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戰戈再次出來的時候,剛路過御花園,就看到了站在湖邊的盛王。
或許是嬌妻在懷,孩子在手,昔日征戰沙場的盛王殿下,如今越發的佛系了。這當然的姿態,就算是戰戈,也無法相比。
「王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都出宮了嗎?怎麼還在這裡?」戰戈看了看,右邊倒是有人,是盛王的人,其他的,一個都沒見。
盛王抖抖手,將手中的魚食全扔給下面的金魚,這才轉頭看向了戰戈。
「怎麼?在這裡看到我,太過驚喜還是不願意?我是蕪雙的父親,你好歹也應尊稱我一聲父親吧?」
真是,沒大沒小。
「我要是叫一聲,你敢答應嗎?」戰戈對於盛王這時時刻刻想占自己便宜的心態,實在是無奈了,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確實是娶了盛王的女兒呢。
「罷了,也不跟你說這些事情了,在這裡等你,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我和瑤兒打算去錦城一趟,應該會在那裡住上幾天。回去了,你和蕪雙說一聲。」
要不是這樣,盛王殿下日理萬機的,才沒有那個閒工夫在這裡等著戰戈。
「去錦城?」戰戈眉頭微蹙,有些疑惑:「這個時候又沒有其他的事情,為什麼要去錦城呢?」
「沒有找到瑤兒的時候,我都在錦城居住著。所以瑤兒想去看一看我住過的地方。」這話說的,簡直就是深情厚誼。
但是戰戈卻是半點都不相信,想去看看之前不去,為什麼一定是現在。
在戰戈的直視下,盛王還是妥協的交代了:「錦城的事情堆積的有些嚴重,我需要過去處理,但是又不放心,所以打算帶著瑤兒和孩子一起去。」
「放心吧,我的封地就是錦城,以後自然要跟瑤兒居住在那裡。要不是因為蕪雙在京城,只怕成婚之後我們就離開了。」
京城這個地方,盛王還真是不喜歡,事情太多,還容易招惹是非,要是讓自家王妃生氣了,自己還要哄了大的哄小的,真的是甜蜜的負擔呀。
既然這樣,戰戈哪裡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我回去會和蕪雙說的,您和岳母一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只怕,盛王這住幾日就是半個月來算的。
「好了,回去吧。」
之所以讓戰戈給言蕪雙帶話,而不是自己去說,就是盛王的小心機了。
言蕪雙知道的時候,倒是態度還好,只是隱約有一點點失落,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
戰戈讓其他人退出去之後,這才摟著言蕪雙安撫:「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通的?」
「哪有,我只是覺得,自從有了瀟兒之後,母親對於我的關注就少了很多。其實我也能夠想的明白這是為什麼,畢竟我也不是從小就長在母親身邊。」
握住戰戈的大手,言蕪雙輕輕拉著玩:「對於我來說,恐怕先皇后更類似於我的母親,但是母親重新回來,有了新的孩子。還是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所以,言蕪雙也不太去盛王府,不僅是因為覺得不願意打擾,更多的就是因為自己的感覺。
母親越發溫婉,對於龍瀟很是用心,就讓自己想到了小時候在宮中的日子,那般艱難,像是一場夢一樣,讓人難受。
「岳母並不是不在乎你,而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不知道怎麼辦,你也假裝的太好,讓她以為你將當年的事情都給放下了。」
戰戈雖然對於母女之間的感情並不是那般的熟悉,但是這種事情旁觀者清,他看的分明。
言蕪雙將頭埋在戰戈懷裡,整個人都有一些浮躁:「我知道呀,但是母親走的時候,我還小,對於她的印象並不完善,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我又已經長大,不需要那麼多的關愛。」
這種事情,不管是在誰的頭上,其實都很頭疼。
順著言蕪雙的脊背,戰戈輕聲安撫著:「所以這一切既然已經過去了,那何不嘗試就放下呢,你用最坦率的態度去面對岳母,或許能夠更好。」
言蕪雙抬頭看著戰戈的臉,擰巴著臉,甚是糾結。
「你說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你想想,我要是對你撒嬌,肯定是撒的出來,但是要對娘親,那肯定會不行的呀。」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都是做娘的人了,還糾結這麼多,你沒有見,每次你去盛王府,岳母都十分高興,圍著你忙前忙後的,就是瀟兒都拋之腦後,讓盛王吃醋的很。」
當然,遇見這種情況,戰戈也是十分吃醋的。
