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來到京城,盛王府做客的消息,只奧的人不在少數,不少人都瞅准了這個女子,不管是圓是扁,有這樣的地位,只要娶回來,這給家裡帶來的好處簡直是肉眼可見。
就算是知道有万俟塵上門,也沒有幾個人放棄,誰還沒有幾個世兄呢。
只是,言蕪雙看著面前努力笑出慈愛的婦人,手中的茶杯都有幾分拿不穩,這還真的是,撐著自己的優雅將茶盞緩緩放下。
「侯夫人的意思本宮是明白了,只是汐兒雖然是本宮的表妹,但是這也是繞了彎的,若是侯夫人有意,去寧府不是更快嗎?」
這上門的,是安陽侯的夫人,如今的安陽侯雖然是繼任父親的爵位,但是為人也算是可以,或許最為得意的,應該是安陽侯的長子。
但是,言蕪雙用手指想也知道,這求婚的顯然不會是長子,可是這安陽侯府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嫡子了吧。
「殿下明鑑,能夠得到殿下垂青的,自然是極好的女子,這赫兒已經定下了婚事,我過來說的,是府中的三公子,一直養在我的膝下,甚是乖巧。」
三公子?乖巧?
言蕪雙眉間顰蹙:「侯夫人,這位三公子應該也沒有見過汐兒吧?又怎麼會看中呢,雖這婚約之事重要,但是這男女之間有沒有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您說呢?」
要不是面前的人是長輩,言蕪雙都想讓人送客了,安陽侯府的長子李琛是武將,和安遠侯么子陳慶共同負責倭國銀礦運輸,也算是入了聖上的眼。
這京城中這麼多的侯府,出息的不是一個兩個,能夠為聖上做事,自然是前途無量。
這也是安陽侯夫人的驕傲。
「殿下,這感情雖說重要,可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要不是這孩子太好,我也不會特地上門。」
縱使是給言蕪雙說話,口口聲聲稱著殿下,但是那眼中那傲氣,還是克制著都去不掉。
言蕪雙抿口清茶,神色清淡:「這父母之命,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侯夫人還是去寧府吧。」
言下之意,這件事情她是不管的。
只是,這安陽侯夫人依舊倔強:「也只是勞煩殿下說個一二,要是能成自然是極好,這京城中好女子是多麼搶手,殿下也是知道的呀。」
深深呼吸一口,言蕪雙再次拿起茶盞,瓷白的茶盞在她如玉的手中相映,遮住了嘴角的不耐。
偏偏這侯夫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嘚吧嘚吧說個不停,言蕪雙實在是忍耐不住了,面色冷淡的將茶盞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侯夫人,本宮還有孩子要照顧,就不遠送了。」
雙雙將人送走之後,面色不悅的進來:「夫人,這安陽侯夫人也太過不懂禮節了吧,竟然在府中這般放肆。」
言蕪雙輕輕揉著額頭,輕輕擺了擺手,雙雙趕緊站在言蕪雙身後,給言蕪雙按摩著。
許久之後,言蕪雙這才覺得輕鬆多了:「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就說我不舒服,不方便見客,來的帖子都扣下。」
「這安陽侯和安遠侯是親兄弟,一門兩侯,這母親還是明陽大長公主,不能輕慢,不過,我要是知道她說的是這個事情,絕對不見。」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言蕪雙想了半天,還是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了寧府,還是讓他們有個心裡準備吧。
而那邊,安陽侯夫人出了並肩王府的大門,臉色就像是抹了鍋底灰般,難看至極。
「夫人,既然長公主殿下沒有應下這件事情,那是不是……」貼身侍女面色遲疑,對於夫人為何趕著想要給三公子娶妻,她也是知道的。
「她不應下,自然有人能夠讓人應下,去安遠侯府。」這個事情,必須找婆婆。
侍女雖躬身應下,扶著安陽侯夫人上了馬車,但是神色很是難看。
馬車晃著離開了,留下噠噠噠的馬車聲。
明陽大長公主住在長子的安遠侯府中,深居簡出,只有在先帝去世之後,才進宮。
只是對於兩個親兒子,還是關懷的,所以,安陽侯夫人進門,沒有人阻攔。
「母親,這件事情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這麼做。」在明陽大長公主面前,她不敢隱瞞。
明陽大長公主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了,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長壽了,被稱為府中的寶塔尖。
