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小心為上

  看著阿徑認真的跪在那裡,向舒家夫婦說話,旁邊的樹被風吹動,發出颯颯的聲音,仿佛是舒家夫婦的回應。

  言蕪雙沒有見過舒家夫婦,但是從調查的結果來看,莫家夫婦感情深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所以才有了阿徑這樣優秀的孩子。

  比起上次阿徑小小的個頭,這次已經看著大了不少,再過幾年,又是一個帥氣的青年才俊。

  「其實,我是感謝能夠遇見阿徑的。」言蕪雙的話,輕飄飄的,剛說出口就被風吹散了,只是在旁邊伺候著的雙雙聽了個正著。

  「夫人何出此言?」莫非,是與那件事情有關?

  「我也不知,或許是因為在巷子中看見他的第一眼,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就像久旱逢甘霖,沙漠遇綠洲,那時候,心裡強烈的聲音使我將他帶了回去。」

  雙雙面色正常,心裡卻是暗潮湧動,不能平息:「可能,這是大少爺和您有緣,要不然,怎麼會在那個時候遇見呢?」

  「說的也是,緣分,妙不可言。」風景很好,言蕪雙心裡偶爾產生的小小的沮喪,也就被風吹散了。

  逝者不可追,來者猶可追。

  小憩之後,言蕪雙換了一身衣衫,帶著阿徑去見普惠大師。僧人已經告知了墨文,普惠大師已經醒了。

  普惠大師的院子依舊是那般質樸,青色的僧衣,高大的身形,慈悲的神情,悲天憫人的眼眸。

  「大師好久不見,看起來身體康健。」言蕪雙對待普惠大師多了幾分自然,依舊敬重。

  「你看起來也好多了,這位就是舒徑吧?」

  舒徑和言蕪雙對視一眼,拱手行禮:「並肩王府阿徑,見過普惠大師。」

  「乖,來,進來坐吧。」佛像之後的小廳,清茶裊裊生煙,自然寧靜。

  「此次前來,也只是拜訪一下大師,因為身體緣故,也好久未到青龍寺來了。」

  對於言蕪雙來說,青龍寺是為他解開迷惑的一個地方,普惠大師也的確是得到高僧,有些心事來到這裡,自然而然的就解決了。

  「還要多謝長公主送來的東西,寺里的孩子很是喜歡,之前聽說長公主有孕在身,他們還每天為你祈求佛祖。」

  言蕪雙如今已經是長公主的身份,雖然並無皇室的血脈,但是得到皇室的認可。陛下的恩寵比起所謂的血脈更加重要。

  「那就多謝他們,這些東西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孩子最是喜歡,過來一趟,自然是要帶一些的。」

  至於其他的,言蕪雙還真的沒有想過,在她看來,順心順意是最好的。

  摸了摸阿徑的小腦袋,言蕪雙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曾經在青龍寺碰見那一個叫她表妹的人,還有偶爾提出當初中毒時眾人詫異的眼神,接著就會用另一件事情遮掩過去,不再提起。

  「大師,我想問一問,您可否可以算出來,我似乎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遺忘了一些東西,每次想起心頭總是鈍鈍的疼,但是又實在不知道失去了什麼。」

  言蕪雙說起這個的時候,神情有些迷茫,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阿徑表情瞬間的變化。

  普惠大師正轉著手中的佛珠,聽此動作就停了下來,正好和阿徑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孩子眼中的無措,這樣看的話,孩子也是知道的。

  「若是說你中毒的那件事情的話,我也是聽說過的,至於你感覺到失去了什麼,那並不重要,因為又重新回到了你的身邊,長公主何不妨看看這江山如畫,心頭的一些東西自然也就放下了。」

  既然是所有人都要瞞著言蕪雙的,普惠大師也不會貿然將它說起來,況且他也知道那件事情對於言蕪雙有多重的打。

  阿徑眼眸中的擔憂慢慢散開,拉著言蕪雙的手笑的乖巧:「娘,我們都在您身邊陪著您,如果忘掉的是不好的事情,那還不如就乾脆不要想起。」

  一番勸解之下,言蕪雙也就慢慢鬆開了擰著的眉:「大師和阿徑說的有道理,到底是我有些太過執著了,對了,原本想著讓兩個孩子過來見見您,但是孩子還太小,不太方便。」

  「無礙,郡主和世子身體康健,平安活潑也就是了。只是長公主還要小心身邊的人,有些人總是暗中想要謀害於人。」

  有些話涉及到泄露天機,自然不好說什麼,但是普惠大師還是希望長公主能夠安安康康的。

  「身邊的人?」言蕪雙有些疑惑:「大師,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是經過細心挑選的,應該沒有這種事情吧?」

