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王府好不容易舉辦了一場宴會,眾人還沒來得及拉近關係,就被這件事攪和的七零八落。
尤其是那兵部尚書的三小姐,行事之間卻是帶著一股煙花柳巷的感覺,讓人的感官直接到了最差。
雖然兵部尚書的大小姐行事也有些不對,但是眾人卻對她感覺略好,能夠及時維護妹妹的名聲,而不是姐妹之間起了間隙,的確是有大家嫡女的風範。
而這一次事情,名聲遠遠被傳揚出去的,那就是刑部尚書的大小姐,雖然容貌在京城中並不是數的著的,但是那清秀的容顏,通身的氣質卻已然少有。
等到宴會散去之時,不少人都在打聽著她的消息,看來京城中,對於這位大小姐倒是頗感興趣。
其他人離開之後,並肩王府卻是留下了幾家人家,這其中就包括魏國公府,唐王府,盛王府,宰相府,新來的戶部尚書謝家。
等侍女將前廳收拾好了之後,眾人才從暖閣過去,都是熟悉的人家,也就沒有那麼避諱。
正好府里有一條長桌子,兩邊可坐人,這麼些人也坐得下。
至於吃的,這冬季,吃什麼都不如吃火鍋方便,幸好言蕪雙有已經準備好了湯料,等到僕從稍作準備便可使用。
背後的桌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菜,其中甚至還有在這冬季少見的青菜,肉類什麼自然是不用說,海鮮也是不缺。
鍋底分骨湯酸菜和麻辣的,正好對應兩種口味,誰都不會落下。
「你這丫頭,還真是活潑機靈,我原本想著,在這府里要是吃不好,回去了又得吃一頓,沒想到你現在的樣子看來,我怕是得吃撐了回去。」
說話的正是魏國公夫人,雖然這話太過接地氣,但是透著不一般的青睞。
就連原本沒來的魏國公,剛才也被人請了過來,坐在魏國公夫人身邊,存在感極強。
「原本我也想著,糕點菜餚什麼都備著,總不會出錯,但是現在剩下的都是親近的,人家,也就不必那麼疏離,大家隨意就好。」
言蕪雙旁邊坐的就是戰戈,已經脫去了外邊厚重的披風,穿著窄袖錦衣,身姿挺拔,但是眉頭微皺,十分認真的給言蕪雙夾菜。
謝夫人和謝安年坐在一起,看著言蕪雙十分自在的聊天,旁邊的並肩王倒是小心翼翼的,瞬間就覺得很是熟悉,這樣的夫妻關係,真是讓人羨慕。
「夫人,請,的確好吃。」謝安年也給夫人夾了一些菜,而在那邊坐著的小輩,身後都有侍女伺候著,個個乖巧的吃著,青黛郡主和徐戎,劉,源等坐在了小輩那邊,也樂得自在。
煙霧繚繞之間,竟是別樣的溫馨舒適。
夜間,今天發生的事情比較多,縱然不需要言蕪雙事事操勞,但是也讓她覺得十分的累,沐浴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就是擦頭髮也有些昏昏欲睡。
戰戈出來的時候,看言蕪雙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無奈的搖搖頭走了過去。一摸她的頭髮還帶著潮氣,明顯是還沒有干透。
「蕪雙,蕪雙……」
「嗯?」迷茫的睜開眼睛,言蕪雙看向戰戈,星眸中升騰著一股水汽,帶著不自知的魅惑。讓戰戈瞬間眼眸暗沉了很多。
扶起言蕪雙,讓她趴在自己懷裡,給她擦著長發:「頭髮還沒有干,睡覺的話容易頭疼。」
言蕪雙聲音有些瓮聲瓮氣:「所以我趴在桌子上睡呀,這樣等到頭髮乾的時候我再去睡,就不會頭疼。」
真是調皮,許是戰戈輕柔的動作讓言蕪雙漸漸放鬆了下來,剛才也眯瞪的睡了一覺,現在反而有些清醒。
「你今天也是第一次見謝家那個姑娘吧?」
戰戈手上動作不停,邊回想著這說的是哪個女孩。
「哦,第一次見,怎麼了?」
「那你覺得那姑娘怎麼樣?」女子看女子天然的就帶著一種濾鏡,所以言蕪雙才詢問戰戈。
戰戈搖頭:「就看了一眼,生的不錯,倒沒有其他的感覺,怎麼了?你喜歡那姑娘?」
這樣趴著有些難受,戰戈身體太硬了,言蕪雙直接抱住戰戈勁瘦的腰,讓自己換一個方向搭著下巴,好受一些。
「挺喜歡的,感覺教養十分不錯,而且這姑娘給我第一感覺就很舒服,我覺得倒是挺適合霖兒的。」
這話,言蕪雙不能給其他人,只能回來給戰戈說,眉飛色舞,半點沒有剛才的困意,果然八卦是快樂的動力,聽到都不會覺得困。
「陛下?」看頭髮擦的差不多了,戰戈將毛巾放在了一旁,換了一個姿勢抱著言蕪雙,方便說話。
「只是選後之事,要格外慎重,不僅是陛下的妻子,更是大邑的皇后,而且,我看陛下對於先帝那麼多妃子有陰影,以後後宮,估計沒有那麼多女人。」
這點,還是讓戰戈十分滿意的,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又不需要聖上賣身維持朝中平衡,如今的局面就很好,等到以後將下面的人都換上一波,他們也就少操心了。
言蕪雙帶著幾分驕傲:「之前霖兒就和我說過,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先帝兒子倒是不少,結果最後死的死,傷的傷,無奈之下,讓霖兒繼承了皇位,由此才有了這麼多的動盪。」
戰戈最是喜歡撫摸言蕪雙的長髮,即便言蕪雙覺得他的頭髮比自己的更好摸。