言蕪雙頭髮都亂成一團了,但是她難得這般,戰戈也不忍心說她。
「但是你難道沒有發現,母親對我太過小心翼翼了嗎?就像是對待泡沫,不忍心觸碰,唯恐碎掉。珍之重之,放在手心。」
這樣的疼愛,對於言蕪雙來說,其實是一種負擔,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母親缺席的那些歲月對她帶來的傷害。
「我不願意她這樣,我倒是寧願她說我兩句,也比一直對我小心翼翼要強。」
「岳母是江南人,她那些不同於尋常的過去,也就說明她會不同尋常的對待你,將你捧在手心,珍之愛之,也是她的心意。」
看言蕪雙還是那般鬱悶的樣子,甚至鬱悶的有幾分想要哭泣,戰戈就忍不住了。
「這樣吧,等到岳母和盛王去錦城了,你寫一封信,告訴她原委,這樣,也能夠讓岳母有足夠的時間想清楚。」
想清楚,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應該怎麼處理。
「這樣,不會闖禍吧?」言蕪雙看著戰戈,可憐巴巴的簡直比舞兒哭泣更讓戰戈心疼。
將言蕪雙的小腦袋攬在懷抱里,戰戈安撫著她:「放心,沒事的,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她會理解你的。」
這樣孩子氣的蕪雙,有多久沒有遇見過了。
真是挺懷念的呀。
澤王府,龍澤也知道自家妹妹即將成婚的事情,對於這個事情,他只是覺得有些突然,但是他完全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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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這個送去給沫兒吧,這些寶石正好可以給她作為添妝。」撻噠公主將孩子抱過來,將手邊的盒子推了過去,讓龍澤去給龍沫兒送過去。
龍澤正好需要一個理由,能夠和妹妹交談,握住手中的盒子,對妻子溫和的笑了。
「我去去就來,你先照看著孩子,若是他淘氣,就打他小屁屁。」
「你呀,我知道,你快去吧。」
看著龍澤起身離開,修長的身形消失之後,撻噠公主這才鬆了一口氣。
「少夫人,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有些插手的嫌疑。
撻噠公主知道她的憂心,卻微微搖頭安撫著她:「你放心,妹妹的性子我也是了解的,這次的婚事的確有幾分倉促,阿澤擔心也是正常的,讓阿澤去看看,讓他放心就是了。」
「少夫人說的是,是奴婢瞎操心了。」這侍女是跟隨著撻噠公主一路從匈奴過來的,伺候了撻噠公主這麼多年,自然是她極為信任的人。
「你也是為我考慮,我是知道的。」
龍沫兒的院子,龍澤拿著盒子腳步微微頓了頓,抬腳走了進去,銀白色的錦衣端的是風流的姿態。
正在窗前繡花的龍沫兒率先發現了龍澤,將手中忙碌的活放下,趕緊跑了過去。
「兄長怎麼過來了?」趕緊吩咐侍女添茶倒水,放置糕點,可謂是十分周到。
將手中的盒子遞給龍沫兒,龍澤神情這才自然了很多:「我來給你送這個,這是你嫂嫂送給你的添妝。」
「好漂亮的寶石,兄長回去可要替我多謝嫂嫂。」將盒子遞給侍女,囑咐侍女小心收起來。
等到侍女退下了,龍澤面色這才正經起來。
「前段時間禮部有一些事情,我一直忙碌著沒有回來,故此對你也有一些疏忽。你老老實實的告訴兄長,你是不是真心想要嫁給那位李家公子?」
龍沫兒神情微微一滯,卻是快速的就反應了過來:「兄長說的是哪裡的話,我自然是真心想要嫁給他,要不然為何會答應這門婚事?」
「沫兒,雖然你我兄妹相識的很晚,但是我也很了解你,你對他的喜歡並沒有那麼的濃厚,若是這樣倉促的嫁過去,豈不是……」
「兄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個事情其實母親之前就和我說過了,我是真真實實的想要嫁給他,在危難之中他救了我,讓我活了下來。都說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許,兄長怎麼這麼不認同?」
沉澱下來的龍沫兒,擁有了屬於母親的優雅大方,那份刻在呼吸的高傲讓她牢牢掌控自己的未來。
龍澤卻是擔心的看著她:「沫兒,他救了你,我們全家都很感激他,但是感激並不是這樣的感激。」
龍沫兒終於笑了,她的笑容很是生動,花開的聲音也就是這樣了。
「我知道兄長是擔心我所嫁非人,但要是到時候真的這樣,兄長會不會讓我回來?」
「若是到時候你所嫁非人,澤王府的大門敞開,歡迎你回來,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王爺,護著你是沒問題的,就算是養你一輩子,都是可以的。」
看著妹妹的笑顏,龍澤緊張的心慢慢的就放下了,對呀,若是到時候她所嫁非人,自己將她帶回來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