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雙最近狀態十分不好,戰戈怕出事,天天寸步不離,還要抽空處理後事,時常忙到半夜。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真的沒事。」她心疼推搡著戰戈,讓他趕快去睡覺,再這麼忙下去他的身體先垮了。
「那你陪我,手頭的已經處理差不多了,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忙。」
言蕪雙不信的瞥了眼書桌,上面的文件起碼還有兩摞。
「這些都不重要。」戰戈順著她的視線,聳聳肩,接著補充,「沒有你重要。」
「別花言巧語,現在你去休息我才真的開心。」說完,拉著他就往床邊走。
戰戈順從的跟著,不管那幾份還沒批註的重要文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即便如此,也是確定言蕪雙睡著了安心的熟睡。
兩個人一直睡到翌日清晨,言蕪雙這幾日不是睡就是吃,醒的比戰戈早,伸個懶腰,細微的動作還是把他吵醒。
「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蒙蒙亮,還看不見太陽,他眼底還泛著青黑,戰戈點點頭又摟著她重新躺下。
等兩個人徹底清醒已經日上三竿,外面的人左右踱步,聽到裡面傳來動靜立刻讓人進去通報。
戰戈眉頭一皺,等收拾好,才讓人進來。
那人剛進來就跪在地上,言蕪雙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爺,現在京城的人都再說……說……」他低著頭,結結巴巴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言蕪雙耐心耗盡:「到底說了什麼?」
那人眼睛一閉,心裡一橫,快速說:「說王妃所開的酒樓酒坊被砸都是王妃罪有應得,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王妃呢!」
至於議論的內容,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當著面說出來,王爺身上的威壓越來越重,他的身子不自覺發抖。
反倒是王妃沒有任何反應,不知是氣急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你先下去吧。」言蕪雙淡淡對那人揮手,等他退下才抬頭跟戰戈說:「肯定是落塵乾的,她心裡恨極了我們,又怎能放過這種好機會。」
破壞她的店鋪只不過是一種報復手段而已,這招破壞名聲才是最狠的,外人不知其中的緣由,罪有應得四個字就足夠讓讓人聯想出很多事情,最後都會猜測到她這個人。
猜忌和懷疑是最可怕的,只要在心裡埋下種子,生根發芽,任何不堪的事情都可以找到名正言順的理由安在她頭上。
落塵想要把她毀掉,在京城待不下去,甚至跟戰戈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你別想太多,這事我叫你人去解決。」戰戈看她暗淡的眼光,心疼的把她帶進懷裡,還想繼續說什麼,眼角餘光看到床邊的黑影,語氣一沉:「是誰在哪兒?」
言蕪雙也從他的懷中退出來,看向窗外,那人略微躊躇,然後走到眼前,是鳳凰。
她的手不安的撕扯衣角,探子和他們的對話她都聽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有那些愚民對言蕪雙的污衊,她都有所耳聞。
不堪入耳的言語讓她噁心,想要大聲反駁卻被人攔住,只能先過來找她。
「對不起,都怪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鳳凰說完抿緊唇,眼裡儘是歉意,她不想取得言蕪雙的原諒,只要給她機會挽回這一切就好了。
單單一句原諒根本無法磨平她所做的事和言蕪雙遭受的傷害。
「沒關係,鳳凰,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言蕪雙上前拉住她的手。
鳳凰搖搖頭:「不,我都明白,都是因我而起,我也會承擔後果,我會把落塵找到。你放心吧。」
說完就轉身快步離開,言蕪雙想要把人叫住都來不及。戰戈從後面抱住她,溫和的說:「讓她去吧,也許這樣也能讓她好受一點。」
她嘆口氣,把手覆在他的胳膊:「那你多派點人盯著她,我怕她出事。」
戰戈輕輕嗯了一聲,雙臂收緊,把人圈在懷裡。
言蕪雙最後還是決定去大街上看一圈,雖然戰戈強烈反對,但到底還是拗不過她,找人過來稍微裝扮一二,甚至還讓她換上了男裝。
「答應我,那些人說話都是人云亦云,不要放在心上行嗎?」
臨走前,戰戈給她整理衣領,不放心的囑託。
她點點頭,本以為自己會難過,等到快要面對時,心裡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幾家酒樓被破壞的乾乾淨淨,如今只有廢墟在這裡,即使這樣,周圍還是圍了不少人。
「哎,王妃不知道得罪了誰,這可損失不少啊。」
「她是王妃誰敢得罪她啊,說不定就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遭到人報復了。」
言蕪雙眉頭一挑,這些言語自己還能承受住。
落塵聽聞京城裡對言蕪雙的言論,滿意的勾起嘴角,連破舊的房子散發的霉味也能夠忍受了。
