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墨安落地,接過反彈回來的長劍,那人已經不見了身形,浣衣局在整個王府最南邊,平日裡有所忽視,卻是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看了一眼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墨安轉身進入了房間,有些昏暗的房間,只有一個女子痛苦的在那裡躺著,地上還有一個被斬斷的手,場面有些血腥。
微微皺眉,墨安吩咐隨後 進來的護衛安排大夫先給林柔兒醫治,隨後,將這個消息壓了下來。
「夫人一定不能知道這個事情,將她的情況穩定了,就送到莊子上去,以後就讓她留在那裡,京城就不要回來了。」
若是讓這個女人留在這裡,時間長了難免惹出什麼禍端,而且這女人如今也算是半殘不廢的,送出去也就罷了。
「是。」
等到護衛將這裡打掃乾淨了,墨安派人重新布了防線,正好戰戈回來了,趕緊去了書房。
「將軍,今日有人進了府中,將林小姐一隻手斬斷了,也給毒啞了,我和她交手了,猜測應該是魅者天狐。」
戰戈將手中的信件收起來,神色頓時就冷了下來:「魅者天狐都能夠進到府中,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墨安趕緊跪了下來,語氣帶著幾分惶恐:「魅者天狐應該是來打探消息的,浣衣局位置偏僻,之前沒有怎麼注意過,屬下已經重新布置了防線,還請將軍放心。」
「罷了,也是第一次,這一次就饒了你們,再有下次,自己去領罰。」
「謝將軍寬恕。」墨安也總算是放心了,背後都濕透了,將軍有了夫人之後就極為溫和,倒是讓他們忘記了將軍以前的脾氣了。
看著手中簡雪衣讓人送過來的消息,戰戈神色越發凝重。
「魅者天狐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長相如何,所以府中一定要戒備,此人善用藥,輕功極高,一切小心為上,蕪雙所在的地方,一定要注意。阿徑舞兒和熙兒那裡,更是要確保安全。」
隨後,一連串的命令就吩咐下去了,整座並肩王府又重新動了起來。
看樣子,魅者天狐針對的,就是蕪雙了。也得給蕪雙打個招呼,以防萬一。
而在楊月樓三樓,面目陰柔的男子著一身紅衣看向並肩王府的方向,紅衣上開遍了曼珠沙華,越發多了幾分陰森。
房間角落處,莫三小姐正顫顫巍巍的練字,自從醒來到了這裡,她就沒有出過門,只有這個自稱是夫君的人,手裡還有父親簽名的婚約,以後就是他的夫人。
猝不及防的一切,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幸好,目前沒有發生她意料之外的一切,清白還在,只是這個男人,漂亮的有些恐怖。
「翎兒怎麼了?快用晚膳了,那頁寫完就換一張,不用著急,我們在京城再待一段時間,等到任務完成,我們就回去,到時候,讓你看看我的地方。」
男子正是魅者天狐,脫去一切偽裝在莫翎面前的是最真實的他。
腳步極輕的走了過來,仿佛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站在了莫翎的身旁,莫翎努力將心神收住,看著面前的字:殘夕。
這是男子……不,夫君的名字,雖然感覺很陌生。
「任務……是什麼?父親給你的嗎?」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殘夕在莫翎耳後吹了一口氣,滿意的看著她的耳朵慢慢紅了起來,這才說道:「作為迎娶你的聘禮,殺了榮安長公主而已。」
「長公主?」莫翎猛的轉頭,不顧自己的唇擦過了什麼柔軟的東西,直勾勾的看著殘夕:「你說的是並肩王妃。」
「正是,翎兒這麼驚訝幹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放心,辦完了之後我們就會離開了。」不動聲色的攬著莫翎的腰,殘夕在她脖頸間輕輕蹭著,神情格外的滿足。
心裡情緒翻湧,莫翎控制不住身軀微微顫抖,她對殘夕雖然害怕,但是卻也信任,畢竟,以後的自己就跟隨於他。
「榮安長公主以前也幫助過我,對我挺好的,能不能不要……」
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殘夕一隻手指橫在了唇瓣:「放心,要是不成功就撤退了。」
莫翎輕輕的點點頭,靠在殘夕的懷抱,竟然覺得有些安心,或許,比起在寺廟孤獨此生,能夠遇見殘夕也是一件好事。
並肩王府氣氛有些緊張,言蕪雙也是有所察覺,想到那天所說的,大概是明白什麼了。
「雙雙,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保護好孩子。」握著雙雙的手,言蕪雙聲音帶著幾分沉重,她固然相信並肩王府的能力,但是百分之百卻是做不到的。
