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到並肩王府時,戰戈拉著言蕪雙停下了腳步,言蕪雙疑惑的抬頭看去:「怎麼了?」
「剛才我告訴你,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不過是一個驚喜,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戰戈略有不安的看著言蕪雙,他害怕,他準備的禮物言蕪雙不喜歡。
似乎是看出了戰戈內心的想法,言蕪雙拍了拍他的手:「放心,無論你準備的是什麼,我都會喜歡的,那我怎麼辦?你捂著我的眼睛?還是系一條紗巾?」
戰戈伸手擋在言蕪雙眼前,言蕪雙順勢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不安的動來動去,讓戰戈覺得手心痒痒,心也是痒痒的。
注意著自己手掌的力度,不能太緊,也不能太松:「怎麼樣?還好嗎?」
「沒事,我們進去吧。」
在一片黑暗中,言蕪雙握住了戰戈的左手,緊緊的,仿佛那是能夠帶給自己光明的力量,戰戈嘴角的笑意擋都擋不住。
順著戰戈的步伐慢慢向前走著,戰戈時不時還要提醒言蕪雙:「小心腳下的台階,好,還有一個……」
墨商和雙雙在後面面面相覷,總感覺他們兩個在這裡有些多餘。
府門被打開,戰伯走了出來:「將軍,夫人……」
「裡面準備的怎麼樣了?」戰戈時時刻刻注意著言蕪雙,還要問著進程,眼睛看了一眼戰伯就收了回來。
戰伯慈愛的笑著:「一切準備妥當,將軍,夫人,請。」
「你到底準備的是什麼?感覺好大的陣仗。」言蕪雙小聲的嘟囔著,有些疑惑。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戰戈柔聲說完,繼續帶著言蕪雙向裡面走。
感覺著這方向,言蕪雙猜測道:「這是花園的方向?花園準備的禮物……」陷入疑惑,不知道是什麼。
走了一小會兒,走進一個拱門之後,戰戈停住了腳步,微微側頭給了一個眼神,後面跟著的幾人識趣的彎腰去了外面侯著,將這個空間留給這對夫妻。
戰戈抬頭看去,他的眼中呈現七彩的倒映,最美的彩虹都沒有辦法比擬。
等的著急的言蕪雙忍不住出聲詢問:「可以了嗎?」
「可以了……」慢慢的放下擋在言蕪雙眼睛前面的手,等到言蕪雙眼睛的不適消失之後,這才張開眼睛,然後,就陷入了驚呆。
眼前的或高或低的樹枝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兔子,小狗,貓兒的,各個憨態可掬,另一邊是以人為主題,每一個燈籠外面,都栩栩如生的描繪著傳說中的人物,講述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是……」言蕪雙側頭看向戰戈,承載了萬千星河的眼眸閃閃發光,似乎還有淚意在流淌。
到了這會,戰戈反而淡定了,拉著言蕪雙的手慢慢走著:「外面人太多,摩肩接踵,我怕你看不盡興,所以特意給你準備了一片燈海,這是只屬於你的燈海,喜歡嗎?」
內心深處還有些忐忑不安的戰戈,接收到了來自言蕪雙的投懷送抱,女子柔軟的身體完美契合自己的懷抱似乎本應該就是一體,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戰戈嘴角慢慢上揚,看來,這片禮物不賴。
這個夜晚,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原本心裡還有一些間隙的有情人終於如願以償。
至少第二日,阿徑被送回來之後,想要去父母的房間,卻被門口的雙雙和墨商攔了下來,雖然有些疑惑大人似是而非的話聽不懂,但是也乖巧的沒有去鬧。
今年的京城,春天似乎來的很快,元宵節之後不久,樹枝隱隱都有了綠色,雪也沒有再下。
萬物復甦,冰雪消融,新的春天即將來臨。
魏國公府徐戎世子和河間王府青黛郡主的婚事,在眾人的期盼下終於來臨了。
大邑婚禮將就黃昏時拜堂成親,日夜交替之時靈氣最盛,迎娶正妻之時最為注意,要是納妾什麼,一頂小轎抬進去,什麼都沒有。
寧瑤兒身體日漸沉重,這種熱鬧的場合盛王自然不敢讓她去,就是言蕪雙陪著也不行,萬一有個什麼事情,誰都承擔不起,更何況,言蕪雙也不支持。
故而,寧瑤兒留在府中,至於舒徑,則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言蕪雙,這樣的喜事,言蕪雙也希望舒徑多看看,以此衝到他記憶里不好的事情,用心良苦,可見一般。
魏國公府之前的世子沙場重傷,久治不愈而亡,後所有的重擔到了幼子徐戎身上,也幸好徐戎足夠爭氣,雖不能完全承擔魏國公府的重任,但是也是合格的繼承人。
河間王府,河間王妃身體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當年河間王和王妃剛成婚的時候,多少貴女背後詛咒河間王妃。
嗯,雖然河間王的長相不符合大邑子民的審美,但是這可是鎮守東海的將領,手中有著實際的兵權,而且極為富有。
