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戈伸出去的手慢慢收了回來,感覺不對勁又伸出了手,不對,他的力量沒有消失,反而比起上次醒來恢復了一些。→
正想著,常御醫就進來了,衣服還沒有穿好,有些凌亂的披著,先過來給他把脈之後,才放心了。
「夫人放心,玉清丹很有用,將軍體內的情況有所好轉,比起我預想的要好多了。」
言蕪雙也鬆了口氣,身體一軟,戰戈條件反射性的起身的時候,言蕪雙已經被雙雙接住了。
「我沒事,你好好躺著,我只是高興之下有些放鬆了。」首先安慰的就是床上的戰戈,別讓他心急。
看著言蕪雙被雙雙扶著坐到了椅上,戰戈這才放心,重新躺了回去。
常御醫看這樣子,起身:「將軍沒事,臣就先告退了,這剛剛醒來,就被拽了過來,還沒來得及收拾。」
「對不起,常御醫,是我一時心急。」言蕪雙趕緊道歉,剛才做的事情,確實是不太好,不該這樣。
「沒事,沒事,夫人心急,情有可原,臣就先走了。」常御醫邊整著衣服邊走了。
墨商看了一眼雙雙,雙雙立馬反應過來:「呀,剛才忘記了問常御醫將軍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奴婢這就去問問,為將軍準備早膳。」
「屬下怕她記不清楚,也就先過去了,夫人您忙。」墨商不等言蕪雙說話,直接就走了出去。
言蕪雙剛開口,人就已經不見了,看了戰戈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緩了緩,言蕪雙走了過來,坐在了床邊,將戰戈有些散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沒事了,你回家了。」
戰戈避開了言蕪雙的視線,不敢去看她的臉,抿了抿嘴唇,帶著幾分無力。
「你都知道了?」
「你這樣,我還能不知道。放心吧,有辦法的,我去拜訪過青龍寺普慧大師,他說過,只要你這個劫難度過,以後就是一片坦途,兒孫繞膝,天倫之樂。」
將毛巾折起來給戰戈擦了擦臉,言蕪雙神色倒是如常,看不出來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戰戈忐忑不安,覺得這樣的言蕪雙有些不對勁,她生氣的話,才是正常的反應吧?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不生氣,至少在你痊癒之前,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拍了拍戰戈的臉蛋,言蕪雙笑的格外的好看,杏眸微微眯起,讓戰戈的心瞬間緊了起來。
門外有人敲門,言蕪雙收斂了表情:「進來。」
雙雙端著早膳進來,小心的打量之後,放在了桌子上:「夫人,將軍用膳只要不吃刺激的,海鮮之類容易引起問題的,其他的都可以,常御醫建議多補補身體,便於日後的治療。」
「我知道了,讓府里多收拾幾個院子出來,給戰戈治療的醫者要過來幾個,都是江湖人士,你讓他們伺候的時候,不要太拘束。」
「知道了,夫人,今天一早,門外就有幾家府邸送過來不少東西,也有是聖上私下派人送過來的,奴婢看了清單,都是極好的東西,都放在庫房了,方便用。」
雙雙手腳麻利的將早膳擺好,言蕪雙心情都好了幾分,剛才調戲了戰戈,果真是令人心神愉悅。
「你讓常御醫看一下,藥材的保存有些不一樣,防止藥效流失,好了,這兒我來,不需要你伺候,趕緊去用膳,等會府里來人,得忙活著。」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發一眼的將軍,雙雙行禮走了出去。
言蕪雙將桌子挪過來,把戰戈扶起:「雖然常御醫是這麼說的,但是呢,現在你還是不能吃那些你喜歡的,雖口味寡淡,其實還不錯,先吃著,等到之後了,我給你做膳食。」
清湯寡水的,戰戈被剝奪了自己吃的權利,言蕪雙一口一口餵著他,不管是不是他喜歡吃的。
「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師父和盛王請了不少江湖中有名的神醫過來,你注意著,等會道歉,等到你好了,陪我去青龍寺還願。」
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言蕪雙聲音清冷的對戰戈說。
戰戈心裡的感覺帶著酸澀,甜甜的,讓他整個人都舒服起來:「你,為了我專門去了青龍寺?」
「你想得美,我不過是順便,再說,去打仗的也不止你一個,我是給大邑求得,不是給你,自戀鬼。」
白了一眼戰戈,覺得自己被戳破的言蕪雙哼了一聲走了出去,戰戈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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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笑著鼻子傳來一陣癢意,輕輕一摸,鼻血就流了下來,眼前一暈,就倒了下去。
