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再喝一口,你們再看看?」言蕪雙故說,拿起勺子作勢上前繼續喝。
領頭的連連擺手:「不用了,我們相信你。」
有了他的發話,圍在一旁的人一擁而上,本就不多的湯底瞬間乾乾淨淨。
「太好喝了,根本不夠,我一個人就能喝完。」
「就是,你已經喝的夠多了,該輪到我了。」
「通通滾開,老子還沒喝上呢。」
言蕪雙詫異看著為了一碗湯快要大打出手的綁匪,明白他們平日裡真的沒有吃過好飯。
她搖搖頭,轉身回到廚房,用著剩下的菜簡單做幾道,又蒸個滿滿一鍋米飯。
最後連菜帶飯一點也不剩,就連菜裡面的湯都被他們用來泡飯吃了。
「啊,今天吃的可真爽,比我之前去的任何一家酒樓的手藝都要好。」
「明天一定要多備點菜才行。」
綁匪吃的心滿意足離開,最後還要她和秋若留下來收拾殘局。
好在有兩個人,邊做邊聊,也不至於太無聊。
「一直都聽你你是因為丈夫才留在這裡,怎麼沒見過你丈夫啊。」
言蕪雙倒乾淨盤子裡的水,抬頭問道,秋若的夫君從來沒出現過,而且她的看了,這裡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關押其他人了。
「他,剛剛有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人,還記得嗎?」秋若反而問她。
她點點頭,剛才吃飯的時候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不像其他綁匪一樣狼吞虎咽,吃了幾口就站在一旁,好似根本不關心飯菜是否可口。
「他就是我夫君。」
「那怎麼會……」言蕪雙說到一半突然止住,那人根本就是跟綁匪一起的,怎麼可能會秋若的夫君。
秋若眼角含淚,無奈的偏頭,深呼吸平復心情才緩緩說道:「他確實就是我的夫君,只不過因為意外才會跟他們為伍,也是因為他,我才能到這裡來。」
簡單說明之後,秋若才娓娓道來,原來她的丈夫名叫齊言,因為意外失憶了,根本不記得她,綁匪也正因如此利用他。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看到他總覺得他很快就能記起我,可每次都是讓我失望。」
秋若放下手中的東西捂著嘴巴無聲的哭泣,言蕪雙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顯得有些無措。
她擦乾淨手上的水,扯扯她的衣袖,安慰:「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一定能出去。」
好在秋若已經適應這種情況,短暫的大哭後也就恢復常態。
「你是說,齊言對你還是有幾分感情在的?」
「嗯,他雖然記不得我,但我能夠感覺到他對我說的話有幾分相信。」
秋若肯定的回答,她剛來的時候沒少被欺負,可都被齊言攔了下來,她能夠感受到齊言對她的照顧。
「好,既然如此,今晚你負責把齊言帶出來,我們要開始行動了。」言蕪雙露出袖子一角,那是她藏著迷魂藥的地方。
秋若看著她無聲的點頭,她跟齊言私底下見過很多面,倒也能夠把人帶出來。
晚上,有了白天的見識,綁匪這下送過來更多的菜系,臨走前還仔細囑咐一番。
「把能做的全部都做了,弟兄們胃口大,不用擔心吃不完。」
言蕪雙看著面前堆積如小山的肉和菜,先是錯愕一番,隨即笑道:「好,肯定都給用完。」
她準備的迷魂藥那麼多,肯定能全部用上,今晚就讓他們好好嘗嘗。
言蕪雙以男子不用下廚房的理由,拒絕了幾個綁匪的幫忙,只讓秋若給自己打下手。雖然有點累,但不用擔心下藥時被發現。
「劑量你把控一下,最好能用完。」言蕪雙揮舞著菜刀頭也不抬的說。
「嗯,一會兒弄完我就去把齊言帶走,剩下的我會在門口等你。」
她們兩個邊做事邊商量逃跑的事宜,一切安排妥當後,言蕪雙端菜出去。
「哎呀,太慢了,我們自己來也行。」
綁匪已經迫不及待,自己起身去廚房裡端菜,言蕪雙樂得站在一旁,等他們大快朵頤的時候悄無聲息從房間裡退出去。
「今天的飯菜好像更好吃了,不知道放了怎麼調料。」
「你管那麼多幹嘛,不吃的話全給我,我不挑。」
「去你的,誰都別想跟我搶。」
言蕪雙依靠在門扉,興致勃勃看著裡面的鬧劇,等著最後一個人倒下,走上去狠狠拍拍他們的臉頰,確定他們已經徹底昏過去才起身。
「走吧,那邊已經全部搞定了,現在我們就可以跑了。」
她們不是過來郊遊,根本沒有任何行禮,秋若一聽立刻拉著齊言往門口跑去。
「我們真的要走嗎?」齊言突然說道,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怎麼?你不願意?」言蕪雙危險的眯起眼睛,如果他現在反悔,她不介意當著秋若的面把他解決了。