滿頭銀髮,一身素衣,面目有著皺紋,但是睜眼時眸中的淡然,讓人不敢忽視,能夠在當時混亂的宮廷中活下來,還為二兒子爭取到了一個爵位,一門兩侯,京城少有。
「榮安長公主雖不是先帝所出,但是那是名正言順養在皇后膝下,就算是嫡出的公主,有這樣的榮耀的,也是少有的。」
這個二兒媳眼皮子有些淺,但是這些年行事錯的也少,明陽大長公主冷眼看著,也未曾管教。
雖沒有一句是職責,但是安陽侯夫人就是覺得周圍冷的慌。
「母親的意思,是不應該?」
「你還知道,這宗室,依靠的都是聖上的恩寵,如今的聖上是在並肩王和榮安長公主的保護下長大的,對於並肩王府感情非常,你這麼做,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況且,明陽大長公主和聖上的感情也是一般,作為長輩不親近,自是尋常,要是有個什麼事情,聖上站在那邊,也是正常。
「可是母親,這寧汐是從江南來的,不知道那些事情,寧家也只是尋常,只要寧汐進了門,到時候什麼事情還不是得受著,就算是有做王妃的姑姑和表姐,那又如何?」
安陽侯夫人這語氣陰陽怪氣的,聽著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明陽大長公主封號是明陽,這二兒子封號是安陽,可見當時聖上其實不怎麼高興的。
深深吸進一口氣,明陽大長公主看向這個不著調的二媳婦:「你先回去,這幾日,就安心待著府中,至於那三兒的婚事,既然自己做下錯事,就娶那女子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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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親……」安陽侯夫人急切想要解釋的話,都被明陽大長公主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吶吶的不敢多說。
看著她那飄忽的視線,明陽大長公主神色一冷:「若是讓我知道,那女子沒了性命,我就讓那三兒給她陪命。」
一個庶出的孫子,對於明陽大長公主來說,什麼都不算。
「是,母親。」安陽侯夫人恭敬的跪下,怯怯的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明陽大長公主握緊了手中的佛珠:「阿默,去把大兒媳婦叫過來。」
「是,殿下。」背後,一個中年侍女打扮的女子離開了。
並肩王府,言蕪雙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侍女:「安遠侯夫人來了?」
「正是,夫人,還帶著禮品,應該是為安陽侯夫人謝罪的。」侍女猜測道。
「也是,這安陽侯和安遠侯是兄弟,賠罪也說的過去,請人進來吧。」將舞兒放回搖籃,讓阿顏看著,言蕪雙起身,去了旁邊的大廳。
安遠侯夫人這是第一次來到並肩王府,入目所見,雖低調但是不掩奢華,一路過去,花園假山,湖水潺潺,清澈見底,院落林立,這風格融合了江南和京城,大氣舒朗,精巧細緻。
明顯是皇家別宮的風格,看來這聖寵優渥的程度,比起母親說的,還要深。
「見過殿下。」
「夫人請坐,剛才有些疲憊,小睡了一會,讓夫人久等了。」言蕪雙剛剛睡了一會兒,陪著兩個孩子玩耍,安遠侯夫人就來到了。
區別於安陽侯夫人的刻薄,安遠侯夫人臉型挺圓,神色坦然,容貌倒是一般,但是氣質極好,反而為她增光添色不少。
「是臣婦上門唐突了,殿下寬和,臣婦此來,是為了那沒見識的弟媳來道歉的,殿下溫和,倒讓她猖狂了。」
這說話的水準,簡直是格外大氣,言蕪雙聽著,就覺得耳朵很是舒服。
「夫人客氣了,雖安陽侯夫人的確有些唐突,不過,本宮念及姑姑,也未曾生氣,不過,既知無禮,還是要好生教導,可不是誰都像本宮這樣好說話的。」
明陽大長公主在言蕪雙剛剛進宮的時候還送過禮,雖然都是十分久遠的記憶了,但是那份善意言蕪雙也是記得的。
安遠侯夫人微微鬆了口氣,神色越發溫和:「多謝殿下提點,回去一定好生教導。」
「那府中三公子是怎麼回事?本宮只記得的就是大公子李琛,如今和河間王府公子在倭國,倒是個有出息的,只是有出息的人,京城多了去了。本宮不是一個軟柿子,只不過是懶得出去。」
該客氣的時候客氣,但是不代表自己是軟乎乎的,言蕪雙嘴角笑意輕揚,眼中波光瀲灩,一派繁花盛景。
「殿下說的,臣婦都記下了,定會好好叮囑。還請殿下放心,時候不早了,臣婦先告退了。」
安遠侯夫人讓人放下禮品,隨著侍女出了並肩王府,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並肩王府,並肩王於國功勞巨大,底氣很硬,不像自家,男人不夠爭氣,備受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