  比起言蕪雙的疑惑,阿徑就清透多了:「但是說的是不是防止有人混到娘身邊?或者說是與娘血脈相近的人?」

  普惠大師微微點頭,一派得道高僧的風度:「有些話,原本由老衲來說不太合適,只是這裡也無其他人,說一說也就罷了,兩位出去之後就當做什麼也沒有聽到。」

  「長公主如今身份高貴,並肩王更是手握權柄,但同時不免有其他人的怨恨,防不勝防。」

  這件事情,只怕所有的人都清楚,享受了多少就要承擔多少的責任,故而,先帝才會為他們留下自保的權柄。

  「多謝。」

  在青龍寺待到了下午,言蕪雙和阿徑要去了佛殿,續上了一盞長明燈,這才拿過早早就在佛前供奉的平安符,離開了青龍寺。

  九月多的青龍寺,炎熱的天氣已經慢慢的清涼下來,風輕輕地拂過,還帶來幾分冷意,言蕪雙看著腳下長長的台階,一時之間竟有些愣住。

  「娘,時間不早了,我們應該回去了,要是回去的太遲了,只怕弟弟和妹妹就開始鬧了。」

  阿徑拉了拉言蕪雙的衣袖,也順便將言蕪雙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罷了罷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就算再防也防不住,只要到時候能夠做好萬全的準備,就足夠了。

  青龍寺,後山的小樹林瑟瑟的被風吹過,似乎帶著眷戀,帶著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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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劉守將和仇刃合作,製造了一小波混亂,然後成功的將潛入的人逮住了,若不是這一次涉及的人數比較多,要做的事情比較大,恐怕他們也不願意做這樣的舉動。

  「這人我以前沒有見過,不過能夠有這樣的手筆,想必也是京城那邊的,千里迢迢跑到這裡就是為了栽贓陷害於我,還真是費盡心思。」

  也不怪劉守領有這樣的話,北疆的重要不言而喻,屆時如果北疆出了什麼事情,只怕蠻族和匈奴都不會坐井觀天。

  利刃回鞘,劉守將面色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人,之前的時候將軍就給自己送過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北疆就查出了這件事情。

  「沒有完成任務是我們時運不濟,落在你們手裡,我們也認了,要殺要剮一句話的事情,其他的絕對不願多說。」

  被逮捕的人穿著的衣服,與邊疆侍衛的衣服是一樣的,看來他們為了做到這個地步,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不願多說?」劉守將利刃剛要出鞘,就被旁邊的仇刃攔住了。

  「四處邊疆,你們朝著北疆下手,是不是就是因為北疆是屬於並肩王管理的範圍?」

  此話一出,有些人面色就變了,誰克制住讓自己不要太過明顯的表情變化,但是一瞬間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原來如此,歸根結底,你們還是要對並肩王下手,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你們可真是辛苦。」

  劉守將朝仇刃點點頭,派人將這些人壓入地牢,至於搜身,之前就已經搜過了,甚至牙縫裡的毒藥都已經取出來了,下了藥效強勁的軟筋散,讓他們無力自殺。

  「還是你機警,能夠猜到這個地步。」

  仇刃無所謂的搖搖頭,神色嚴謹:「要是你以後在皇宮呆上兩年,恐怕你比我更機警,既然針對的是並肩王,要是進程中的人,恐怕並肩王也是知道些什麼的。」

  「正是,王爺之前就派人給我送過信,提示了或許這邊會有搔亂,我也只是沒料到,他們人竟然這麼多。」

  將這麼多人藏在北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能夠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動攻擊,那是不是就說明京城也發生了大事?

  一封信從北疆出發,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與此同時,還有一批信鴿從北疆出發前往京城。

  這些信鴿速度更快,但也有一個問題,就是一路上也會有迷路的,被人射下的,被鷹捕捉的,最後到達京城的,可能就是幾隻。

  城牆之上,劉守將看向京城的方向,神色凝重:「之前的皇子都被關了起來,四皇子和七皇子無心於朝政,若真是有的話,只怕就是朝臣了,希望京城能夠平安無事。」

  「放心,陛下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而王爺既然能夠提早的告訴你,那就說明他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

  仇刃安慰著劉守將,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神情卻不是那麼簡單。

  京城的搔亂,對於整個大邑來說息息相關,只願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