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逆鱗

  從唐王府離開,言蕪雙鬆了松自己笑的有些僵硬的臉皮,這才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

  「萬萬沒有想到,唐王妃請夫人過來,竟然是為了這件事情?」不說言蕪雙,就是雙雙,也感覺是十分的不可思議。

  「不光是你,我也沒有想到,雖然唐王妃如今的處境不是很好,但是她到底是幫助過我,如果不是她,就算最後我能夠找到母親,母親最後的安全也是難以說明。」

  所以就是衝著這一點,言蕪雙也會盡全力幫助唐王妃,而且唐王妃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尺度會在哪裡?

  「夫人考慮的自然周到,不過如今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將軍恐怕會擔心的。」

  「走吧。」微微撐著額頭,在馬車微微的搖晃中,言蕪雙陷入了沉思。

  今天從進去唐王府,到用膳,最後自己離開,這中途成平郡主看了自己好多次,而且每次眼神都很是奇怪。

  這中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唐王府,看見言蕪雙的馬車漸漸走遠,唐王妃面上的笑容頓時就冷了下來,命令管家關門之後,這才看向成平郡主。

  面色冷淡,眸中帶著冰冷。

  「沫兒,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為娘知道你以前並不喜歡成安郡主,但是如今你也要明白,成安郡主在朝中到底意味著什麼?」

  成平郡主趕緊跪了下來,默不作聲,神色帶著幾分慌亂,龍澤看看唐王妃,又看看龍沫兒,還是撩起衣擺,跪在了龍沫兒旁邊,唐王妃語氣這才緩和了下來,微微感嘆了一句。

  「我與她之前有所交易,所以她願意協助唐家,這是一件好事,來者是客,你就是如此待客的。」

  成平郡主還沒有開口,龍澤就接話了:「娘,妹妹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您就體諒她吧。」

  成平郡主與唐王的關係甚好,所以龍澤一說,唐王妃就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神色緩了下來,帶著幾分憐惜看向成平郡主。

  「……算了,起來吧,不過,沫兒,這種事情下次絕對不能再犯了,如今的京城不是之前的京城,你一定要清楚地認識到,唐王府能夠有今天,是因為多人斡旋最後的結果。」

  眸中帶上幾分恨意,唐王妃玉手都開始收緊,保養精緻的指甲在掌心留下白色的月牙痕。

  「你真的以為,依照你父親所犯的事情,他現在所受的懲罰就足夠嗎?」

  許是被唐王妃話中的譏諷刺激到,龍沫兒終於抬頭看向唐王妃,她的眸中帶著刻骨的恨意,不知道是對於唐王妃,還是對於陛下

  「那母親以為,父親如今所遭遇的一切不夠嗎?堂堂親王淪落成階下囚,還不知道以後會是如何的結果?到底他也曾經是你的夫君,一心一意都是為了你。母親就願意看著父親如此嗎?」

  有些話龍沫兒沒有說出口,唐王妃卻是知道,如果龍澤沒有被找回來,如果龍澤還在蠻族,那這些事情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他們依舊還是令人羨慕的一家。

  但是,沒有這種如果。

  下一刻,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龍沫兒的臉上,打的龍沫兒直接偏過了頭,臉上迅速出現紅色的巴掌印。

  唐王妃面色驚懼的退後一步,被秋香扶住,這才站穩,手顫抖著,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

  對於其他人已經震驚的立在原地不敢動,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成平郡主是唐王妃的心尖,無論如何唐王妃都會護著她,可是,今天……

  唐王妃反應過來,揮袖甩開秋香,站穩自己,眼眸帶著冰冷和堅定。

  「這麼說,你是怪我沒有救你的父親,如果救你的父親,要以全家人的性命為代價,你也願意?他是你的父親,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我一生的囚籠,若是你覺得將自己的孩子都能送走的人,配做你的父親,那你就認吧。」

  「夫人息怒。」眾人趕緊跪下,都勸唐王妃,唐王妃卻是神色愈發冰冷,或許面上冰冷也比不了她心裡的寒冷。

  「我今天就跟你說明白了,在以往抄家滅族在所難免,就算他是親王又如何?勾連敵國,混淆皇室血脈,延誤戰機,讓北疆多年之後又重新陷入戰亂之中,那幾千條人命,你以為就他一個人可以承擔嗎?」

  龍沫兒依舊保持摸著臉頰的動作沒有變,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她的眼神逐漸冰冷,惡毒。

