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再次做客的時候,帶了兩塊小小的印章,正好就是孩子用的大小,阿徑的之前他給過了,這次是專門給兩個小的送的。
「小孩子都長得這麼快嗎?記得上次見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趴在搖籃邊,聖上好奇的看著裡面兩個小小的嬰兒,睡的正香,但是胖嘟嘟的小臉,白皙的皮膚,看著都讓人心喜。
「陛下許是不知道,這小孩子堪稱是一天一個樣,長的很快,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爬了,說話,走路,大人看來,就是眨眼的功夫。」
雙雙趕緊給聖上端了一個椅子,方便他坐著,待在他身後,為他解釋著。
聖上恍然大悟,他是整個皇宮最小的皇子,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那以後,我可要經常過來看看了,免得他們長的長的就不認識我了。」
自己的小侄子小侄女,要是不認識自己了,該有多難過呀。
言蕪雙和戰戈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
聖上如今和戰戈差不多高了,十六七歲的少年,雖還是有些青澀,但是那種骨子裡來源的貴氣,卻讓人不能不敬。
「陛下說笑了,您天生威儀,舞兒和熙兒怎麼會忘記?」
依照蕪雙的話來說,陛下私庫里藏了不少好東西,自然是好好抱大腿,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要多爽有多爽。
「戰哥哥就會取笑我,小孩子才不管這些呢。」逗弄了一會小孩子,等到他們都睡著之後,聖上這才起身坐到了亭子裡。
「此次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姐姐戰哥哥商議。」聖上雖是休沐,邊關也是平安無事,但是隨便出宮,還是容易被言官提及。
少年天子,心性未定,但是權利足夠,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究竟是什麼事情?還值得你親自跑一趟和我們商議?」言蕪雙心頭一動:「莫非是兩位郡王的婚事?」
四皇子和七皇子那個時候從皇家別院放出來,近些年遊山玩水,倒是很少在京城,但是也確實他們的年數都不小了。
「還是蕪雙姐姐了解我,四皇兄和七皇兄的事情我一直記得,但是他們兩個卻是一直不願意回到京城,我派禁衛軍請過,他們也是各種推脫,但是等到今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必定會回來的。」
聖上的兄弟幾個還被關在皇家別院,是先帝有旨不得放出來,還有兩個如今卻不願意回到京城,想想也覺得有些寂寥。
言蕪雙看了一眼戰戈,戰戈明白她心中所想,微微頷首,言蕪雙這才說道。
「如果給兩位郡王擇選合適的婚事,他們也願意的話,必然會留在京城的,若是想要去外地放任,那也是可以的。」
看聖上眉目之間的喜色,言蕪雙只能給他打個預防針。
「當年的事情無論過去多久,都是每個人心上不能觸碰的刺。你想他們若是一直留在京城,若是富貴閒王也就罷了,但要是稍微有點上進心,言官難免彈劾。」
京城中有太多掣肘,還不如去外地遊山玩水,大邑占地遼闊,風景各異,值得用一生的時間去探索。
聖上也理解他們的心思,但要是兩個皇兄一直不願意成婚,只怕宗室會以為自己虐待了他們,作為皇帝有的時候,也有難為的事。
「他們身邊雖然有人護衛著。但是,也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接近他們,有的被我的人幹掉了,但是卻是防不住的。」
言蕪雙倒是還好,對於這件事情沒有太深的感受,戰戈頓時明了,聖上是怕當年的事情再次發生,固然相信兄長,但是卻相信不了自己。
「陛下可不必為此件事情傷懷,四皇子與七皇子性情不同,但對於權謀卻是沒有多少興趣,陛下安心即可。況且,接近他們心懷詭異的那些人,他們都未曾應允。」
身為並肩王,維護國之太平是理所當然的責任,對於兩個外放的皇子,戰戈自然是不能放心。
「不如這樣,霖兒,等到今年過年的時候,四皇子和四皇子必然回來,到時候自會明了。」
「也好,我也就是找個理由能夠出宮而已……姐姐可否請戶部尚書家的小姐過來府中。」
聖上的臉突然發紅,顯然是極為不好意思,但卻是努力控制著,少年的喜歡,坦誠又青澀。
「哦……」言蕪雙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我就說你沒讓人通報,怎麼突然就上門了,原來是想要見人家小姑娘家。」
「姐姐……」
這種事情,聖上第一次做,尚且覺得害臊,偏偏言蕪雙還打趣,但是他臉皮厚倒是練出來了,從頭至尾沒有想走的心思。
這樣看來,的確是想見小姑娘了。
