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和王小姐不用多禮,請坐。」阻止了王國成和王語嫣的行禮,言蕪雙笑意盈盈的招呼著。
王國成剛進屋就聞到了茶香,這般清香的味道,通透的顏色,只有貢品能夠達到的,心中更加謹慎了幾分。
「這滿室茶香,不愧是貢品,雨中龍井呀。夫人還真是大方,能夠讓我等一嘗這珍貴的茶。」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捧著再說。
「王大人說笑了,這東西再好就是茶,給人喝的東西。還是你們來的巧。」說場面話,當誰不會似得。
言蕪雙看著手中精緻的茶盞,就算不去看旁邊的王語嫣,也能夠感受到她那惡狠狠的視線,仿佛要在自己身上叨一口肉的狠毒。
嘴角笑意越發深邃,更加讓言蕪雙多了幾分琢磨不透的感覺。
寒暄了幾句場面話,王國成就忍不住了:「夫人,不知將軍是否在府上?有些事情還要和將軍當面說清楚為好。」
「王大人,你說的對。」
言蕪雙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旁邊的雙雙:「去看看將軍收拾妥當了沒,好了的話讓他過來。」
「是,夫人。」
等到前廳沒有其他人了,王國成這才開始打感情牌,說話都帶上了真情實意:「蕪雙呀,你看我這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說起來,言家和王家還是世交呢,你和語嫣的關係也是極好。」
言蕪雙笑容清淺,似乎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讓暗暗觀察的王國成放下了心來,繼續推心置腹。
「當初言兄出事,我也很是心痛呀。這麼多年了,看著陛下將你照顧的極好,我也就放心了……」
句句發自肺腑的,就算言蕪雙已經做好了接受彩虹屁的準備,依舊是笑的臉有些僵硬,不著痕跡的換了一個表情,打斷了王國成的喋喋不休,再聽下去,她怕自己將這個茶盞扣在他的頭上。
「世伯所說甚是有理,真是難為世伯了。您說的這些,侄女都記著呢,不知道世伯是有什麼需要說的嗎?」
言中之意,廢話少點。
王國成就算官場混了這麼多年,被這麼直白的話砸臉,還是有些難堪:「既然如此,世伯就直說了,語嫣性情有時候比較暴躁,這有些話說的太過衝動,你做姐姐的,別和妹妹太過計較。」
言蕪雙眼角帶著冷意,正準備開口懟幾句,門外就傳來了戰戈的聲音。
「既然王大人認為這是心直口快,那恕戰某無法應承,畢竟,令千金說的,可不止戰某一人,還有那麼多將士。」
一身玄衣,長發束起,似是暗夜而來的王者,帶著一股殺伐征戰氣息,讓接觸到的王家父女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至於言蕪雙,見多了戰戈這幅樣子,沒有任何動容,戰戈坐在她的旁邊,伸手給戰戈倒了一杯清茶,明明沒有看那邊,戰戈還能夠準確的接住。
這點,更讓王家父女相信,戰戈和言蕪雙之間的「愛情」。
王國成和王語嫣趕緊起身,行禮,戰戈擺擺手,兩人重新坐了下來,不像是那般自在,倒是拘謹了起來。
「王大人和王小姐的目的我已經知道,既然是來道歉的,道歉之後就走吧。」戰戈接過言蕪雙遞過來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將軍忙碌,在下知道。語嫣,快給將軍賠罪。」王國成面向戰戈,笑的帶著諂媚,看著自己女兒時,橫眉豎眼。
言蕪雙和戰戈相視一眼,皆是沒有多說什麼。
王語嫣未語淚先流,端的是裊裊娜娜的美人姿態,在言蕪雙看來,真是一朵好大的白蓮花呀,就是戰戈好像不吃這一套呀。
「將軍,小女沒有說任何將士不好的話,保家衛國,我們內心自當是珍惜。流言蜚語,越過越離譜,小女對於將軍向來是崇拜的,曾經還想服侍在將軍身邊。如今,蕪雙陪在了將軍身邊,也是極好。」
說的話好像是祝福的,話語有些顛三倒四好像是少女複雜的內心,至於這最後神來一筆,讓言蕪雙覺得自己是無辜躺槍,真是……神經病。
看王語嫣梨花帶雨的樣子,整個人好像是被風吹雨打的花朵,還在堅持著盛放自己的美麗,讓言蕪雙真是感嘆,需要的是一個賞花的人呀,當然,戰戈並不是這麼一個人。
「王姑娘,以前我們兩個的確是閨中密友,現在想來,那時候還真是瞎了眼……」在王語嫣瞪大眼看過來的時候,言蕪雙嘆了口氣:「不過你這哭的挺好的,妝容都沒有一點碰花了,還真是用心良苦。」
王語嫣的哭聲下一秒就像是被扼在了喉嚨里,俏麗的小臉漲得通紅,在戰戈好奇打量的眼神中,衝出門去了。
王國成之前還覺得能夠哄住言蕪雙,只要言蕪雙像是之前一樣,腦子裡缺根筋,等到語嫣進了將軍府的門,生下個一兒半女,等到合適的時機,就能夠成為將軍府的女主人。
誰能料到,這言蕪雙竟然還是如此的牙尖嘴利,以前明明是那麼愚笨,難不成是大難之後反而開竅了?