正好,神醫莫問被魏國公請了過來,言蕪雙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好幾個人,就是聖上都穿了常服來到了這裡。
「裡面什麼情況?剛才還好好的,我就餵他吃飯了。」言蕪雙眼中淚水泫然欲泣,鼻頭都是紅的,脆弱的像是一張紙,一觸既破。
雙雙從後面扶住言蕪雙,雖然擔憂還算鎮定,侍女趕緊拿過來椅子,讓言蕪雙坐著。
魏國公眼神帶著心疼之意,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盛王讓侍女給言蕪雙準備水,自己過來安慰言蕪雙:「沒事的,等會就知道為什麼了?這個以前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是琢磨著向前走了。」
正說著,門從裡面打開,常御醫和一個白髮白眉的男子走了出來,出乎人意料的是,神醫莫問,已經是五十多歲了,雖白髮白眉,但是容顏似是少年,沒有半點蒼老。
常御醫拱手行禮,莫問只是點了點頭,帶著仙風道骨,如同謫仙的飄逸。
「他這情況有些複雜,剛才應該是心情起伏過大造成的,之前陪著他的人是誰?」莫問才回京城不久,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言蕪雙被雙雙扶著過去,面色蒼白似紙:「莫神醫,是我,我是他的妻子,可能是因為好久沒見了,所以讓他心緒起伏過大了。」
「原來如此,你……嘶……」莫問點頭,隨意的看了過來,卻是表情瞬間變得奇怪,似乎是對言蕪雙有了興趣。
魏國公一看,過來站在了言蕪雙面前,瞪了一眼莫問:「有什麼事情,說就是了,突然間這是怎麼回事?」
「哎,你別這麼看著我,我還真沒什麼怪心思,她的命線有點奇怪呀,死處逢生,真乃百年難得一見,衝著他,裡面的人會治好的。」
莫問嫌棄的看了一眼魏國公,倒是沒有繼續去看言蕪雙,只是摸著下巴,格外的好奇。
而言蕪雙,在他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面色就越發蒼白,只是聽到最後,卻是心情陡然間升到了最高處。
「您說的,是真的?」聲音顫抖,似乎是格外不相信。
向來不喜歡別人質疑的莫問卻是沒有生氣,只是點點頭:「你的命線奇特,按道理,你有玉清丹,應該是見過普慧那和尚的,他應該和你說過,若是沒和你說,那就是你可以不用知道。」
言蕪雙的瞳孔皺縮,卻是不好接話,只能打擦邊球了:「普慧大師的確提過,只是卻並沒有說的這麼仔細,只是具體說了戰戈的情況,神醫,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什麼?」莫神醫摸了摸自己長長的白眉,嘆了口氣:「普慧應該和你說過,你自己想想,不過測天命,需要代價可是極重,若不是你送給他的舍利,恐怕,普慧這和尚都沒了。」
沒去管眾人驚呆的眼神,莫神醫伸了一個懶腰,面色悠閒。
「在他好之前,我就住在這府里,我的院子,必須要有竹子。對了,你可以見他,但是要讓他心情平靜,至於如何治療,你想想,實在想不出來,就過來找我吧。」
言蕪雙條件反射性的點頭,旁邊的雙雙趕緊讓一個小廝過來,帶著莫神醫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悠然遠去之後,眾人才反應過來。
魏國公和盛王對視一眼,看向了言蕪雙:「戰戈就交給你了,有什麼需要的,就來找我們。」
讓御醫小廝侍女等人下去之後,只剩下魏國公、盛王和聖上,這才看向了言蕪雙。
「你去青龍寺,普慧大師是怎麼說的?他已經好多年沒有給人算過命了,只這一次,就付出了這樣的代價?」
想起那位慈悲的老者,言蕪雙也慶幸沒有出事,她的神色恍惚,似是回到了那天。
「普慧大師說,戰戈是大邑的將星,以前福星暗淡,導致父母早逝,年少成名,戾氣過重,不知為何,某一日,福星突然亮了,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命運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魏國公微微點頭,聖上眸中欣喜,盛王卻是一副很有興致的樣子,有些事情,不能不信,也不可盡信。
沒想到,戰戈竟然是這樣的命運,怪不得,上戰場如有神助,果真是奇妙。
「蕪雙姐姐,那戰哥哥就是守護大邑的將星,你就是他的福星,也是我的福星。」聖上拉著言蕪雙的袖子,眼神亮晶晶的,格外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