?」
讓屍體恢復並且聽從命令,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史書上從來沒有記載過。
他直直盯著戰戈,想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到開玩笑的痕跡,可讓他失望,戰戈非但沒有解釋,繞到他跟前繼續說,
「這種傀儡我見到過很多次,府中現在還有,如果皇上不相信的話,可以移步王府看看。」
「不用了,朕信你。」
皇上癱坐在椅子上,戰戈沒有說話,等著他消化這個事實,這件事實在太過荒誕,可卻真真切切發生在他們眼前。
皇上垂在下面的手微微顫抖,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抬眸看向戰戈。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種怪物有方法制服嗎?」
按照戰戈所說,不怕傷死,只單純的服從命令,這種怪物太過可怕。一旦鎖定了目標,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他把希冀全部寄托在戰戈身上,畢竟只有他才有對付傀儡的經歷。
「有,不過只能消滅一小部分傀儡,如果遇到大量……恐怕也不行,」戰戈如實說道。
前幾次他們的人都多於傀儡才能把他們制服,可他們不知道鎮北侯府中到底還有多少,根據亂葬崗的屍體來算,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如果鎮北侯全部把這些傀儡放出來,絕對是一個隱患!戰戈心中滿滿都是擔憂。
皇上比他更甚,鎮北侯手中擁有這股勢力,那就意味著他有了一支不死的隊伍,要是發動政變對他不利的話,簡直輕而易舉。
「不,義兄,你不能帶兵出征,朕現在就安排人代替你,京城和朕都需要你。」皇上心慌,連義兄都叫了出來。
有並肩王在,鎮北侯還能收斂點,他絕對不可能放戰戈離開!
「臣也有所打算,倒時讓人假扮臣出征,再秘密返回,等到鎮北侯有動作,也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戰戈已經把後路安排好,在朝堂上純粹就是為了演戲而已,留皇上一個人在京城,他肯定招架不住。
如果他「離開」京城,那麼鎮北侯肯定會露出馬腳,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好,朕馬上就去安排,至於其他方面全權交給義兄處理,違令者,可以先斬後奏!」
「臣領命!」
皇上十分果斷,很快就要按照戰戈所說的去做,其中害怕自己不了解情況完成麻煩,索性全部給了他。
戰戈從皇宮裡出來,徑直回到王府,臨進門時,他突然朝後面看了看。
有人在跟蹤他?可一轉身一個人影也不見。
「王爺,王妃已經在等著您了。」門房適時開口,拉回戰戈的注意力。
他聽到言蕪雙在等他,沒有任何遲疑抬腳進門。
「回來了?今天如何?」言蕪雙迎了上去,她擔心了一天,怕鎮北侯還會像昨日那樣。
「一切安好,不過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雙兒,答應我先別激動好嗎?」
言蕪雙不自覺坐直身子,一臉正色看向他。
「我馬上就要出征了,皇上的命令已經下來。」
話音剛落,她踉蹌幾下,身子向後退了幾步,手撐在旁邊的桌子上才穩住。
「什麼時候。」言蕪雙聲音發抖。
「就在這幾日,等兵部那邊安排好我就離開。」戰戈想要上前抱住她,被言蕪雙不著痕跡躲開。
出兵的消息太過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沙場之上刀劍無眼,更何況她還不能跟在身旁。
即將分開的恐慌籠罩著她,言蕪雙渾身都覺得冰冷。
「雙兒你聽我說,邊關情況危機,那裡的百姓也身處水深火熱當中,我這次過去就是要拯救他們,你也不會見死不救是吧。」
「可是也沒有這麼快就決定,而且京城也很需要你啊。」
「受任於危難之間,可為了永國和百姓,必須要做出選擇才行。」他頓了頓,繼續說:「國家才是唯一,這次,我必須要去!」
言蕪雙深呼吸兩下,窩在他的懷裡,雙手拽著他的衣服,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回來,要不然我帶著王府的一切給自己重新找男人去,比你更好的。」
戰戈面對這種不算威脅的話語啞然失笑,抱著她無聲的安慰。
直到頭頂上傳來動靜,很小,但還是被他聽到,戰戈這才放開言蕪雙,心疼的抹掉她眼角的淚水。
「傻丫頭,剛剛都是在做戲,我怎麼捨得丟下你不管呢。」
言蕪雙呆呆望著他,眼睛還腫著,沒有反應過來。
