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莫要輕敵

  眼見著阿萱依舊不說話,紅微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道,「你若還是不知道該如何,不如就問問自己的心,從心而為。」

  紅微說完這話便走了,只留下阿萱一人坐在屋裡,沉默得好似一座石像。

  在怨了粱煜這麼久之後,她突然發現上一世的事情還有第二種可能性,這讓她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她該如何繼續面對粱煜啊?

  如果真相真如紅微所說的那樣,那,她萬萬不該再如此冷漠地對待粱煜吧?

  可,如果不是呢?

  那不是顯得她愚蠢又可笑嗎?

  阿萱緩緩閉上了眼。

  她覺得這個問題複雜至極,不是她可以輕易就想明白的。

  所以,暫且便不去想了吧!

  就這樣,三日後。

  劉昌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

  原本靠著紅微在宛太妃那搜來的幾片雪蓮葉子入藥,劉昌的情況一直很穩定,可這一日,劉昌卻突然渾身抽搐,口中不斷滲出黑色的鮮血。

  阿萱為劉昌施針,好不容易才令其平靜下來。

  紅微站在一旁,擔憂不已,「劉昌怎麼樣了?」

  阿萱微微搖了搖頭,「暫且是穩定了,可這毒在他體內越久,反噬得就越厲害,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無相研製出解藥來。」

  聞言,紅微看了劉昌一眼,眉心緊擰,「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找無月閣要解藥。」阿萱微嘆了一聲,「可,金羽衛尚未查出無月閣在何處。」

  像這樣的殺手組織,自然是藏匿得極好,否則江湖上這麼多仇家只怕早就聯手將其滅了。

  思及此,阿萱的目光落在劉昌那略顯烏青的臉上。

  難道,劉昌就只能這樣等死了嗎?

  難道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又一次離自己而去嗎?

  阿萱的雙拳緊緊握起,權衡良久,終於還是轉身大步離去。

  她雖被下了禁軍統領的職位,可金羽衛統領的職務還是在的。

  進刑部大牢,自然也是輕鬆得很。

  再次見到劉翁,阿萱竟意外地在劉翁的身上發現了傷痕。

  相比起上一回來時,劉翁在這大牢內遊刃有餘的樣子,這一次,顯然劉翁是與之前那個暗中保著他的人發生了矛盾了。

  而對於阿萱的到來,劉翁表現得倒是挺開心的。

  幾乎是憑藉著她的腳步聲就辨認出來了,快步摸索著行至牢門出,衝著阿萱便笑道,「老夫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劉翁的眼睛看不見了,聽力倒是越來越好了。

  阿萱看了眼他身上的傷,這才問道,「你不是說你手底下有不少能人異士?怎麼不救你出去呢?」

  劉翁咧著嘴笑,「可惜就可惜在,未能收攏一位武藝高強者。」

  所以,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根本沒本事來劫獄。

  就算有,也逃不了多遠的。

  阿萱眉心微沉,而後從懷中拿出一塊刻著麒麟的令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這令牌,怎麼用?」

  她從前說過,不會繼承劉翁手底下的任何東西。

  可劉翁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人士,她想,金羽衛找不到的無月閣,或許劉翁手底下的那些人可以找到。

  聽到阿萱這樣問,劉翁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早有預料』的得意。

  「老夫就知道,你一定會接受這令牌的!」說著,他便席地而坐,衝著阿萱笑道,「若想知道要如何使用這令牌,就跪下來,給老夫磕三個響頭,叫老夫一聲『義父』。」

  「你在做夢?」阿萱想都沒想便回絕了。

  萋萋的死跟劉翁脫不了干係,她可不會認賊作父!

  劉翁也不惱,只淺淺輕笑,卻也不說話,好似要不要磕這個頭,全看阿萱。

  只不過,她若不磕頭,他也不會教他如何使用那令牌就是了。

  眼見著劉翁那一副盡在掌握似的得意,阿萱扭頭就走。

  可,還未走出三步,她的腦海中便浮現出劉昌那張烏青的臉。

  雖說就算是劉翁的人也未必能找到無月閣,但總歸是多一份希望。

  糾結再三,阿萱的腳步還是走了回來,而後深吸一口氣,雙膝跪地,衝著劉翁磕了三個響頭。

  「義父。」

  聲音從阿萱的齒間流出,很輕很輕。

  但劉翁一點都不介意,反而笑得無比開懷,「好好好,你這丫頭這樣倔,居然也有向老夫臣服的一日,哈哈哈,不錯,不錯!」

  阿萱冷著一張臉,眼神更是透著憤怒,死死盯著劉翁。

  就聽劉翁道,「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令牌已經在你的手中,如今的他們也只會聽命於你,就算是老夫出面,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去安慶樓找錢掌柜的,告訴他你要用天品一號房。到時,你自然會見到你想見的人。」

  安慶樓?

  京內最大的酒樓!

  阿萱沒想到,劉翁居然還會跟安慶樓扯上關係。

  緩緩站起,拍了拍膝蓋上的土,阿萱一句話也沒說便準備前去安慶樓。

  可誰知劉翁卻開口道,「丫頭,就這麼走了?」

  阿萱回頭瞪了劉翁一眼,「怎麼?還指望我救你出去?」

  做夢呢在?

  聞言,劉翁卻是輕笑著搖頭,「老夫只是想提醒你,你如今已是老夫的義女,待老夫身故後,記得要為老夫收屍啊!」

  劉翁進大牢的日子已經不算短了,卻是第一次提起身後事。

  阿萱有些狐疑地看著他,「怎麼,你命不久矣?」

  劉翁輕輕笑著,沒有回答,只是從地上爬起來,而後緩緩走進了黑暗中。

  阿萱也沒追問,畢竟這一聲『義父』也是被逼無奈,她可不會傻到真去關心劉翁什麼。

  再次離去,可劉翁的聲音也再次傳來,「你之前不是疑惑是何人保我在這大牢內衣食無憂嗎?」

  阿萱頓了腳步,回頭看向黑暗中。

  只聽劉翁那蒼老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輕笑與危險。

  「是皇后,哦,不,是太后。」

  「丫頭,老夫早就說過那女子不簡單,你可莫要輕敵了啊!切莫讓她知道那令牌如今在你手中。」

  話音落下,漆黑的角落裡再沒傳來其他的聲音。

  阿萱心口卻是跳動得厲害。

  她的確沒有料到先前一直保著劉翁的人居然會是太后。

  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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