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送到皇宮之後,聖上給並肩王府送了三對,魏國公府送了一對,宰相府送了一對,盛王府送了一對,其他的都投到了御花園的湖中。
不過,缺少後宮妃子的欣賞,到底是少了一些感覺。
但是對於聖上來說,如此安靜清閒的生活,才是自己需要的,女人多了,他的麻煩也不會少的。
對於言蕪雙來說,錦鯉沒有什麼稀奇的,吃起來口感也不是最好的,欣賞價值那就那樣,倒是讓錦鯉安安分分的在花園特意開闢的湖中遊蕩著。
言蕪雙蹲在湖邊,用一根樹枝逗著錦鯉,這魚看起來笨笨的,不怎麼聰明的樣子,真是個憨憨。
「夫人,將軍去了遠宅,估計得遲一些才能夠回來。」雙雙在言蕪雙背後,小心翼翼的說著。
遠宅?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言蕪雙思索了好一會兒,在雙雙忍不住都想提醒的時候,終於想起來了:「撻噠公主住的地方?」
「正是,據說是北疆的將士收到了匈奴給撻噠公主攜帶的東西,送到了宮裡,將軍順帶送過去。」
對於最近夫人和將軍的相處很是贊同,雙雙感覺自己提起這個話題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不小心觸動了夫人的哪一個點,以至於讓將軍倒霉了。
對於夫人和將軍很長一段時間重歸於好的情形,整座並肩王府都是格外欣慰的,期待除了舒徑少爺還能夠有其他的小孩子,讓王府熱鬧熱鬧。
結果很出乎所料的,言蕪雙很是冷靜:「撻噠公主芳齡幾何?」
雙雙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是鎮定自若,說話有條不紊。
「夫人,撻噠公主去年來的時候是二八芳齡,以匈奴的角度來說,確實應該到了成婚的年紀,但是依照大邑的規定來看,還算是小,並不著急。」
「二八芳齡?那現在就是十七歲,確實是女子一生中極好的歲月。不過,將軍只是去送東西,有必要在那裡逗留這麼長時間嗎?」
宮中沒有什麼事情,霖兒也不會強留,而且,從皇宮到遠宅再到並肩王府,都快是一個「W」形了,都不是順路來形容的。
握緊手中的樹枝,言蕪雙表情越發平靜,平靜的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行了,問你你也不知道,我去寢室小憩一會兒,要是將軍回來了,就告訴他我忙著,不要打擾我。」
「是,夫人。」
雙雙緊跟在言蕪雙後面,看言蕪雙比起平時走路的步伐都大了很多,這都已經不是生氣可以形容得了。只希望將軍能夠早些回來,安撫夫人的火氣。
戰戈的確是回來了,而且很巧合的,回來的時候,言蕪雙剛剛醒來,還有些起床氣的在舒緩,雙雙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戰戈就走了進去。
一覺醒來,脾氣沒有下去反而更大的言蕪雙,看見了戰戈之後,就是莫名湧現的一股怒火,區別於一般人的直接發泄,言蕪雙生氣起來,有的時候,你還真的不知道她在生氣。
尤其戰戈今天有些事情還在思慮,心思也就比平常少了一些細膩,更是沒有察覺出來。
「這個時間,比你平時注意的還要遲一些,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言蕪雙看著戰戈擔心的神情,瞬間什麼火氣都發不出來,只能憋在心裡,語氣格外生硬的來了一句。
「沒事,你先忙你的去吧。」
正好此時戰戈還真有些事情,再三問了幾句之後,言蕪雙更加不耐煩的時候,才轉身離開。
房間裡留下的言蕪雙氣呼呼的捶著戰戈的枕頭,這個榆木腦袋,等到床上被她整得亂七八糟之後,言蕪雙的心情才好了一些,這才翻身下床,讓侍女整理床鋪。
「夫人,要不要把少爺接回來?」阿徑被送到魏國公府,陪魏國公了。
言蕪雙自然搖頭:「等到該送回來的時候,師父自然會派人把他送回來,何必那麼著急。」
看著鏡中女子雖有些模糊但是依舊清麗風情的眉眼,言蕪雙沉默了一會兒,依舊拿起兩指寬的紗帶將頭髮微微綁住,長發直到臀部,多了幾分出塵。
「晚膳我親自動手,你去看看將軍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言蕪雙的語氣格外平靜,要不是她稱呼戰戈的為將軍的話,雙雙還真以為她不生氣。
「是,奴婢這就去。」
等到雙雙出門之後,收拾房間的侍女行禮之後也退了出去,只剩下言蕪雙一個人的時候,言蕪雙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僅僅攥著的左手緩緩的送來,白皙的掌心有些好幾個月牙形的印子,可見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京城中的貴女,尤其是身份地位高的貴人,似乎很喜歡留長長的指甲,用各式各樣精緻的護甲保護著,顯示出自己非同一般的身份。
平常人家哪裡有這樣的閒心思。
而言蕪雙因為要下廚的關係,自然是留不得的,只留了比指甲蓋稍微長一些的指甲,逢年過節的時候會用蔻丹裝飾一般,平時就是素淨的很。
