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聖上正在批閱奏摺,整個場面看起來倒像是像模像樣的,如果奏摺下面的那本書沒有露出來的話。
劉,源看了看站在聖上旁邊面色不悅的盛王,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沉默了下來。
「好看嗎?」盛王笑的溫和,看著聖上那書上的圖案眼眸微微浮動。
聖上不由自主的點頭:「好看,這可是精心找出來的,能不好看嗎……」詭異的沉默之後,聖上顫顫巍巍的抬頭:「皇叔怎麼過來了?」
「怎麼過來了?這不是擔心你前幾天忙碌,怕傷了身子,特意過來看看,卻沒想到,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說話的功夫,盛王從聖上壓緊的手下教那本書抽了出來,隨意的翻了一遍,越發漫不經心:「這書哪來的?」
這種書,宮裡是不可能出現的,只可能是有人偷偷拿了,給陛下看的。
聖上面色越發緊張起來,這皇宮中,他怕的人沒幾個,偏偏面前這個是他最害怕的。
「……就是無意之間撿的。」
「撿的?那這麼看來,是宮裡的下人不規矩,將這書帶了進來,這麼說的話,是不是這宮裡還得再查一遍?」
盛王將聖上所有表情盡收眼底,旁邊幾人也是面色鎮定,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個將聖上的求情看在眼裡。
門外傳來魏公公的聲音:「陛下,殿下,戶部尚書韓大人到了。」
聖上立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清了清嗓子吩咐道:「讓他現在外面等著,朕這邊有點事情,處理完了再讓他進來。」
「是,陛下。」
魏公公腳步聲離遠了之後。聖上這才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盛王:「皇叔,這就是我上次去並肩王府的時候,在蕪雙姐姐那拿了一本。蕪雙姐姐不知道。」
這話說的,盛王舔了舔唇,沒辦法說了,將書卷了起來:「這本書我就收走了,以後這種書不能看,你身為帝王,應該盡帝王的本分,現在不是看這書的時候。」
「是,皇叔你放心,我現在不會看了。」看盛王神色緩了幾分,聖上這才指了指外面:「要不,讓戶部尚書先進來?」
「可。」盛王走到下面坐了下來,今天戰戈陪言蕪雙去府里看夫人,他就只能一個人過來了。
戶部尚書韓齊也是一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雖然已經是中年,但是沉澱的儒雅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說實話,韓家也算是和皇家有親,但是那時先帝的後宮與前朝有親的多的是,要真是每個都防備的,那恐怕朝中也沒有多少官員了。
行禮問安之後,戶部尚書韓齊長身玉立,平靜的看著陛下。
「韓大人任戶部尚書也有不少年頭了?」聖上這話一出,韓齊心裡就是一跳,拱手回道:「十幾年了。」
「十幾年的時間,也辛苦韓大人了。」
韓齊微微彎腰:「這是臣應該做的。」
盛王一個眼神,魏公公將一張紙遞給了戶部尚書韓齊。
「韓大人,看看這個。」
在眾人不明的眼神中,韓齊將紙接了過來,只看到第一行就面色大變,接下來的,即便他不看,都知道裡面是什麼。
「陛下恕罪,臣……也是為了外甥,九殿下性情天真,那時,他本就是無辜遷入,沒做錯事。」
「韓大人身為戶部尚書,大邑律法也是讀過的,自然應該清楚九哥犯得是什麼罪,還能留著一條命,也是當年父皇仁慈,韓大人身為朝廷官員,卻私底下做了這麼多事情,對得起你這身衣服嗎?」
聖上尚且心情還平靜:「其實,若不是九哥自己作死,我也早都把他放出來,關到皇家別院,也是為了他好。」
對於這些話,盛王直接就是嗤笑:「那是你的外甥,也是我的侄兒,本王知道你只有那麼一個妹妹,留下這麼一個孩子,自然心心念念想要把他救出,但是你也不看看你做的是什麼事兒。」
韓齊緊緊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片清明:「臣有錯,陛下無論怎麼責罰,臣都無怨無悔,只祈求不要怪罪到九皇子身上。」
確實是個好舅舅,只是外甥不爭氣而已。
戶部尚書韓齊以身體有恙為由,告老還鄉。聖上感念他多年來為大邑兢兢業業的付出,以同樣的身份前往南京任職。
聖上恩典,韓齊感激涕零,長跪許久之後這才接旨。
以最快的速度交代好了後續的事情,前往了南京。
朝中,戶部尚書一職,暫且空缺。
一時間,朝中暗流涌動,難以說明。
皇宮,御花園,聖上剛剛練完劍術,正擦著汗濕的額頭。
「陛下這遍的確不錯,以後就算事務忙碌,鍛鍊身體,還是不能少的。」戰戈也是好久沒有抽查過,正好過來看看,神情之間,頗為滿意。
聖上揮手讓所有的侍從退下,這才坐在了戰戈旁邊:「戰哥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突然罷免韓齊的舉動有些不是時候?」