「皇后生下第一個嫡子,出生之後就被封為太子,太子幾乎是從小到大被先帝帶在身邊,以帝王之道教養長大,雖生性有些善良,但是這些也可慢慢教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的太子,以太子之名,沉睡在了皇陵之中,太子妃也自始至終陪伴著他,倒也是最好的歸宿。
一說起這個氛圍,頓時有些沉寂,畢竟因為這個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葬送了性命。即便日後彌補,也改變不了。
「其實現在的情況也挺好的,霖兒很是聰明,又是跟隨皇后長大的,身邊又有你們這些忠心的大臣輔佐,成為賢良的帝王也是遲早的事情。」
國家動盪,生靈塗炭,到底經過那件事情,雖然換代,但沒有改朝就是極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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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這個,戰戈就想到了閒暇時和魏國公若說的話:「等到陛下有了嫡子,細心教養,也來得及。」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在言蕪雙打了一個哈欠,淚眼朦朧之後,戰戈橫抱起她,到了床榻休息,彈指之間,燭火熄滅,一股青煙往上飄去,寢室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只是朦朦朧朧睡去的時候,言蕪雙想到了剛才戰戈還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算了,還是以後再說,一時半會的,也急不得。
窗外梅香四溢,夜色依舊溫柔。
兵部尚書府,卻是在回去之後,發生了動盪。
季月身為正妻,對於這個庶出的女兒一向是不怎麼瞧得上眼,知道這個女兒一向心眼比較多,卻沒想到竟然敢在並肩王府做出這樣的事情。
開始自己不願過去,就是不想看到其他人嘲諷的眼神,結果最後就鬧到了前廳,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和夫君皆是難看。
莫三小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還要努力鎮定下來,唯恐哪裡不對惹怒了主母。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那你當時想做那事的時候,怎么半點都沒有想到過後果?」冷笑一聲,季月面上更加冷漠。
「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麼樣子,還以為能夠讓並肩王看上,多少女子都想能夠成為他的女人,一個你,連成平郡主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痴心妄想。」
原本是家中嫡女,雖婚事上受了一些麻煩,但最後她還是能夠嫁入兵部尚書,成為正妻,剩下嫡子嫡女,唯一的恥辱,就是這個庶女。
不知天高地厚,還經常在自己面前蹦躂。
莫三小姐種種壓力之下,哭的更加害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面臨生氣之難,哭唧唧的更加讓季月心裡煩躁。
正準備責罰的時候,莫修就進來了,今天即便是那麼多人看著,莫修也沒有絲毫動容,迎著妻子和庶女的視線,更是一臉平靜。
「退下,去祠堂罰跪,兩天。」
莫三小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季月,這才應聲:「是,父親。」
房門關閉,只剩下他們兩人之後,季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莫修:「怎麼,這庶女給你招了那麼大的霉氣,還捨不得懲罰?」
「到底是莫家血脈,以後好好教就是了。這次連帶著羽兒受了委屈,我那裡有上好的硯台一個,等會讓人給她送過去。」
莫修對於夫人的冷嘲熱諷沒有任何反應,三言兩語之間,將季月的怒火給平息。
「這還差不多,不過,這三姑娘平時也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怎麼這回,就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
對於這點,季月也是覺得困惑。
「許是少女慕愛,也很正常,關起來,過幾個月,風頭過去了,再說親事就好。」莫修眼中有暗光起起伏伏,卻是半垂著睫毛,擋的嚴嚴實實,也就未曾讓季月發現任何不對勁。
「現在也就只能這樣了,只希望別影響了羽兒的婚事……」季月說著什麼,沒有注意到夫君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