  「秋香,把她關到自己的院子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來,什麼時候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唐王妃微微轉身,仰頭,防止自己的淚水控制不住流下來。

  秋香看了一眼龍沫兒,趕緊勸著:「王妃,這樣不可以,郡主馬上就是說親的年紀,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對她的聲譽有所損壞。」

  「娘,秋香姑姑說的正是……」還不等龍澤說完,唐王妃已經阻止了。

  「若不讓她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就算她嫁出去,我照樣可以教訓的,關起來。」

  猛的一甩長袖,唐王妃轉身離開,步子跨的很大,又很急切,仿佛是怕自己慢一秒就會後悔。

  這些心思成平郡主自然是體會不到,她只是沉默的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拒絕了所有人的關懷。

  龍澤長嘆一口氣,面色帶著疲憊。

  唐王府……澤郡王府,又是一片混亂。

  這些瑣碎的事情,言蕪雙自然是不知道的,回到府中之後,戰戈就迎了出來。

  「知道你去唐王府了,但是沒有想到逗留了這麼長時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戈看言蕪雙面色疲憊,語氣就越發溫柔,攬著言蕪雙的肩膀眸中帶著心疼。

  言蕪雙將大半個身子靠在戰戈身上,這才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也沒有什麼事,一來就是感謝當初我們的幫助,二來就是成平郡主和澤郡王的親事。」

  「他們的親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唐王妃這是飢不擇食了?」戰戈對於唐王府整體的感覺就是一般般,唐王妃這般叨擾言蕪雙,自然心裡不舒服。

  白了一眼戰戈,言蕪雙有些無奈:「你這都是什麼形容詞?唐王府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好人家的女兒誰願意嫁過去,也沒有人願意娶,畢竟霖兒是沒有怪罪他們,但是誰說會一直不怪罪呢?」

  坐在躺椅上,言蕪雙終於感覺自己鬆了口氣,戰戈將她髮髻間的玉簪取下,放在了旁邊,讓她方便躺著。

  雙雙將茶杯遞給戰戈,戰戈給言蕪雙餵了一半,等到言蕪雙示意可以了,這才放下。

  「其實我今天也沒有說多少話,主要是笑的臉都疼,但是也沒有辦法,唐王妃的態度一直很好,我要是一直吊著臉,就感覺好像不樂意似的。」

  言蕪雙揉著腮幫子,為自己感到心疼,今天赴宴,怎麼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說親這種事情,自己之前只是幫青黛和阿戎做過,但是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彼此有了意向,她不過是推動而已,哪裡會是這樣艱難的。

  「對了,青黛呢?我這都回來好幾天了,阿簇我都見過一次了,青黛怎麼沒有見?」

  戰戈看她想起了這個,也就順著往下說了:「河間王妃前一段時間身體不好,所以青黛郡主去青龍寺為河間王妃祈福,估計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夫人,青黛郡主前一段時間確實給府中送過信,不過夫人整天忙碌,奴婢也就忘記了將信送給夫人。」

  一說這個,雙雙猛的想了起來,趕緊請罪。

  言蕪雙揮揮手:「好啦,反正青黛送信過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你現在將信拿過來就是。」

  「是,夫人。」等到雙雙離開之後,前廳只剩下言蕪雙和戰戈,氣氛不但不尷尬,反而帶著淡淡的甜蜜。

  不知怎的,言蕪雙就想到了今天雙雙問她的話,一時間情緒很是複雜,戰戈注意到言蕪雙的不對勁,關切的詢問。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事兒。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準確的回答我?」言蕪雙坐起身來,以方便能夠直觀的看到戰戈的神情。

  許是她的語氣太過鄭重,戰戈也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過來:「怎麼說?」

  揉搓著自己的衣袖一角,言蕪雙有些忐忑不安,欲言又止:「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想要一個孩子?」

  戰戈的右手猛的收緊,瞳孔驟然緊縮,又慢慢放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可是有人在你旁邊說了什麼?」

  孩子這個事情,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言蕪雙面前提起過,也禁令府中所有人,不得在言蕪雙面前提起這個。

  言蕪雙立馬擺手:「哪有人在我面前說些什麼,我就是突然想到,所以想問問你。」

  「如果是這樣,大可不必著急,等到你想要孩子了,我們再說這個話題。」如果那件事情沒有發生,現在他們的孩子已經能夠在地上跑了。

  想起這個,戰戈心中的悔恨就越發深重,因為這件事情,他已經去青龍寺好幾回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