戰戈指了指上面,輕聲解釋:「之前房上有人,我才那樣說,其實我跟皇上都已經商量好,過幾天由我去帶兵,中途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
明白來龍去脈,言蕪雙氣的粉拳捶上他的胸膛,聲音都帶著哭腔:「騙我好玩嗎?我剛剛都要擔心死了。」
「對不起,我錯了,別哭了,我都心疼死了。」戰戈俯身一點點吻掉她眼角的淚水,另外一隻手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撫。
等她徹底平靜下來,戰戈連忙叫人弄來冰塊,體貼溫柔用毛巾包住輕揉她的眼角。
「那麼剛剛是鎮北侯派來的人?」
「應該是,除了他,也沒別的人了。」
言蕪雙配合的閉上眼睛,鼻尖發出小聲的不屑:「哼,沒想到他已經懷疑到我們頭上了,怎麼?怕你說話不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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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戈輕笑,換了張毛巾,回答:「如果不是怕你和皇上在京城裡出事,我一定會去,不過一旦我離開,肯定正中下懷。」
言蕪雙聞言輕咬下唇,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戰戈就當沒看到,縱容著他。
……
鎮北侯得到消息後,立刻把靈塵叫了過來。
「過幾日並肩王帶兵出征,必定會先經過十里亭,你控制母體在這裡埋伏,我讓他有來無回。」
他展開地圖,食指狠狠點在一個位置,眼底儘是怨毒。
並肩王死在路上,那麼能夠阻攔他的最後一塊絆腳石也就沒了,
「侯爺怎麼知道王爺一定會去。」靈塵沉沉看著房間的一個角落,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
鎮北侯冷嗤一聲:「戰戈那榆木腦袋,把國家社稷看的比命重要,這次出征也是他自己要求的,上趕著送死,本侯當然要成全他這個願望。」
靈塵這次沒有出聲,心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不過既然鎮北侯發話,他也只有服從命令的份。
出征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可傀儡現在就能布置過去。
皇上很快就敲定出征的日子,言蕪雙明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忍不住滿面愁容,就連王府都低迷不少。
晚間她做了不少菜,個個都是戰戈愛吃的,不僅如此,還不停的給他夾菜。
「你也吃啊,再說了,我明天出去一趟就回來了,不用這麼擔心。」
言蕪雙眼眶發紅,她連讓他出門都捨不得,更何況還要看他離開。
京城裡是不能召集軍隊,只能要去郊外的營地才行。
「乖,我很快就回來,明天你不用送我了,我怕你又要哭鼻子。」戰戈臨睡前又保證道。
言蕪雙趴在他的胸膛,無聲點頭。
第二天,果然沒有去送,只能聽到外面百姓的歡送聲和馬車路過的聲音。
城牆之上,皇上一番致辭之後,親自把駿馬交給戰戈手上。
「並肩王,邊關的百姓就交給你了。」
「臣義不容辭。」
戰戈雙手抱拳沉聲道,鎮北侯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笑眯眯看著他,笑容中總帶著點不懷好意。
「王爺一路走好,邊關的百姓可都在等著你呢。」
「這就不勞侯爺操心了。」戰戈連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給他,侯爺自討沒趣。
哼,等死在傀儡手中,看他還能不能這般牙尖嘴利!
戰戈利落翻身上馬,再次向城牆之上的眾人拱手,頭也不回策馬離開。
為了加快掩人耳目,戰戈身邊沒有帶任何人,等到軍營之後,皇上安排好的人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一路上只能聽到馬蹄聲,經過十里亭時,馬兒像是察覺到什麼,嘶鳴一聲焦躁的來回踏步,不願意向前走一步。
戰戈拍拍脖子安撫住馬兒,警惕察覺周圍的情況。
草叢稍微動了動,他當機立斷,立刻拉緊韁繩向回跑。
黑壓壓的傀儡從四面八方衝過來,馬兒受驚,戰戈一時沒握住從馬背上摔下來。
傀儡的目標就是他,受驚的馬從傀儡群中穿過都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他作勢往地上滾一圈,然後調頭往沒有傀儡的方向跑去。
戰戈的速度很快,把傀儡堪堪遠遠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