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言蕪雙出了門,也將自己懷疑的那個侍女帶走了,阿徑就湊到了戰戈面前。
「父親,有件事情孩兒想和您商議商議。」
「說。」戰戈正拿著摺扇輕輕給兩個孩子扇風,這兩個,能吃能睡,省心看著也歡喜,侍女什麼的,都候在外面,說些話沒人聽的到。
「父親,我知道在娘身邊的那個人是誰了?今天我陪娘去廚房的時候,看見那個侍女神色有些不對勁,雖然我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
阿徑神色嚴肅,若說不是他今天正好想去廚房看看,只怕將這個事情就錯過了,這麼個危險一直在娘的身邊,光是讓人想一想,都覺得徹夜不能安眠。
「哦,說說看。」戰戈支撐著下巴看著阿徑,這個孩子帶回來的時候還有幾分怯懦,歷經傷害心中的傷還未曾痊癒,沒想到,如今已經是這般了。
自信睿智,活潑生動行事頗有章法,真是極好。
想到這裡,戰戈眼中就越發柔和,對於孩子,他向來溫和。
「不同於其他的侍女,這個侍女就是有點像紅塵中的煙花女子,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看到話本中描述的,應該就是這樣的。」
戰戈眉尾微挑,看來等到言蕪雙回來了,就這個問題還得討論討論:「話本這種書,以後要少看一些。」
「哦,所以,潛伏在娘身邊的人,就是她,那個叫小卜的侍女。」說完之後,阿徑一臉求誇獎的看著戰戈。
摸了摸阿徑的小腦袋,戰戈微微點頭:「沒錯,的確是她,不過在她剛進來的時候,我已經預料到了,你母親身邊的人都知道,不過是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所以才如此縱容於她。」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那父親,這次我猜出來了,你會給我什麼獎勵?」
「你想要什麼?」戰戈微微後仰,躺在了榻上,好笑的看著有些緊張的小子。
阿徑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似乎有些琢磨不定,戰戈也不是非要他現在說出來:「行了,等到你真正想到了,過來告訴我就行。」
「多謝父親。」
言蕪雙進了魏國公府,十分自如的詢問道:「師父師娘今天可在府中?」
「長公主,老爺和夫人今天都在府里,不過這個時間老爺和少爺應該是在書房,夫人和少夫人應該是在花園中。」
管家對言蕪雙說話也是帶了幾分親近,畢竟言蕪雙時不時的就會過來,已經習慣了。
「那行,我去找師娘和阿黛,管家你如果有什麼要忙的,就去忙吧。」言蕪雙對魏國公府已經十分熟悉,都不需要管家再招呼。
「那行,奴才還有其他事情要忙,長公主就請自便吧。」拱手送走言蕪雙之後,管家這才離開。
魏國公府的花園可謂是占地巨大,言蕪雙還是因為時常來到這裡才不會迷路。
一眼看去最為明顯的,就是湖中小亭。
湖中小亭建立在新月湖最中間,以長廊連接,伴隨著開放的真好的花兒,讓人心情不禁都愉悅起來。
從長廊開始,隔幾步就守著一個侍女,言蕪雙一路進去,行禮問安絡繹不絕。
到了亭子前時,魏國公夫人和青黛郡主已經看了過來,視線交錯,不禁笑出聲來。
「剛才我們還在說你什麼時候會過來……」
言蕪雙上前拉著魏國公夫人和青黛郡主的胳膊,笑的開懷:「可見我們這是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你呀,慣會貧嘴,這要是讓阿戈聽見了,還不吃醋?」魏國公夫人笑容滿面,還是停不下調侃。
言蕪雙隨著坐下來,隨意的擺擺手:「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吃醋是他自己的事情。」
三人又紛紛笑開了。
待侍女上了茶點,青黛郡主有幾分幽怨的開口:「姐姐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過來過,我還以為姐姐是把我忘了呢。」
「哎呀,怎麼可能?最近在忙一些事情,好不容易清閒了,自然要過來看看,你看今天專門就是來看你的,我連三個孩子都沒有帶。」
言蕪雙表示自己實在是冤枉,苦著小臉魏國公夫人都不知道說誰應該委屈了。
被這兩個小丫頭逗得笑個不停,魏國公夫人點了點兩人的額頭,頗有幾分無奈:「你們呀,都是多大的人了,還為這種小事爭個不停。」
「青黛如今也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聽七長老說,情況挺好的,只要平時注意一些,就無事了。」
七長老前兩天才給言蕪雙診脈過,言蕪雙趁機詢問了幾句關於青黛郡主的事情。
一說這個,青黛郡主面色帶著遮掩不住的喜悅,扶著肚子的手也放輕了:「是,孩子挺乖的,可能是因為還小,不著急。」
「阿黛和阿戎成婚之後,就一直調理著身體,畢竟是習武之人,尤其是女子,身體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暗傷,本想著再過上一兩年,就能夠有身孕了,誰知道機緣巧合,偏偏就有了。」
這對於魏國公府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畢竟魏國公府實在是子嗣凋零,這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對於這個府邸都注入了一股活力。
至於河間王府,更是放心了,雖魏國公府不允許納妾,但是若是自家女兒多年未曾有孕,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言蕪雙拉著青黛的手,不動聲色的安撫著她。
「這還不是有福氣,魏國公府乃是開國將領,多少年來為大邑立下赫赫功勞,河間王府鎮守東海,對於大邑來說就像是保護神一般的存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定是都看在眼裡。」
「蕪雙說的是,這話聽的舒服。」魏國公夫人眼尾的魚尾紋都承載了喜悅,這都是祖上積攢的功德呀。
至於青黛,面上的笑意越發溫和,雖然母親未曾說過什麼,但是那種無形的壓力卻是一直存在著,是什麼時候開始放鬆心情的呢?