「知道的,夫人,不過,夫人也不必緊張,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從未遇見這樣事情的雙雙只能如此安慰言蕪雙。
本來聖上準備在府里用膳的,但是如今情況特殊,只能夠放棄了,皇宮也被防守嚴密。
畢竟,聖上如今還未有子嗣,要真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後果,簡直不敢想像,四皇子和七皇子還沒有回京,現在借了聖上的口諭巡視江南一帶。
不回來也算是好的,至少風風雨雨不會波及。
「府中雖然為了這件事情戒備著,但是不要傳到外面去,我們小心應對著,且就是了。」言蕪雙身為長公主,聖寵優渥,但正是如此才明白,有正有負。
雙雙應了一聲。
「再過兩天京城的花燈節,如今都已經是十月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冬季了,一年復一年,年年又幾時。」
這一句話,純粹就是感慨,言蕪雙從在皇宮睜眼的那一刻開始,不知道遇見了多少的人。
有些人害過她,有些人幫過她,有些人離開了,有些人還在,有些迷還沒有解開,有些就已經再也解不開。
雙雙察覺出言蕪雙情緒有些不對勁,小心注意著,未曾說出什麼,至於林柔兒的事情,將軍已經吩咐過了,不必告訴夫人,自然是不會說的,那樣的人,也不值得夫人牽掛。
「等到花燈節了,夫人就可以出去轉一轉,花燈節是整個京城難得的盛宴,屆時一定會十分的熱鬧。」
言蕪雙考慮再三,微微搖頭:「到時候再看吧,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得到解決,就一直放在我的心上,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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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可不是普通的人,江湖殺手排行榜上前十的人,風裡來,雨里去,只希望一切平安,也就是了。
心情沉重,但面上就會有絲毫表露,言蕪雙帶著侍女去花園中走了一圈,這個天氣開著最多的就是菊花。
府中的菊花,樣式極多,名貴的也不稀少。
言蕪雙喜歡的是泥金香和香山雛鳳,前者是漸變的顏色,紅黃相間,帶著幾分雍容華貴,後者像是花冠一般,花瓣朝里是紅色,外面則是白色,看著便是賞心悅目至極。
「開的極好的采上一些,可以做菊花茶,其他的,都精心養著。」言蕪雙帶頭摘了幾朵,可以插在房中的花瓶,增加幾分色彩。
「是,夫人。」
所做的菊花茶中,言蕪雙最喜歡的是菊花洛神茶,紅色的茶水像是溫暖的陽光,讓她的心也柔軟的一塌糊塗。
回去之後,戰戈也回來了,雖是一襲青衫,但是戰戈裡面穿了一層軟甲,刀槍不入,護了最緊要的心脈,隨身也帶著神醫特製的解藥。
「回來了?宮中如何了?」
雖不能出去見聖上,但是言蕪雙卻是時時刻刻牽掛著霖兒,一國之主,豈能放鬆。
戰戈將言蕪雙手中的菊花接了過來,遞給旁邊的侍女,兩人坐下:「放心,宮中布置已經妥當,阿戎也會守在宮中,只要莫修一進宮,就會知曉。」
以防萬一。
「那就好,我看那暗影雙殺對待師父也是極為恭敬,尋常的任務他們並不會如此做,或許他們本來是不願的。」
這是言蕪雙一直念念不忘的一個地方,殺手出擊,講究的是一擊必中,因為若是被暗殺者有了警覺,那接下來就是一次比一次困難。
「或許吧,畢竟師父戰功赫赫,魏國公府可以說是大邑的保護神,除非他們是不得不接的這趟任務,要不然,他們定是不願的。」
能夠上了殺手榜的人,都是有屬於自己的堅持的,暗影雙殺,雖不知到底是何來歷,但是以前所殺之人皆是大奸大惡之徒,必是有良知之人。
握著戰戈的手,言蕪雙看出了他眉眼間的憂慮:「雖說江湖和朝廷有不成文的規定,但是如今的情況已經將這之間的界限模糊了,江湖那邊沒有給出什麼理由嗎?」
「現在我們也只是猜測階段,就算掌控了確切的情報,但是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若是武林盟主那邊出手,有些不合情理。」
「明白了。」
莫修行事,還真是讓人噁心,牽扯朝中,又拉上了江湖,到時候若是全部覆滅,恐怕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或許,他所要的,就是獨孤一擲吧。
「莫家的動向如何?莫修不會讓莫家所有為他陪葬嗎?」莫瀚是他兒子,莫羽是他女兒,還有妻子呢,一日夫妻百日恩。
戰戈眉眼深邃:「最開始的時候,已經盯著了,毫無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