空氣瞬間被抽空,王國成老臉通紅,很是難看,反而是言蕪雙,漂亮的臉上帶著隨性和淡然。旁邊的戰戈幾乎是同款表情,讓王國成瞬間坐不住了。
「今天事情突然,在下就先告辭了,但是世侄女,你姐姐是真心為了你好,你這麼說她,她定然是傷心不已,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是臨走還打算挑撥夫妻之間的關係,言蕪雙冷淡的挑起了眉尾,托著下巴帶著幾分無辜。
「世伯,那你說,姐姐從我手中哄走了我言家的傳家食譜,也是為了我好?」
沒料到言蕪雙方面提前這件事情,王國成面上拉上去的遮羞布又給拉了下來,整個人通紅的有些難看,好半天才緩過來。
「那是語嫣不懂事,言家的傳家食譜我會讓人送過來,之前的事情是她太衝動,既然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待言蕪雙和戰戈說什麼,王國成直接出去了。
言蕪雙滿足的笑了笑,眯成了一雙貓兒眼:「真是高興。」
「切……」戰戈抿口清茶,無奈的搖頭。
踏春之事,定在了四月初,剛好是極美的季節。
至於京城,距離皇家公園不過是半天的時間,而且還有人鎮守,特殊的事情自然是有人負責的。
終於能夠心安的去外面玩了,看著將軍府開的極好的花,言蕪雙整個人煥然新生,一身黃色點綴綠色的長裙,採取了收腰廣袖的設計,將她完美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玄衣烏髮,戰戈從外面飄然而來,冰雪雕刻的面容像是被春風吹化了,成了大江南北最為柔和的微風。
「你這是怎麼了?憋的太久,這麼放鬆。」
毫無顧忌的給了戰戈一個大大的白眼,言蕪雙雙手叉腰,十分女漢子氣息的看著戰戈,有些挑剔:「你說這好歹是春天了吧,你今天去就當算穿這個?」
看著言蕪雙因為這個動作格外纖細柳腰,戰戈眸中微微暗了幾分:「不穿這個,穿什麼?」
無奈的嘆了口氣,言蕪雙圍著戰戈轉了一圈,嘴裡喃喃自語:「你這身,別人一看就知道沒有什麼情趣,軍隊裡出來的人雖然身材極好,但是你這身衣服,壓根沒有一點能夠展現你身材的機會。」
「展現身材的機會?」戰戈看著言蕪雙有點色眯眯的樣子,無奈的詢問:「給誰看?」
言蕪雙驀地想到了什麼,準備拍戰戈的胳膊,瞅了瞅身高差,退而求其次的搭在了胸膛上,只是戰戈的胸膛太結實,讓言蕪雙好奇的摸了摸。
直到戰戈聲音低啞的詢問:「你摸夠了沒?」
「哦……」言蕪雙趕緊往後面跳了幾步,臉色帶著不自然的暈紅,看左看右就是不去看戰戈。
「走,我幫你挑身衣服,一定要讓你風靡全場,迷倒上至八十歲的老婆婆,下至五六歲的小屁孩。」
率先向寢室中走去,戰戈嘴角笑意微微浮現,跟著她後面,寸步不離。
兩人在一個寢室里住了幾個月了,幸好這個床比較大,平時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身體接觸。
當然,就算是有,依照言蕪雙這個睡覺老實的程度,也不會知曉。
總而言之,言蕪雙感覺還好,戰戈痛並快樂著。
這個寢室已經有了言蕪雙的風格,因為東西越來越多,經過戰戈同意,將隔壁的房間和寢室打通,放置衣裳和裝扮之類的東西。
言蕪雙採用了現代的裝飾風格,將衣服都掛了起來,首飾什麼的分門別類放好,取得時候格外的方便。
沒讓雙雙進來,言蕪雙帶著戰戈進去,出了裡衣褻褲之外,挑了漸變淡藍的錦服,布料是御賜的,繡娘手藝也是極好,至於外襯,則是一件純白色的,上面有銀色絲線織成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甚至連靴子,都挑了一件白色的,符合整體的風格。
等到戰戈換好衣服之後,言蕪雙就給他收拾頭髮,今天不練兵不運動的,用一個樹枝樣式的發冠將頭髮束起一半,發尾安靜的垂下來,剩下的頭髮就那樣披散著,多了幾分風流不羈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