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裡帶著疑惑,但是女子太過傷懷,戰伯也不欲詳細的詢問。
「既然你父親讓你來到這裡,那你且先呆著,將軍和夫人去踏青了,我先讓人去送一封信,告知將軍和夫人。」
溫珂盈盈下拜:「多謝伯父。」
戰伯向外面招呼了一聲,過來了一個侍女,樣貌清秀,身形修長,溫珂乖巧的站著,並肩王府的侍女都這般出色。
「戰伯可是有什麼吩咐?」
「阿萱,這是老爺的故人之女,我還要請示將軍和夫人,你先讓人收拾個院落,讓溫小姐住下。」
阿萱帶著端莊的微笑看向溫珂:「好的,府里的客房許久未曾有人來過,溫小姐的到來,真是極好。這邊請。」
溫珂趕緊回禮,向戰伯行禮之後,跟著溫珂離開。
溫珂轉身之時,對著戰伯點頭微笑,所有一切,定然是已經心中有數。
看著溫珂帶著她越走似乎越偏,溫珂心裡不僅越發緊張起來:「姑娘帶我去哪裡?」
聽出溫珂聲音中的顫抖,阿萱回頭微笑。
「溫小姐叫我阿萱就好,並肩王府的客房都在主院之後,那邊就是主院,不過主院周圍的院落自然是為兩位少爺和小姐準備的,客房自然就偏了很多。」
腳下步子不停,阿萱說話也是不慌不忙,格外淡定:「溫小姐放心,你進了並肩王府,看的人很多,即便那些人不是明面上的,也請你放心你的安全。」
說話的功夫,阿萱停住了腳步,面前的院落就是個普通的院子,院子中石榴樹葉子都綠了,看年態,似乎是有好多年了。
「溫小姐,接下來在將軍和夫人回來之前,你就先住到這邊吧,由我伺候你,若是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溫珂似乎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思,忐忑不安的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有勞阿萱姑娘了,我們剛才過來,路過了好幾個院子,為何……」
阿萱笑容更甚,說話依舊是有條有理:「這一片幾座院落都是客房,只不過剛才路過的那幾個已經被人訂下了。」
「溫小姐若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去安排其他事情了,一句舟車勞頓,溫小姐辛苦了,等會用過膳食後,沐浴休息一番吧。」
「多謝阿萱姑娘。」
從院門退了出去,阿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回頭看了一眼,眸中情緒越發深邃,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一封書信被人帶著離開了並肩王府,帶著這個消息,向青龍寺而去……
青龍寺,普惠大師的院落。
言蕪雙等人落座,僧人正布施著素齋,青龍寺的素齋很是有名,這個時候用,自然是最佳的。
「大師有段時間沒見了。」言蕪雙看著面前一身灰色僧衣,白眉長須的僧人,面色有著歲月經歷的痕跡,褶皺遍布,但是那雙柔和的眼睛慈悲至極。
就是這般看著,都覺得心中很是平靜。
「長公主好久不見,並肩王也來了,這是府上的兩位公子和郡主嗎?」普惠大師微微頷首,看向了抱著熙兒的阿徑和抱著舞兒的戰戈。
兩個孩子剛剛睡過一覺,現在正是精神的時候,本來是鬧騰的,只是看見普惠大師的時候,睜著剔透的雙眸純真可愛。
看見這兩個孩子,普惠大師眉眼舒展,笑的開懷。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阿徑被這般看著,有些忐忑,聽著這話,這才鬆了口氣:「多謝大師,這是熙兒,是個男孩,這是舞兒,是個女孩。」
「方丈,施主,齋飯已經布置好了。」旁邊的素衣僧人行禮退下。
普惠大師起身:「用膳吧,這麼久了,怕是也餓了。」
「能夠被大師邀請著用膳,只怕不知多少人都羨慕我。」言蕪雙輕快的笑著,起身扶著普惠大師過去。
兩個孩子也被交給了雙雙和阿顏,方便戰戈和阿徑用膳。
素齋自然是用山上僧人種植的蔬菜做的,時間久了,也摸索出自己的一套手法,這才在京城的貴人們中留下了印象,也是青龍寺收入來源之一。
「兩個孩子都乖巧,這個是阿徑吧,好孩子,苦盡甘來,一切都會好的。」
普惠大師送了一串佛珠給阿徑,佛珠看的出來,是轉了許久的,用紅繩串著,正好可以在手腕間帶著。
阿徑恭敬的接過,隨手就戴在了手腕上,神色恭敬:「多謝大師。」
將一個包裹放在旁邊,言蕪雙將它推給了普惠大師:「這是宮中尚衣局制的袈裟,陛下許可的,辛苦大師了。」
普惠大師看了看,輕輕笑了笑:「時候不早了,用膳吧。」
待到用膳之後,普惠大師邀請戰戈和言蕪雙去後山:「後山風景正好,一起去看看吧。」
阿逕自覺的回應:「娘和父親隨大師去就好,我去陪著弟弟妹妹,他們兩個睡醒了,指不得怎麼鬧騰,我陪著,他們還能安靜些。」