只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河間王妃還是當年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卻生下了五子一女,為河間王延續香火。
如今唯一的女兒要成親了,場面必須要隆重,光是嫁妝,就是塞的嚴嚴實實的一百八十擔,當然,要不是祖宗規矩在那裡放著,河間王還能夠準備的更多。
言蕪雙和戰戈來到的是魏國公府,幫助魏國公夫人打點賓客。
「我看這以後,阿戎要是敢欺負阿黛,只怕不太好過。」這河間王府六個大男人,還有魏國公和夫人,都是極為疼愛青黛的。
戰戈跟在言蕪雙後面,亦步亦趨:「妻子娶回來本身就是為了疼愛,若不是如此,那還不如孤身一人。」
趕緊捂住戰戈的嘴,言蕪雙左右看看,幸好沒有人聽到:「這可是大喜日子,你說這個話,會被人嫌棄的,我這邊很忙,你趕緊去忙你的吧。」
「我沒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就只能跟著你。」自從元宵節之後,兩人的狀態比起新婚的
夫婦還要黏人,這個黏人是雙方的,但是戰戈能夠厚著臉皮,仿佛理所應當。
言蕪雙無奈的搖搖頭,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魏國公夫人侍女蘭香跑了過來:「王妃,少夫人到了。」
「花轎到了,我知道了。」等到蘭香離開之後,言蕪雙推了推戰戈:「你快去前廳,我去新房了,記得看著阿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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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房忙活的言蕪雙聽到侍女的說話聲,這才知道,前面,聖上竟然親自來了,這可是這幾年最為受人議論的一件事情了。
「霖兒還真是……」想要念叨一句,忽然想起,似乎理所應當,只能繼續忙活了。
新娘送進來之後,後面跟來了不少貴婦人,這些人中,身份最高,年紀最小的就是言蕪雙了。
一身喜服紅的耀眼的徐戎意氣風發,英俊程度刷新之前言蕪雙的認識,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問安之後,徐戎挑了蓋頭,粉黛佳人就展現在大家面前,眉眼如畫,帶著少女的清新和嫵媚,柔和了原本的英氣,有著京城貴女沒有的風情。
言蕪雙倒還好,其他人的讚美聲就出來了,其中不乏後悔的聲音。
當初有不懷好意者在京城傳播了不少關於青黛郡主兇悍的名聲,所以他們在挑兒媳婦的時候就將青黛郡主排除在外了。
早知道……算了,也沒有早知道。
有言蕪雙在一旁陪著,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只能是恭維著說著祝福的話。
言蕪雙送走徐戎之後,和貴婦人閒聊了幾句,藉口將她們都送了出去,等到房間只剩下兩人之後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阿黛,怎麼樣?」趕緊走回床前,問著優雅的坐在床邊的青黛。
青黛臉上掛著的羞澀笑容頓時沒有了,帶著幾分苦澀。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成婚竟然是這麼一件麻煩的事情,我從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滴水未進,滴米未食,還要從頭到尾保持端正的笑容……」
要不是這是自己喜歡的人,青黛郡主只怕早都跑路了。
「好了,我就知道你有些受不住,當初我成婚的時候都有些受不住的,我已經差人準備了簡單的膳食,等會兒就會送過來,你先用上一些墊底,等到阿戎回來再說。」
言蕪雙在新房一直陪到徐戎回來,這才離開了婚房,這是她第二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只怕以後,只多不少。
不過,能夠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得到幸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回家吧。」戰戈披著斗篷,懷裡抱著裹的毛茸茸的阿徑,不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將軍,倒是顯得十分的居家。
「阿徑睡著了,這麼困?」言蕪雙不自覺壓低了聲音,怕吵醒了孩子,又忍不住看著孩子的睡顏。
戰戈點頭:「剛才前面很是熱鬧,阿徑一直在那邊看,精神的很。結果一出來就瞌睡了,按照平常的時間,這個時候他已經睡了。」
「好,我們回去吧。」戰戈抱著阿徑,言蕪雙跟在後面,倒影在地上被月光拉長,在魏國公府紅色的燈籠下越發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