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漸游回京,沒有掀起任何浪花,就是恩國公府,也格外低調。♨♖ ➅❾ⓢ𝔥ù𝓍.Ćⓞ𝕄 😲😳畢竟,當初是他們先對不起宰相府的,要是對沈漸游格外寬厚,豈不是對宰相府的不敬。
所以,沈漸游除了到並肩王府轉了一圈之外,其他時候都在恩國公府呆著。
言蕪雙的情況漸漸好轉,戰戈皇宮的事情也不能一直拖著,於是,囑咐好身邊的人照顧好言蕪雙之後,就開始前往皇宮的生活。
許是即將為人父的關係,戰戈對待聖上的態度好了很多,彼此相處起來,也是自在了很多。
「神醫有說過,三長老什麼時候過來嗎?」言蕪雙坐在梳妝鏡前,由著雙雙給她梳著髮髻。
「夫人,這倒是沒有說過,不過,依照三長老的性格,應該是比較快,估摸著也就是這兩天,夫人放心,安胎藥是神醫親自配的,出不了差錯的。」
雙雙插上一根精緻的流蘇步搖,將後面的頭髮攏住:「今天天氣剛剛好,府里夫人也待了很多天了,不如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外面?我倒是好久沒有出去過了,不過外面還是算了,沒有安穩之前我是哪裡都不想去,待在府里也是挺好的。」
言蕪雙有些心動,但是摸了摸腹部,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孩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推後。
想想也是,雙雙將言蕪雙的外衣拿過來:「夫人,不如我們在府里轉轉,之後可以在湖中亭休息,奴婢已經將最新的話本都買了回來,剛好可以解悶。」
無可無不可,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言蕪雙剛散步完,打算去湖中亭呆一會的時候,小廝來報有人來到了。
「夫人,沈家公子來訪,說是請您聚一聚。」
「聚一聚?」言蕪雙和雙雙對視一眼,帶著幾分迷茫:「還有誰?」
「奴才不清楚,只是沈公子身邊的侍衛是這麼說的。」
一時間言蕪雙有些不能確定,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有說在什麼地方嗎?」
「在言家酒樓,說是二樓天字一號房,夫人直接過去就好。」
雙雙覺得有些不對勁:「夫人,沈家公子不是前兩天才過來過嗎?有什麼事情是現在需要說的?還非要去外面?」
「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在言家酒樓,那就不用太過擔心,墨商跟著戰戈,讓墨文跟著一起去,有什麼事情可以及時應付。」
在府里待的太久了,言蕪雙也想要出去轉轉,既然恰好有這個機會,那就出去,注意安全就好,對於京城的防衛,言蕪雙還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和他說一聲,我等會就過去。」
小廝應聲退了下去,出門見客,至少不能太過隨便,言蕪雙需要重新換一身衣服,少說也得耽擱一段時間。
言家酒樓,天字一號房。
沈漸游一身月白色長衫,金色絲線包邊,上面繡著大片的綠竹,格外清雅。只是此刻的他愁眉不展,看著前面端坐的女子,帶著幾分愛怨交織,竟多了幾分怨婦的感覺。
在他面前坐著的女子,正是據說被送林家的大小姐林柔,與言蕪雙有五分相似的容顏,在一身華服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熠熠生輝。
林柔的確是被送回了江南林家,但是耐不住她的母親從中周旋,將她又放了出來,此番來到京城,必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穿著輕盈薄透卻精緻至極的黃色紗裙,身姿綽約,嫵媚生姿,比起言蕪雙眉宇間的淡然,她更多的是嫵媚妖嬈,這是林家夫人精心調教出的女兒,心存大志氣。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想來給她道歉,之後就返回江南,阿斐,或許終生,你我都不會再見面了。」
纖纖素手搭在桌上,映襯的膚色更加白皙,指尖的蔻丹紅的有些刺眼,林柔的眉間似乎藏著一股憂愁,讓沈漸游都想去撫平。
「我沒多想,柔兒,你一個人在京城,本身就是危險,我卻不能處處照拂你,是我的不對。」
沈漸游是世家公子,深情起來還是讓人難以抵擋,林柔微垂著眼眸,看著沈漸游輕輕握住自己的素手。
「沒事,你也有你的考慮,等會,你在旁邊等等,我和她說完話就走,雖說是長輩之間的糾葛,但也是我的長輩。」
孝順的女子,似乎是最不能讓人拒絕的。
「你也看到,我這段時間寢食難安,林家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是因為此事,若是她不原諒我,放過林家,恐怕此生我都會受此折磨。」
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尾音稍微拉長,聽起來帶著纏綿刻骨的嫵媚,更別提,沈漸游本就對林柔放心不下。
佳人如此,自己怎能放心的下,一時情急,也就忘記告訴林柔,言蕪雙懷有身孕的消息,已經是心神蕩漾,不能自己。
「放心,那天是蕪雙正在氣頭上,她最是善解人意了,不會讓你難堪的,而且,有錯的,是你外祖母,又不是你,你是無辜的……」
輕輕依靠在沈漸游並不寬廣的懷抱,林柔心心念念的竟然是戰戈,那天一面之緣,卻已經是終生難忘,打著為林家報仇的名義重新進京,到底想要幹什麼,只有自己最清楚。
打心底里,林柔都不認為外祖母有錯,若不是寧瑤兒生下了言蕪雙,又有了如今這般貴重的身份,當年的事情,誰都不會提及。
還有林家,言蕪雙到底是怎麼給戰戈說的?