揉了揉額頭,言蕪雙感覺自己心神格外的不平靜,嘆了口氣,起身去花園裡轉轉。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自己好像是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很久都沒有生氣了。
雙雙找到言蕪雙的時候,言蕪雙正托著腮幫子盯著湖裡暢快游著的錦鯉,神情格外專注。
「夫人,將軍說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看您的準備就好。」
「沒有。」
一股火氣登時就冒了出來,言蕪雙的星眸微微眯起:「他這是沒有還是已經吃過了?」
「這個,奴婢問過墨商,墨商說是撻噠公主邀請將軍嘗了嘗她那邊新做出的糕點,好像是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將軍並沒有推拒。」
雙雙這話說的,求生欲簡直不能更強了,雖然在另一種程度來說,她對夫人現在這種表現很是贊同,但是同時也為將軍感到擔憂。
死一般的沉默之後,言蕪雙突然指了指湖裡的錦鯉:「打撈兩條上來,我想燉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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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霸氣指點江山的動作,實在是讓雙雙感到一陣腿軟,面色強裝鎮定的勸解著:「夫人,這可是陛下賞賜的……」
若是夫人把這錦鯉燉了的消息傳出去,只怕外人會以為夫人對聖上不敬。
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言蕪雙神色帶著幾分隱忍的鬱氣:「誰敢這麼說?霖兒不會介意的,你讓人撈上來就好,我先去廚房,立馬給我送過來。」
說完言蕪雙轉身就走,背影帶著幾分決絕,雙雙只能遲一拍行禮:「是,夫人。」
這邊令人撈魚,那邊雙雙已經拍了侍女去書房稟告將軍,畢竟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為將軍把夫人惹怒了,夫人才會如此。
書房,戰戈正翻著書信,若有所思。
墨商敲了敲書房門:「將軍,夫人那邊有事情。」
「哦……」立馬停止動作,戰戈抬頭看向書房門的方向,帶著沒有掩飾的擔心:「什麼事情?」
「剛才雙雙派人稟告,夫人令把湖中的錦鯉打撈上來,她要燉魚。」墨商也有些疑惑,府中明明還有其他的食材,為何一定是錦鯉?
戰戈卻是搖頭微微一笑:「沒事,夫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就是把這府邸拆了你們也要幫忙。」
行禮的動作微微頓了頓,墨商還是面色平靜的行禮完成,當然要忽略微微抽搐的嘴角,這還真是上房揭瓦,還要他們幫著扶梯子。
書房,戰戈將正在忙碌的事情放下,隱約是明白了今天言蕪雙這奇怪的行為是為什麼,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等到言蕪雙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之前的怒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理智也慢慢的回來了,瞬間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特別無聊。
怎麼會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生氣,搞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阿戈呢?」這都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怎麼還不見人?
一聽這稱呼和語氣,雙雙就知道,夫人肯定是不生氣了。心裡也悄悄鬆了一口氣,要是繼續悶氣下去,最後會是什麼樣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
「夫人,將軍許是還沒有忙完,奴婢這就派人去請,夫人不如先換身衣服,剛好可以用晚膳。」
略微猶豫之後,言蕪雙就同意了,雙雙招了個人去請將軍,自己跟著去伺候夫人。
花廳,戰戈進來的時候,簡單的洗手之後,坐了下來,今天的晚膳非常非常的……樸素。
一鍋魚湯,一條紅燒魚,還有就是兩道簡單的素材,兩碗碧粳米,碧粳米屬於貢品,米粒細長,顏色淡綠,做成米飯還有粥的時候,香氣撲鼻。
言蕪雙沒讓戰戈等多久,就過來了,換了一身淡綠色的長裙,黑髮用同色的紗帶輕輕束著,格外的清爽。
「來的還挺快的?你今天不是挺忙的嗎?」說著,言蕪雙看向了雙雙:「阿徑今天不回來了嗎?」
戰戈輕輕笑了笑,沒有說一句話。雙雙微微福身:「夫人,魏國公府來人說過,今天少爺就留在那邊了,魏國公大人教少爺學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