「那好,辛苦你了。」揉了揉阿徑的頭,言蕪雙很是歡喜。
後山都是蒼翠的綠樹,間或還有其他盛開的花朵,帶著野生勃發的生機。
普惠大師轉著佛珠,一身素衣,腳步依舊輕快,言蕪雙和戰戈在後面跟著,幸好穿著的不是太過逶迤的,要不,行走都不是太方便。
「大師,青龍寺的小沙彌過了十六歲的,我是否可以帶願意下山的下去?」這個念頭,言蕪雙已經起了很久了。
「你是想讓他們學些生計?」言蕪雙的心思,普惠大師早都知曉了,僧人之前曾和他說過。
言蕪雙輕輕點頭:「正是,經商是最好的金錢積攢的辦法,我的產業雖不怎麼起眼,但是規模也不小了,有些人我也不信任,所以若是他們願意,也想培養他們。」
成為足夠信任的中流砥柱,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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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並非是經商一道,若是他們願意,在科考方面擅長,我也可以支持他們。」
這些,言蕪雙也和戰戈商討過。
「前段時間我看過了,寺中教導小沙彌習字的,也是僧人,若是以後願意科考的,只怕底子不夠。所以,若是寺中願意,我也願聘請辭官的大儒前來教導。」
溫和的春風輕輕吹過,將衣衫吹的颯颯響動。
「之前空語和老衲說過,長公主的心思,老衲明白,師弟對此也是贊同的,這些孩子青龍寺只不過是在恰好的時間救了他們,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的人生都要留在青龍寺。一切遵循他們的意思。」
身為國寺,青龍寺以身作則,在大邑都格外有名,這是多少代僧人的悉心維護,慈愛世人,這是刻入內心的原則。
「大師以佛渡人,蕪雙慚愧。」面前並不偉岸的身軀,承擔了眾多,這世間的多面,他都看過,看盡世間的一切苦難,見過眾多幸福,才能夠品味紅塵種種。
戰戈安靜的站在言蕪雙身旁,是不是扶著言蕪雙登上台階,青龍寺後山這一片,未曾修築長梯,自然不平整。
「有一個人進入了這京城,王爺,可要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普惠大師看向京城的方向,突然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戰戈有些疑惑,和言蕪雙對視一眼,詢問道:「大師說的是何意?」
這話剛落,一個侍衛在墨商的帶領下匆匆過來:「將軍,夫人,管家交代這封信交給將軍。」
戰戈一目三行的看過去,神色越來越難看,言蕪雙疑惑的上前,看了一遍:「溫珂?」
「讓人先住在客房,著人看著,其他地方不允許她去,一切聽從戰伯安排,其他的,等到明日回去再做安排。」
「是,將軍。」等到人走了之後,戰戈神色這才慢慢放鬆。
「大師剛才所說的,是否就是這件事情?」這一聽就感覺是有問題,偏偏玉佩,戰伯確認過了是真的,人的話,眉眼之間也有些相似,都對的上。
普惠大師笑而不語,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透。
「這件事情,是真是假?」
「有真有假,王爺要自己看看,切勿被人迷惑。」這世間呢,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戰伯那封信,大概將事情講述了,言蕪雙也清楚,這個溫珂是否有問題?
從後山下來,言蕪雙和戰戈就向院落的方向走去,看著前方出現的一行人,言蕪雙腳步慢了下來。
倒是前方的一行人先發現了言蕪雙和戰戈,笑意微頓,上前行禮。
「唐王妃不必多禮,今日也是來踏青的。」言蕪雙說話的時候,視線略過了站在唐王妃旁邊的成平郡主,正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
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憋在府中很久了,想著出來轉轉,沒想到就在這裡見到了殿下了。」唐王妃目光帶著一絲欣慰,又似乎有些不知名的情緒。
「這個方向,王妃是想去見見普惠大師?」
唐王妃微微點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正是,正好有這個時間,就想著拜訪。」
寒暄了幾句,兩行人分開,從頭到尾,成平郡主除了行禮的時候,其他壓根不開口,倒是挺好的。
「估摸著,唐王妃此行也和成平郡主有關係。」
戰戈攬著言蕪雙的肩膀,步伐輕慢:「不用管他們,如今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