竟然連林家都不放過,來到京城之前,林柔已經不止一次看見昔日恩愛的父母吵的不可開交,父親沒了往日沉穩的樣子,母親也沒有了典雅的高貴,這一切,都是因為言蕪雙。
聽著沈漸游喋喋不休的勸慰,話里話外對於言蕪雙的喜歡,林柔也不知道需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夠壓的下自己心頭的火氣。
「姐姐溫柔,我是早都知道的,也不會惹了姐姐,只希望,能夠讓姐姐高抬貴手,饒了林家,長輩錯是有的,但是林家,是無辜的。」
屋子裡兩人溫存了一會兒,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沈漸游起身退到了旁邊屋子,天字一號房,就剩下林柔一個人。
言蕪雙和掌柜的打了招呼之後,上了樓,天字一號房外,站著的正是沈漸游的侍衛流司。
「郡主,公子在裡面等您。」
看了看流司,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出於對沈漸游基本的信任,言蕪雙讓雙雙和墨文他們待在了外面。
「你們在這裡侯著,我進去就好,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你們。」
推門走了進去,還沒有走幾步,背部被人點了幾下,言蕪雙身體便僵硬起來,話都說不了,被點了啞穴。
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言蕪雙還是不動聲色的站著,背後的人走到她前面,果然是沈漸游。
將言蕪雙扶著到了裡面走好,看著坐在旁邊明艷嫵媚的女子,言蕪雙心裡登時響起了警報。
天字一號房分外廳內廳,人在裡面說話,本身就隔了一層門,更別說,還有那麼大的空間阻隔,只要不是特別大的聲音,外面是聽不到的。
看見言蕪雙不敢置信的眼神,沈漸游看了一眼乖巧的林柔,面帶愧疚。
「蕪雙,柔兒只是想要和你道歉,她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只有這麼一個想法,我……我只是滿足她,之後她就不會再出現在面前了。」
言蕪雙全身緊繃,心裡更是一根弦繃的緊緊的,她錯了,真的錯了,沈漸游,這樣的人,果然是不應該付與信任。
看著言蕪雙驚慌失措的眼神,林柔心裡滿意至極,面上卻是柔和了下來,起身拉著沈漸游的袖子,柔和了眼神。
「漸游,你先去旁邊坐坐,我和姐姐說說話。」
沈漸游在這裡,有些話她是不好說的,依照沈漸游的輕功,從這裡到隔壁不是什麼難事,又有流司在外面牽扯住言蕪雙的侍從,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行事了。
糾結的看了一眼言蕪雙的身影,沈漸游不敢去看言蕪雙的眼睛,自然就錯過了言蕪雙眼中的祈求,和林柔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步履有些緩慢,轉而堅定。
等到沈漸游的身影消失,林柔這才笑的乖巧的望了過來,停在了言蕪雙面前,看著言蕪雙強壯鎮定的樣子,笑開了一張芙蓉面。
「姐姐,讓您的母親遭受了那樣的事情,的確是家母和外祖母的不是,妹妹這廂給你賠禮了,到底是長輩的恩恩怨怨,不要牽扯到我們這些小輩身上……」
林柔一口吳儂軟語,當真是讓人聽著覺得心顫,看了一眼房門,沈漸游的身形漸漸遠去,林柔這才笑到了眼睛裡。
依照沈漸游的性子,定然是不放心的,那麼,她就讓他放心。
挪步坐在了言蕪雙旁邊,林柔依舊是笑的溫柔,只是眼眸中尖銳的沁滿了毒藥:「可是姐姐,那都是後院鬥爭的事情,再說,與我林家有什麼關係?」
似是反應過來,林柔在言蕪雙詫異的視線中輕輕搖了搖手指。
「是我說的不對,有那麼一點關係,可是真要報復,不應該去找外祖母嗎?為何要讓我林家付出代價,姐姐如此不義,妹妹也就不仁了。」
輕輕嘆了口氣,林柔微微向言蕪雙的方向傾斜,伸手拂過言蕪雙額頭上精緻的步搖,眼裡浮現出明顯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