城裡她短時間是不能回去了,到處都布滿了戰戈的眼線,只要她一落面,很快就會被抓回去。她現在只能蜷縮在臨近城裡的一個村子裡生活,房子也是廢棄多年沒人住的,除了一張床,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哈哈哈,言蕪雙,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跟我斗,等你聲名狼藉,我看還有多少人能夠陪在你身邊。」落塵躺在床上哈哈大笑,眼底閃過一絲癲狂。
她的聲音傳出去老遠,旁邊的幾戶人家都能夠聽到,有的母親直接抱著孩子細細叮囑:「那房子裡住著一個瘋婆子,你們一定不要靠近知道嗎?遇到她也躲得遠遠的。」
孩子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有的時候落塵的樣子確實會嚇到他們,而且沒人給她送飯,根本沒人願意靠近她。
落塵已經幾天沒有出門了,房間裡只剩下幾口水給她維持生活,她感覺自己快像這棟房子一樣,腐朽從內而外開始。
嘴巴乾裂出血,等到真正忍不住才費力撐起身子,走向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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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蕪雙,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哪怕身體虛弱得不行,還是沒有忘記報仇,甚至想到復仇,眼裡就會閃現出無以言表的光芒。
水壺裡的水不多,幾口就沒,根本無法緩解她的乾渴,吞了口口水,最終還是本能戰勝了,她捧著水壺晃晃悠悠向門口走去,還沒走幾步,一陣心悸。
她的身子僵在原地,雙手無力,水壺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落塵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身體裡的疼痛越來越嚴重,恨不得一頭撞死能夠得到解脫。
鳳凰的毒還沒解掉,現在毒發了。
落塵一想到毒發時的痛苦,眼底划過一絲恐懼,嘴裡喃喃自語:「不,我不能死,言蕪雙還沒得到懲罰,我不能死!」
可虛脫感襲遍全身,眼前發黑,最後身子一軟,仰面倒下,正好砸在地上的碎片上。
刺痛讓她大腦一瞬間清醒,她不顧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一點點朝門口爬去,因為瘋癲,哪怕不鎖門也不會有人過來,所以門輕而易舉被弄開。
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壞了在外面玩耍的小孩,他們的尖叫聲又引來大人,落塵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斷斷續續說:「快找大夫!」
大家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把她抬到村子裡唯一一個老大夫那裡。
等她醒過來發現換了一個地方,下意識去摸腰間的鞭子,才聞到一股草藥香,她這是被人救了?
「你別亂動,傷口剛包紮好,萬一崩開了就麻煩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落塵確定對方沒有一點攻擊力才放鬆下來。
身上一點疼痛都沒有,狐疑的看著老大夫:「是你救了我?」
老大夫點點頭又搖頭:「這些傷口是我給你處理的,至於你身上的毒,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落塵手指下意識蜷縮在一起,隨即分開,眼睛威脅的眯起來,像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你怎麼知道我中毒了?」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威脅,繼續說道:「老夫行醫多年,還是能夠判斷出來,只不過第一次看到這麼霸道的毒,可惜了,還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落塵聽到前半句還帶點希望,以為自己遇到了高人。可以徹底解掉體內的毒,沒想到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
「診治的銀錢我一會兒給你送來,現在我想休息一會兒,別過來打擾我。」希望落空,她的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老大夫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順了順自己的鬍子,笑眯眯開口:「不過你可以去別處試試運氣,這幾日附近突然來了一個神醫,我去請教過,本事確實在我之上,或許能夠解掉你身上的毒。」
「你說真的?」落塵聽完立刻起身,動作幅度太大,傷口裂開染紅紗布都沒發現。
「你快躺下,剛剛才給你說過別把傷口……」
落塵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腕,壓低嗓音:「我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眼底赤紅,像是在發狂的邊緣,大夫放低音量,怕刺激到她。
「我只說本事在我之上,具體還是要你親自過去一趟才行。」
落塵舒了一口氣,這個大夫都能看出她體內的毒,那麼他口中所謂的神醫肯定能解掉體內的毒。
她閉上眼睛,又問了具體的位置,打算去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