「雖略有倉促,不過正好讓某些人措手不及,經驗有失,但是想法不錯,挺好的。」聖上是帝王,好不容易自己做一件事情,應該鼓勵,而不是責罰。
長鬆了一口氣,聖上終於放下了心,將謝安年的資料遞了過去:「戰哥哥你看看,我將他請回來,認命為戶部尚書如何?」
只匆匆第一眼,戰戈就知道了是謝安年,心裡自然讚許:「可以,謝安年才能卓著,又是書香門第出身,氣質儒雅,長相不俗,堪得大任。」
「那就好,我這就派人去請。」
麟安七年十月初,聖上派禁衛軍請蘇州知府謝安年進京,任戶部尚書,並肩王戰戈贊同,宰相也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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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朝中其他人有什麼心思,也都沉寂了下來,表面上,恢復了平靜。
而原本六部之間詭異的平衡,也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戶部尚書,被慢慢打破。
重重帷幕之後,男子生氣到極致,雙手成拳,青筋暴露,被長發遮住的容顏雖看不清楚,但是周身的怒氣卻明顯表達了他的心情。
打扮妖嬈嫵媚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捏著肩膀,以便舒展他的心情。
「韓齊是怎麼給你們說的?」
「韓大人說,以前的事情就暫且算了,以後的事情他也不會參與,做過的事情他也不會向外暴露,還請主人放心。」
又是之前的黑衣人首領,不過如今只有他一個人,承擔著來自於主人的怒火,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的神情依舊冰冷,身形也沒有任何顫抖。
「主人,我們做了那麼多事情,九皇子依然不可能放出來,韓大人這樣的舉動其實也在預測之內,謝安年是從外地來的,他的底細我們也不清楚,只能靜待了。」
「韓齊?!」男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不過就算他將牙齦都咬出血了,也依然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女子輕輕撫著男子的脊背,語氣柔媚,聲音平和:「大人,然而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再生氣,也只是讓自己難受而已,倒不如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將事情解決。」
那女子輕聲細語安撫著,男子果真是面色好了很多,甚至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喝了幾口。
「行了,你們做事我也算是清楚了,將那謝安年的底細都給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他到底都做過什麼,和誰有關係,不得有差池。」
「主人放心,我們這就去。」黑衣人聽出男子的聲音沒有那樣的怒氣,心裡也就放心了很多。
對於這時間發生了好多事情,他們幾乎每一件事情都失利了,主人生氣也是意料之中。只希望接下去的事情,能夠順順利利。
「韓齊生性謹慎,他說過的話那就是對的,既然之前的事情已經不作數,那就要尋找新的合作人,這個謝安年既然是從地方上來的,那就是聖上的,戶部那邊都叮囑一下,讓他們行事謹慎一些。」
男子唯恐自己在戶部經營了多年的勢力被一窩端了,到時候損失的可不只是人脈那麼簡單,有些事情做起來也會有阻礙。
「主子放心,之前就已經叮囑過了,他們會小心行事的。」
「倭國那邊就暫且算了,他們守衛嚴密,就算你們去也沒有辦法,暫且蟄伏下來,等到合適的時機。」
吩咐完之後,黑衣人首領退了下去,男子輕輕順著女子的下頜,因為動作很輕,所以帶來一陣癢意,女子也只能仰著頭受著,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大人……」
「我可是從頭到尾都叫你待在身邊,你要是將我辜負了,後果你也是知道。」
男子眼眸深不見底,暗的不可直視,女子有些瑟瑟發抖,還是堅強的仰著臉:「自從大人救了奴家,奴家就決定一直跟隨在大人的身邊。」
「那就好,我喜歡聽話的,你這樣,最好不過。」男子的視線陰沉中帶著欲望,女子卻是笑的更加嫵媚。
你情我願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易,失去的,得到的,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