「我們說好的,你要拋棄我嗎?」秋若淚眼朦朧的問。
齊言到嘴邊的話立刻吞了進去,不知為何,面對秋若,他永遠做不到拒絕。
「不是,我跟你們走,只是擔心萬一他們突然醒過來怎麼辦?」
言蕪雙聞言鬆口氣,擺擺手:「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下的迷藥足夠他們睡個好覺,至於你,秋若為了你連這種賊窩都敢進,你可別辜負她一番心意。」
齊言這次沒有說話,不過眼神更加堅定一些,主動拉著秋若的手向前走。
上次秋若出來尋找藥材就已經做了標記,如今很容易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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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順著標記一路向下,言蕪雙回頭看看,已經看不到那邊的建築了。
「上次他只把我帶到這裡,所以之後只能靠我們自己走了。」
秋若為難的說,有人看管著,她不敢隨意走動,所以一些遠一點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沒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沒有你,我們連出來都不可能。」言蕪雙柔聲安慰,不想去看他們兩個膩歪,索性走在前面。
這片林子很大,走到密集的地方,樹葉遮擋著,一點光亮都不曾照射進來。
她們吃力的走著,步程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啊,到現在還沒有走出去。」秋若擔憂的問,拽進旁邊齊言的胳膊,他拍拍她的手背讓她別害怕。
言蕪雙回頭說道:「沒有,你看我們腳底下的草,明顯比剛剛矮了許多,越靠近森林邊緣,草木越不茂盛,這證明我們正在往外面走。」
只不過他們一開始所處在的位置實在是太深,所以才會走了半天才沒有走出來。
在這裡他們是沒有任何時間觀念的,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力後再繼續向前走。
言蕪雙在前面探路,剛走幾步,她突然抬手讓後面的兩個人不要動。
她側耳仔細聽,腳步略過樹木發出的嘩嘩聲顯得格外突兀。而且聽聲音絕對不是一個人。
估摸著時間,言蕪雙一下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低聲說:「快跑,他們可能已經追上來了。」
她口中的他們不言而喻,秋若臉色蒼白,齊言已經率先帶著她向前跑去,言蕪雙緊跟其後。
「快追,他們肯定跑不遠,一定要抓住活口。」
「老大說了,抓到的人重重有賞,這三個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氣憤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移動的聲音。
言蕪雙跑的更快,但又擔心聲音會不會吸引他們,只能埋頭向前跑。
山路十分崎嶇,好幾次差點摔倒,彼此之間只能相互攙扶向前走。
對方不知道來了多少人,言蕪雙很快又從另外一個方向看到他們的身影,綁匪明顯比他們更加熟悉森林的道路,再這麼下去,肯定會被他們抓回去。
冷靜,一定要冷靜,想想辦法,這裡的草叢只到大腿處,根本沒辦法藏下一個人,他們現在除了跑沒有別的辦法。
「快來,他們在這裡,小兔崽子,終於要我們抓到了。」
一道聲音傳來,隨即就是歡呼聲,言蕪雙臉上的血色盡數消失,跟秋若對視一眼,還是猶如困獸般做最後的掙扎。
她抽空向後望去,發現他們跟綁匪還有一段距離,甚至只能看到幾道黑影而已。
「快跑,我們還有機會。」這個距離,只要他們跑的夠快,足以甩掉他們。
她的話給剩下兩個人希望,儘管已經精疲力盡,還是不斷奔跑。
可能綁匪也知道他們可能追不上,拿出弓箭,瞄向落在最後面的秋若。
一道破風聲傳來,言蕪雙還沒反應,齊言推開秋若悶哼一聲。
「我沒事,快跑。」齊言咬牙說道,沒有給人查看他傷口的機會。
他們現在不能浪費一點時間,秋若也明白,只能壓住內心的擔憂和惶恐,跟在言蕪雙的身後逃進小樹林裡。
後面的綁匪沒追上來,三人才得以喘息,秋若立馬就去查看齊言的狀況。
箭沒有射到他,但蹭到他的胳膊,留下一道血跡,秋若的眼眶泛紅,小心翼翼不去觸碰,
「哭什麼,不是大事。」齊言笑著安慰,他雖然不記得秋若,但從內心深處想要保護她,一切都是下意識,不用經過思考。
言蕪雙靠在一塊石頭上,偏過頭壓住內心的酸澀,戰戈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