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從轎子中起身,輕飄飄落在地上,剛好就在戰戈面前,芝蘭玉樹一般,氣度出眾。
「並肩王親自歡迎,實在是讓江某惶恐,我也並不是為你特此來到金城的,正好有些事情要到京城來處理。」
「你每次說話,都是如此的口是心非。進去吧。」戰戈對管家吩咐了兩句,將中間的大門打開,歡迎江樂安入門。
門外多少百姓看熱鬧看的十分欣喜,安城江家的人,可是多年都沒有來過京城了,如今京城最大的酒樓,望月樓就是江家的。
更別說,這裡有多少鋪子都是屬於江家,大邑第一富商,可不是開玩笑的。
當大門關閉,將所有的熱鬧都隔絕在外,江樂安剛才的溫文爾雅立馬消失不見,整個人痞氣的很。
「若不是我差人調查,還真不知道你之前竟然沒有孩子,沒想到一晃就是這麼多年過去,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來的實在不容易,只怕我也不會親自來一次京城。」
撇了一眼江樂安,戰戈面色雖然如故冰冷,但是卻帶了幾分親近之意,微微壓低嗓音。
「之前有過一個,不過受人陷害,流產了,蕪雙身體受恙,這才這麼多年未曾有孕。」
「何人竟然如此大膽,竟敢陷害榮安長公主?」江樂安畢竟遠在安城,有些事情也不是隨時隨地能夠了解的,中間有些誤差也是正常。
再說當年言蕪雙一事,隱瞞的甚是周密,查不出來也是正常。
「是她母親娘家的姐姐,事後我已經報復了,倒不是多大的問題,只是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在蕪雙面前提起。」
戰戈認真的交代著,江樂安用手中的摺扇敲了敲他的肩膀,一臉明了:「放心,我雖然掙錢沒有底線,但是對於朋友可是很有義氣的。這件事情,斷然不會提及。」
「那就好。既然來到了京城,那這段時間就住在我府里吧。你自己去挑個院子,隨你的喜好。」
懶洋洋的拱手,江樂安十分自然:「那就多謝了,嫂子不方便見,等到孩子滿月再說,我讓人給孩子準備的賀禮你可要認真看看。」
「你不會有送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吧?」這個並非是沒有什麼前車之鑑的,之前在北疆的時候,這傢伙甚至想要送一個女人給自己。
要不是自己那個時候機警,只怕還真會被坑了。
江樂安雙手一攤,一臉無辜:「戰兄,我在你眼中都是什麼樣的人,你就把我如此想像嗎?送給孩子的禮物自然是什麼好來什麼呀,為了這個,我可是將我家的庫房都翻了好幾遍。」
「江老爺子沒有將你的腿打斷,還真的是手下留情呀!」冷笑一聲,戰戈步伐加快,卻是給了旁邊墨商一個眼神,墨商知趣的帶著江樂安的管家去挑選院子。
江家三公子出門,向來不同凡響。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我爹眼中最好的孩子,他怎麼捨得這麼做呢?」懟還是要懟的,但是江樂安也飛快的跑過去給戰戈解釋,毫無剛才在外的氣質。
安城江家嫡系一脈中最有希望繼承家業的三公子竟然來到了京城,而且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可見消息隱瞞的是何等周密。
因為這一個人的到來,整個京城都湧現著不一樣的氣息。
這可不是一般的家族,畢竟,不是哪個富商都能夠讓皇族尊敬的,手中所握的權利也是讓人為之羨慕的。
兵部尚書府,薛安第一時間將消息送了回來,果不其然的就看到了主子怒火沖沖。
「江樂安竟然來到了京城,你們還一個都不知道。是不是等到哪天被人把老巢都掀了,還在外面不知所以然。」
莫修心裡怒火燒的肚子疼,面上猙獰的讓人恐懼。
也不是因為江家三公子親自給並肩王孩子送賀禮怎麼的。
而是因為他之前給安城江家遞過去的信,不答應也就罷了,竟然連回信也沒有,將他這個兵部尚書的臉硬生生放在地上摩擦。
在莫修生性要強的心裡,這是多大的仇恨。
為此,除了並肩王之外,江家也上了他心中的黑名單,只不過,江家不知道,當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表現什麼。
多少人對江家恨之入骨,想要取而代之,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過,站在如今這樣的高度,江家的成功不僅僅是如此。
「主人,江家三公子所帶的暗衛是江家家主身邊的,可見這是江家家主對於他的重視。」
薛安的言下之意,就是江樂安絕對不能在京城中出事,到時候就算是兵部尚書都承擔不起的。
一聽這個,莫修面色扭曲更甚,但的確是事實:「你放心,我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他可是江家最有希望繼承的人了。」
只是這說話的聲音如果不是咬牙切齒,那就是更好了。
