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外,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徐戎終於有時間出來遛一遛了,換掉一身盔甲,穿著舒適的錦衣,月白色銀色暗紋,越發襯得他風度翩翩,氣度不凡,濁世而立,整個大街上,他是最耀眼的存在。🍫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手中的摺扇更是帶著一股暗香,扇骨是百年沉香木所做,前面是用江南貢品絲絹和上好的宣紙,上面的山水畫是魏國公所畫,風骨頗佳,就是這把摺扇,都是讓人眼紅的存在。
徐戎未帶夥伴,一路走來,倒是心情頗佳,將摺扇合起,正準備走進一線牽,給自家母親買些糕點,就發現了前方的一件趣事。
一輛看似不起眼的馬車被侍衛互送著走過來,卻有一個嬌弱清麗的女子倒在了馬車前面,那眼中含淚,無限哀怨的神情,當真是讓人心疼。
馬車自然是停了下來,侍衛持劍護在馬車面前,雙方彼此對質,蓋因馬車裡的主人沒有說話,場面有些僵持。
徐戎疑惑的蹙眉,將摺扇抵在下巴,這些侍衛,似乎是水兵,仔細打量著,在馬車的左下角,發現了一個簡單海島樣的圖案。
頓時明了,這是河間王府的女眷,能夠自帶兵器進入京城,本來就不是簡單的角色,這個女子似乎是招惹錯了對象。
想到如今京城複雜的局勢,徐戎邁進一線牽的腳又收了回來,眼尾微揚的桃花眼閃過了無奈,沒辦法,都是自己太過正義,這種場面,自然是應該拔刀相助,助這家主人脫困。
慢悠悠的踱步過去,正將人群撥開一道口子,剛站穩步伐,馬車裡就有了動靜。
似乎是少女剛剛清醒的聲音,帶著幾分嬌憨,聲音慵懶,聽著就讓人覺得舒適。
「發生什麼事情了?到家了?」
「回小姐,還未,只是這突然闖出一個少女,說我們的馬車驚到了她,如今躺在這裡不願意離開。」
一個墨衣沉穩的男子面向馬車拱手行禮,聲音帶了幾分遲疑,似乎對於面前經歷的這件事情很是不喜。
馬車裡的女子停頓了一會,輕笑一聲:「我這多年未曾回京,一回來就有這麼大的禮物,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呀。」
微微嗤笑一聲,女子似是伸了一個懶腰:「行了,安叔,給她白銀百兩,當做賠償,娘親和爹爹還等著,我不能回去太遲了。」
「是,小姐。」被喚做安叔剛準備給地上的弱女子說話,只見弱女子突然淚眼婆娑的抬頭,那模樣,當真是水做的美人。
周圍有百姓議論紛紛,人們總下意識的同情弱者,所以情形對於馬車中的貴女很是不利。
徐戎嘴角帶上幾分趣意,暫時先看著面前發生的場景。
「你們欺人太甚,民女被你們驚到,竟然沒有半句歉意,還在馬車裡不出來,是否太過沒有禮節?是不是我身份低微,值不得你們道歉。」
這話說的,幾乎是直接將這件事情上升到了河間王府的家教,還有階級地位的差異,這可是一個十分敏感的話題。
徐戎剛才還覺得有趣的眼神帶著幾分若有所思,這是誰,給河間王府下了這麼大一個局?背後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要是真的平民和勛貴之間起了爭執,河間王府怕是也不好應付這眾多口目。自古,都是流言蜚語太過厲害,也太過致命。
摺扇輕輕敲擊著手心,徐戎抬腳走了幾步,神情愜意,似乎是那家少年郎無意遊玩至此。
安叔只是抬眼一看,就明白徐戎身份非富即貴,而且所用皆是貢緞,那必然是貴不可言。
雖河間王府才回到京城,對京城形勢並不十分了解,也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是誰,但是恭敬總好過對立。
安叔拱手,徐戎頜首,皆是客氣有禮。
地上的弱女子還以為徐戎是給她撐腰的,許是演戲不夠敬業,亦或不夠到位,眸底深處閃過的慶幸被徐戎捕捉個正著。
「這位姑娘,若說你是無意中被撞到,他們卻不管不顧,那我們倒是可以為你討回公道。」
看人群中有不少人點頭,徐戎話音一轉:「但你被驚到,恰好倒在他們的馬車前,趁機污衊他們,那是不是太過不講道理?」
弱女子神情有些呆滯,似是沒有想到徐戎不是懲惡揚善,劫富濟貧,而是助紂為虐。
「若是你覺得委屈或有任何的不公,我們直接上衙門也就是了。必定會給你一個公道,你在這裡攔著路不讓他們走,這條路不通,豈不是對大家多有不便。」