應該就是蕪雙姐姐懷孕之後,自己也慢慢變得渴望,但卻並不是心底最深的執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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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戎呢?今天不是休沐嗎?阿戈都在府中呢。」言蕪雙語氣帶了幾分不滿,兩人卻明白是因為什麼。
青黛不好意思的拉著言蕪雙的袖子,面色帶了幾分微紅:「阿戎去莊子上了,那邊的食材極為鮮美,尤其是魚和雞鴨,他想拿一些回來給我燉湯。」
「這麼貼心,倒是我冤枉他了。」阿戎打不過戰戈,對於言蕪雙這個師嫂也是恭敬。
魏國公夫人看著兩人說悄悄話,整個人都像是籠罩著一層柔光。
「蕪雙如今是長公主,出去了,誰還不敬個幾分,那些背地裡說閒話的人,總算是能夠閉上嘴了。」
身為先帝先後的義女,言蕪雙之前的封號一直是郡主,雖然來自於陛下的信任絲毫不少,但是有些人還是以此為引,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
「師娘就放心吧,況且就算有人在背後說閒話,也是酸話,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唄。」
這是屬於言蕪雙的驕傲,即便她還是成平郡主,但同時她也是並肩王妃,這兩個身份同時集中,可沒幾個人能夠比得過。
「對了,阿黛,你大哥和大嫂可能會提前回到京城,護送的是倭國的金礦以及一些名貴之物,這些都是價值不菲,所以才會親自互送。」
此次一同前來的,還有倭國和琉球的使臣,到時候的京城,只怕會更加熱鬧。
「真的?」對於青黛來說,雖然她兄長眾多,但是長兄還是不一樣的,畢竟,長兄如父,無論是哪一位兄長,只要能夠見到,定然是歡喜的事情。
壓住青黛的肩膀,免得她因為太過高興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自然是真的,不過是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故而,我就親自將這個消息告訴你。」
魏國公夫人對此也是樂見其成,她也是懷過孕生過孩子的,自然知道女子懷孕的辛苦。青黛最重要的就是需要放鬆心情,親人見面,自然是極好的事情。
林柔兒跟著進了魏國公府,藉口想要上茅房和魏國公府的侍女說了聲,誰想到,剛走出花園沒多久,就聽到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帶著無限的誘惑。
「少夫人呢,在哪裡?」
「少爺,少夫人和長公主夫人等現在在花園,少爺直接過去就好。」這聲音是剛才管家的,既然這樣,這少爺應該就是徐戎。
徐戎,林柔兒神色一動,心裡有了主意。
在徐戎拐彎進來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倒了下去,下一刻,沒有想像中跌倒在溫暖的懷抱,而是直接趴在了冰冷的地面。
即便這個季節是秋季,也依然覺得滲人的冰冷,林柔兒登時臉色通紅。
「這人是?」徐戎雖面上還有幾分微笑,但是眸中已然一片冰冷,在自己家裡碰到這種事情,以前他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管家低頭看了一眼:「少爺,這是長公主身邊的侍女,剛才過來的時候站在最後一排。」
「嫂子的?這點程度也不會讓你摔出什麼事情,自己起來過去吧,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太方便。」
說完,徐戎轉身離開,背影十分之決絕,讓林柔兒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