薛安靜靜地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說什麼,唯恐主子發怒,自己最後背鍋了,這個屬下,真的是當的心裡發苦呀。
「安城江家既然不行,那就去找安城徐家,徐家在幾年前就針對過江家,若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超越江家,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商場上的人,有時候比起朝中更加陰狠,江南的幾場動靜都已經能夠證明了,天高皇帝遠,錢財動人心。
安城可不是這樣,安城由江家統領,其他家族無論下面搞什么小動靜,面上都是真誠的很。
薛安實在是不忍心打翻主人的想法,有些事情,實在不是想像的這麼簡單,恐怕這個時候,主人的腦子也不怎么正常。
「主人,屬下回去接觸徐家和吳家的人,只是也是需要同等的利益的,他們那些人,不見兔子不撒鷹。」
這話著實讓莫修冷靜了片刻,頭疼的按著一直跳動的太陽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下去吧,等到想到了,再說。」
薛安鄭重的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臨走之前,看見主人滿面愁容,甚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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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莫修也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了,自己急需要冷靜冷靜,攘外必先安內,府中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後,再去處理外面的事情,一件都不能耽擱。
這兩天,給並肩王府送禮物的多了不少商賈人士,送的禮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名貴,江樂安只是隨意的看了看,就無所謂的點頭了。
「這些都是孝敬,你不收他們還會以為我這次過來是搞事情的,必定不會安心,為了他人著想,你還是收著吧。」
江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有些甚至做到了極致,自然認識的人脈就非比尋常,但是江家掌柜高達五十多名,負責各處的生意。
這不,趁著未來的家主來到,好好巴結巴結。
戰戈將單子從他手中抽回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適:「這個,到底是借著你們江家的名義,要是被傳出去了,就算你無所謂,你父親呢?」
「我爹?切,整個江家如今差不多的事情都是我做主,我爹基本上都已經放權了,只要我做的不是覆滅江家的,其他的,無所謂。」
這是對於自身能力的傲氣,也是對於江家實力的認可。
戰戈對於這麼一個敗家子也沒辦法了,得了,總而言之,他自己喜歡就好。
言蕪雙身體已經將養的很好了,但是戰戈還是奉行必須滿月才能出來的規矩,言蕪雙無可無不可。
兩個孩子都有經驗老成的嬤嬤帶著,也有專門的奶媽,一群大人關心著,自己不用操心。
「今天是八月五號,離七號孩子的滿月酒也沒有幾天了,府里準備的如何了?」言蕪雙看著戰戈給她張羅膳食,十分受用的詢問道。
「放心,有師娘看著呢,怎麼可能出現問題,賀禮也收了不少了,這兩個的身家說出去也是令人羨慕了。」
戰戈已經派人將所有賀禮登記在冊,方便以後查詢和回禮,基本上是兩個小孩一人一份,他們拿出同樣的一份給阿徑,也是作為補償。
「你呀,和孩子爭什麼,這段時間,阿徑一下學就過來陪著他們,喜愛的很。不過,這名字起了沒?滿月酒之後,是要計入族譜的,沒有名字可不行。」
戰戈看起來有點頭疼的樣子:「這名字,估摸著就這兩天出來了,耽擱不了什麼。」
「那就好,青黛似乎有點動靜了,師娘昨天和我說的,只是現在日子少,不能確定,若是確定了,又是一件好事。」
魏國公府,可是只有一個阿戎,這子嗣凋零的,讓魏國公都不能把阿戎派往邊疆。
「也好,師父師娘就可以安心了。」魏國公府從未給過青黛郡主任何壓力,兒女緣分,不可強求,這個時候有了,好事一件。
河間王給自己的信中,多次隱晦的提及了此事,自己只能一再強調,魏國公府不是這樣的人。
但到底,還是趕緊有一個孩子是正理,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都是封人口舌的利器。
言蕪雙抬眸看了一眼戰戈,沉默寡言的他與她成婚這麼多年,從未催促,何其不是一種愛。
在戰戈看過來時,又趕緊低下頭用膳,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