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卿月門

  戰戈帶人出城前往了懷遠郡王說的地方,這個地方在戰戈印象中也是深刻,一片荒山,官道從中而過,對於兵家來說,最是適合埋伏的地方。

  「等會一切聽我說,不動手的時候儘量不要動手。」

  「是,將軍。」

  這麼多人要是在京城郊外打起來,後果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到時候,恐怕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成為朝臣攻堅的對象。

  在荒山等了好久的一眾人此時已經是生無可戀了,面上原本帶著的面巾也被搭著了衣領上,看的出來,這一眾人年紀都不算大,有幾個看起來面色更加稚嫩一些。

  「老大,到底我們還要不要去?主子說的話你會不會記錯了?」

  為首的那個現在也有些疑惑,雖然京城他沒怎麼來過,但是肯定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天子腳下,今天這個要真是去了,只怕最後剩不下幾個人。

  這都是一個門派的人,無父無母被掌門及幾位長輩收養,雖說不知為何掌門讓他們過來,但是主子也沒見過呀,只是見過畫,難免有些不客觀,到時候不認識怎麼辦?

  人生真是格外的艱難呀。

  作為大師兄,第一次這麼覺得。

  突然,為首的男子面色一凝,耳朵貼在地面,聽到了來自大地的震動,這個方向和距離,是從京城來的?

  「別鬧了,來人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原本慵懶躺在地上的人都起來了,將面巾戴上,將劍拿在手上,散開身形。

  為首的人看向京城的方向,漸漸的,一行人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後面突然過來一個人靠近了為首的人:「老大,我怎麼覺得最前面那個人像是並肩王?之前在掌門那裡看過畫像,這倒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你是蠢嗎?如果是並肩王本人的話,那就代表著這個事情已經暴露了。」再一次,表示身為大師兄的艱難。

  「那……老大,要不我們先撤吧?」

  「並肩王帶的人不多,我們先且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若是有個什麼萬一,我們也可以安然離開。」

  雖然調查過戰戈,但是對於戰戈武功怎樣,他身邊的人如何這些人並不怎麼了解。

  「聽老大的。」

  反正從他們在門派開始,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有大師兄做主的,所以即便這件事情和他們生死有關,但是那又如何?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生死置之度外。

  說話的功夫,戰戈已經帶人停在了荒山下面,這座山外面很高,進去裡面是一個凹陷,馬上去,太過艱難了。

  「將軍,我們貿然上去,是不是有些危險?」必行墨商跟著出來,就覺得有些危險。

  雖然身後帶的人都是並肩王府的高手,但是他還不能夠完全保證戰戈的安全,若是有個萬一,只怕自己的婚事也得告吹,更別說面臨其他人的恐嚇。

  戰戈看著上方隱隱露出來的人影,整個人神情越發深不可測。

  「你知道為什麼懷遠郡王會突然說出這件事情?」

  墨商思考再三,微微搖頭:「屬下不太清楚,將軍知道?」

  「懷遠郡王是由前任次輔教導出來的,而當年次輔大人可是他父親的老師,宮廷內變,他逃出生天,一切所學皆是次輔教導,據師傅所說,當年那人就是一個老狐狸,懷遠郡王得其真傳,自是不相上下。」

  想到今天懷遠郡王的表現,戰戈嘴角笑容帶著幾分諷刺,手拿血月,一身勁裝,身披暗紅色的披風,看著就覺得是一個江湖俠客。

  「所以說,今日懷遠郡王讓將軍過去,所說的那些話皆是謊言。」

  到皇家地牢去的時候,墨商就帶人守在外面,若是裡面有任何響動,就直接衝進去。所以,懷遠郡王所說的話,墨商也都聽到了。

  戰戈點頭又輕輕搖頭:「我只知道狡兔三窟,雖懷遠郡王一時不慎被逮捕了,但是想要將他所有的勢力連根拔起,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的。」

  「行了,都站在這兒了,還說那些有什麼用,我們直接上去吧。」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戰戈一眾人就立在了荒山之上。

  面前持劍站著的兩位少年,神色警惕:「並肩王來到此地,有何貴幹?」

  戰戈未曾說話,將血月遞給墨商,墨商雙手接過,後面有一人,給戰戈遞上一本冊子。

  這個是有關於卿月門所有的資料,門派名字的來源是一段愛情故事,倒是挺浪漫的。

  若是言蕪雙的話,恐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就像是一個奢侈品大牌,背後都有一段悽美哀怨的愛情故事,求而不得,終其一生。似乎要是沒有,就不適合成為一個大牌。