「雙雙,去一趟戶部尚書府,就說是我的意思,請謝姑娘過來坐坐。」言蕪雙是長公主,即便她是郡主的身份,但也是王妃,請個小姑娘過來還是沒問題的。
「是,夫人。」
這裡沒有旁人,言蕪雙也就放心打趣,八卦什麼的最有意思了。
「你還真是對人家小姑娘動心了?你可要知道,你身份不同於其他人。」所以所做的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要不然,等到時候負了小姑娘,另娶他人,只怕朝中上下,難以平靜。
聖上雖面上的紅暈還沒有褪下去,但是說話卻是有理有據,格外堅定:「姐姐擔心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也知道。」
少年心動的理由或許很簡單,綠色的衣衫隨風飄揚,女子謹慎的笑容讓人不能忘記,青澀懵懂但又念念不忘,纏綿夢境。
「你明白就好。」多餘的話,言蕪雙也不多說,聖上自會知道是為了什麼。
四皇子去的多是江南這種南方之地,七皇子去的,那就有意思了,從北疆的無垠沙漠到南疆,處處都有他的身影。
多少次感嘆,父皇那時候讓他們學武,真的是明智的決定。
「四公子,前方就是蘇州了,當時你和七公子約定的就在這裡匯合。」影衛阿卓一身護衛打扮,四皇子則是富人家公子出行的裝扮,還有幾人都跟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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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的摺扇收起,四皇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將傘繼續撐著,真是想不明白,江南熱成這樣,七弟偏偏就喜歡來這裡,還將約定會合的地點放在這裡,要不然他都不願意過來。
「知道了,送往京城的信到了沒有?」每次到一個新的地方,四皇子就會讓影衛給皇宮送一封信,一來是交代自己在哪裡,二來也是讓陛下放心。
阿卓倒是額頭一滴汗都沒有,這個天氣對他來說,尚且還可以。
「昨日的時候已經送出去了,按照時間來看應該今天就到了,陛下對於公子出行向來沒有說過什麼,想來應該是不會反對。」
「所有的兄弟之中,只有他能夠和所有人和平相處,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他。」事情兜兜轉轉,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涉及到陛下有關的事情,影衛就不好再說什麼。
四皇子也就是感嘆一番,也沒有其他的意思:「罷了,我記得七弟約的是江南小築,我們先去那裡吧。」
「是。」影衛策馬跟上,兩道身影越來越遠。
江南小築是七皇子母妃的別院,之後給了七皇子,典型的江南風格建築,小橋流水,假山林立,七皇子一身冰蠶絲所制的長衫,在這江南的盛夏中很是舒適。
「四哥是不是快到江南了?」
門外身影忽現正是他的影衛沐良,此人只是姓沐,和抄家流放的沐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正是,今天下午應該就到了,送到京城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只是……」
「只是什麼?」四處遊玩這麼久,七皇子性情越發慵懶,當年那個出別宮時還有些恐懼的孩子,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沐良單膝跪地,隔著一扇門稟告:「京城那邊有人送過來的消息,對於陛下不利。」
七皇子眼眸頓時一亮,一抹利刃划過:「可知道是誰送過來的?京城中能夠知道我在何地的,恐怕也沒有幾個人。」
「尚且不知,只是如果我們這邊收到了,四皇子那邊可能也會收到。」
「這個你倒是放心,四哥對於那個位置壓根兒就不感興趣,他的夢想是能夠踏足大邑所有危險的地方,只不過就算他如今孑然一身,也是不可以的。」
所有皇兄之中,對於那個位置有興趣的,的確是有幾個,其他人除了當年被迫著之外,極少有那麼感興趣的。
「公子說的是。」
「行了,這件事情等到四哥來了再行商議,你先去準備幾身衣裳,依照四哥的尺寸,浙江南,我們怕是待不了多久了。該要回京了。」
雖心裡有些悵然,但是毫無恐懼不安,生性淡然的他,相信京中的那位。
「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定讓四殿下放心。」沐良是一直跟在七皇子身邊的,當年也隨之被囚禁,好不容易出來,自然是浪的自由自在。
房間裡,七皇子細細琢磨京城的局勢,猜測誰有可能會給他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