抬頭看了眼身後的馬車,徐戎搖著摺扇,君子風度,眉眼風情,讓趁機掀開車簾看到的女子迷了眼神。
69🅂🄷🅄🅇.🄲🄾🄼
「這位小姐也是很久未曾京城,多年未見,必是想家想的急切,將心比心,姑娘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一些?」
徐戎如此優質的男子都給馬車裡的貴女說話,地上的弱女子情不自禁撐起了身子,打算為自己辯解兩句。
「可是,他們一句道歉都沒有,家教未免不夠。」
安叔眉頭微皺,侍衛手指一滑,似乎長劍立馬就要出鞘,徐戎微微抬手,看著弱女子無事的雙腿,挑眉。
「姑娘既然無事,那就可以走了,你這是訛人,上衙門可是會給自己帶來災禍的。」最後附贈一個溫文爾雅的微笑,可謂是,十分禮貌了。
周圍的百姓立馬就變了口氣,紛紛是對地上躺著女子的指責,一看這個情形對自己不利,女子立馬起身從旁邊巷子快步離開了。
真相瞭然,百姓也不再圍著馬車,三三兩兩散開了。
安叔走過來,雖神情依舊嚴肅,但眼神帶著幾分笑意:「多謝這位公子解圍,多年未曾回京,就遇見了這樣的事情,著實有些無奈。」
給河間王府惹禍,安叔自然是不可。但是任由剛才那女子污衊河間王府,那也是不可。更有些發愁如何解決,徐戎完美的應對了。
不管是出於何要的目的。這次的確是河間王府應該感謝。
「不用客氣,讓眾位回來遭受這樣的事情,是禁衛營的事情,這件事情會調查清楚,給河間王府一個清白。」
徐戎直接點名河間王府的身份,微微一笑在安叔愣神之時離開了。
等到徐戎的背影進了一線牽,馬車裡面的女子聲音才響了起來:「他既然識的我們是並肩王府,又和禁衛營頗為熟練,似乎身份不簡單。」
「屬下有些猜測,但還不能印證,小姐,我們先回府,等到知道之後,再行感謝。」當下最著急的事情,就是把小姐送回河間王府,這次最大的事情就會解決。
「也好,我們先回去,記得讓人查清楚,那位公子是誰?改日定然要登門道謝。」言語中未盡之意,讓安叔秒懂。
馬車重新行駛,經過一線牽的時候,馬車車簾掀開,過去之後這才合住。
馬車裡,青黛郡主鬆開握緊的玉手,瓷杯被握成粉末散了下來,侍女見怪不怪的給郡主擦手:「郡主可是覺得剛才那位公子?」
「真是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合我意的人了,就是不知有沒有說親事。本來以為這次回到京城又是讓人無奈,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
青黛郡主眉眼如畫,與河間王妃稍顯清秀的容顏比起來,她似乎頗有些攻擊力,容顏熠熠生輝,波光流轉之間,自有一番美麗。
而看著馬車遠離,徐戎解難的一幕,對面二樓的人恨恨的錘了下拳頭,關上了窗戶隱去了身形。
「王爺,不成。」
坐在裡間主位上的人正是唐王,不知是這段時間的糟心事太多,還是休息的不好,唐王的臉色甚是難看,眼睛底下有一圈青色的痕跡,睜開眼睛之時,眼底紅血絲遍布。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下面的侍衛,揮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算了,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笨,不懂得如何周轉,要是阿宇在這裡就好了。
北疆邊城幾里之外,荒無人煙的草場,墨商看著受傷到底,警惕看過來的阿宇,冷峻的臉上終於帶了幾分笑意。
「等了你這麼久,你可算是露出馬腳了,真是辛苦你從京城千里迢迢趕到這裡,不過此番我帶你回去,倒是省得你趕路的功夫。我家王爺要見你,跟我走吧!」
不等阿宇說話,凌空一個石頭飛來,點了他的睡穴,墨商收回還在空中的手,神色淡然。
「省得他惹出是非。你們幾個給他將傷口包紮了,確診可以趕路之後,我們即刻出發回京城。」
「是。」後面幾個侍衛上前,將阿宇拖著帶走,雖然動作有點太過粗魯,不過,大丈夫不拘小節。
也是辛苦自己跑了這一趟,總算是有了收穫,要不然何以回去面對將軍?
吩咐人暫時安置阿宇,墨商也是潛入了蠻族,他來到這裡自然不是逮捕阿宇這一個任務。
打探蠻族的消息,也是至關重要。
風吹過北疆之外連綿的草地,美麗的讓人著迷,只有這裡的土地,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