  而在廚師界,許多廚師的成功,或是為其揚名的招牌菜,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個故事。

  畢竟,有了故事,才能夠讓人記住。

  有點扯遠了,回歸正題。

  「卿月門大弟子,雲驥,這個,怕就是三弟子云峰。倒都是好名字,江湖與朝廷有不可言說的規定,雖然只是彼此遵循,但是眾位明目張胆來到京城,攜帶利器,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朝廷若是和江湖有所爭執,發生混亂,必是會兩敗俱傷。所以,規定,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遵守了。

  沒等兩人回應,戰戈將冊子交給旁邊的影衛:「好了,既然知道本王是誰,那就不必多說了。說吧,來的目的是什麼?」

  雲驥周身氣勢頓生冰寒,手中利劍在陽光折射之下,越發耀眼:「王爺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除了主子知道,門派中的人知道,就沒有其他人了,難不成,他們門派之中有間隙。

  「被這麼警惕,冰天雪地的,你們不容易,本王也不容易,真以為是我王府待著不舒服,所以跑到這裡來了嗎?」

  「王爺既然過來了,又何必多說什麼,我們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救出主子而已。」擺明面上說吧。

  「很好,這是你家主子讓我交給你的,看過了你應該就會明白會是什麼事情了。」隨手將取出的信彈出來,戰戈平靜的看著雲驥。

  至於躲在雲驥身後,正探頭探腦的雲峰,戰戈心中隱隱有些猜想,這個雲峰,倒是長得有點像是莫翰。

  說不一定,這就是當年莫修送出府的孩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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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驥接住信,警惕的觀察著戰戈,將信拆開看了一遍,裡面只有一個字:回。

  看這字跡,折迭信的痕跡,確實是主子的。

  「既然是主子的吩咐,我們自然會遵從,只是王爺會放我們離開嗎?」

  「自然會,為什麼不會,我都有了你們的信息,自然之道你們都幹過什麼,懷遠郡王參與的事情,你們一樣都沒有,所以,我自是不會阻攔。」

  反正,已經讓人盯著了,就算是導師胡他們想要離開宗門,,行動也在掌握之中。

  雲驥打了一個口哨,陸陸續續出來了不少人,戰戈波瀾不驚的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驚訝。

  「既然這樣,主子交代的這封信,我也給王爺,山高水遠,後會有期。」

  最後面一個個頭很低的少年走上前來,將一封用牛皮紙包裹的信封拆了出來,給了雲驥。

  這像是一場交易,彼此對峙,卻看得出來,隱隱是戰戈這邊占了上風。

  為了表示尊敬,雲驥將信走過來,雙手遞給了戰戈。

  「多謝將軍。」

  戰戈未曾著急打開信封,這信封在從懷遠郡王被逮捕到皇家地牢,就沒有機會送出去,所以,只能是提早就準備好了的。寫的是什麼東西,戰戈隱隱也知道什麼。

  雲驥率領眾位師弟走出了一截,又突然轉身看向戰戈,身子筆挺的站立著。

  「雖江湖和朝廷有界限,但是感謝王爺為大邑所做的事情,雲驥雖是江湖人,但是保家衛國的將士值得敬重。」

  驟然彎腰行禮,雲驥帶頭,其他人自是跟隨,一時間,一眾人齊刷刷低了下去,倒是頗為壯觀。

  戰戈神色如常,但是墨商知道,將軍還是挺高興的。

  看著那些人身影消失之後,戰戈回頭,一躍而下:「派人給雪衣送一封信,讓他盯著卿月門,順便讓人送過去一百萬兩銀票。」

  幫忙歸幫忙,縱使需要錢貨兩清,才符合交易的本質。

  「是,將軍。」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戰戈帶人回去了京城,似乎絲毫不擔心雲驥等人會再次回來。

  而雲驥,站在旁邊的山峰上看著戰戈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神色複雜。

  「大師兄,我們就這樣回去嗎?掌門和長老不會責怪我們吧?」這個問題問的小心翼翼,求生欲十分強烈。

  雲驥微微搖頭:「主子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我們自是應該遵從,先回去再說吧。」

  說是主子,都沒有見過,自然不會有什麼來自內心的崇拜。

  他們將馬放在了這裡,山的背面,不容易被人發現。

  馬蹄飛揚,伴隨著塵土飛舞,一行人越來越遠,再也不見蹤影。

  或許,只有經過的風,種下的樹知道。

  今天的天很藍,分道揚鑣的兩行人,終究是兩個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