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殿下救了香芙

  宋溫惜聞言,抬眸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她似乎……確實……有些眼熟……

  「你是?」宋溫惜仍舊沒想起來她是誰。

  「姐姐,我是許麻子的女兒啊!」香芙焦急道。

  許麻子的女兒……莊子上的那個……不是被張溫買到春雪閣了……

  「是你?!」宋溫惜睜大了眼睛。

  這不就是許麻子的女兒嗎?快兩年不見,她的臉變得尖了些,褪去了往日的稚嫩,個子也長高了。宋溫惜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便一時沒有認出她來。

  「你怎麼會……你不是被張溫……」她後面的話噎在喉嚨里,不知該不該提起少女的傷心往事。

  「三殿下早就將我贖了出來,前段時間,把我帶到了他東郊的院子。他還幫我找尋父親的下落,可是一直也沒有消息……」香芙說著,眼眶紅了起來,「若不是三殿下救了我,我可能真的……真的就……」

  宋溫惜心疼又震驚。

  她記得香芙還在莊子上時,每天都在莊稼地里閒逛。她很喜歡笑著沖宋溫惜打招呼,小小圓圓,像個小糯米糰。若是從誰家得了什麼好吃的,香芙也常會分給她一點。

  為了答謝香芙的好意,她曾經特意送給她一支銀釵,是鏤空的蝴蝶模樣,與她很是相襯。

  後來香芙失蹤,許麻子每天都苦苦找尋,她也曾幫著找過一陣。可人海茫茫,香芙了無音訊,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宋溫惜有些動容,連忙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問:「你在春雪閣……可吃了什麼苦?」

  香芙吸了吸鼻子:「苦自然是吃了不少,好在老鴇嫌我年幼,還未曾讓我接客,只當下人使喚。」

  那就好,不幸中的萬幸。

  宋溫惜鬆了口氣。

  她又問:「既然三殿下將你贖身,你為何不跟著他,來宋府做什麼?」

  「我不想一直在三殿下那裡白吃白住,便求他給我找些事做,哪怕是清掃宅邸也可以。可他說他宅子空置,無需打掃,便問我願不願意來宋府給姑娘當丫鬟。」香芙回答道。

  說著,她眼睛一亮:「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姐姐是宋府的二小姐!我早就說,姐姐氣質如蘭,不像是鄉野之人,果然被我說中了!」

  宋溫惜看著巧笑嫣然的香芙,眉頭又皺了起來:「可是宋府也是水深火熱,你跟著我,只怕要吃苦。」

  「我有三殿下撐腰,不會吃苦的!」香芙自信道,說著臉又垮了下來,「姐姐……你該不會,不想我陪在你身邊吧?」

  「你能來,我再開心不過了。我只是擔心……」宋溫惜依舊眉頭緊皺。

  「姐姐,先前你一個人在宋府,日子難過。可現在是我們兩個人了,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不是嗎?」香芙眼神明亮清澈,帶著堅定。

  宋溫惜無法拒絕像小太陽一般的香芙,於是終於點了點頭,無奈地笑道:「是。」

  「太好了!姐姐,我如今什麼活兒都會幹,你放心交給我!」香芙保住了宋溫惜。

  她的動作讓宋溫惜渾身更痛,可柔軟溫熱的體溫讓宋溫惜有了一些實感,也帶給她一些溫暖,讓她捨不得推開。

  「啊,我忘了,姐姐還傷著。」香芙忽然鬆開了她,站起身,又道,「不對,如今在宋府,我該叫二姑娘才對,請問姑娘有什麼需要?渴不渴?餓不餓?」

  宋溫惜看著眼前這個慌亂又青澀的小女孩,淺笑一聲:「你不必拘束,我若有需要,自然會喚你。現在我吃不下,只是想睡一覺。」

  「好,那我先退下,我就在隔壁偏屋,姑娘若是有事,喊我便是。」香芙朝她行了禮,便要退下。

  房門卻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宋韻文冷著臉,怒火中燒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宋溫惜。香芙頓住腳,身形微動,仍舊守在宋溫惜床邊。

  「父親。」宋溫惜垂眸向他問好。

  宋韻文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香芙,到底是沒有發脾氣,只冷聲問:「你可好些了?」

  宋溫惜低著頭說:「還有些不適。」

  宋韻文冷笑一聲:「你今日當真是威風,讓三皇子和國淵候世子紛紛為你說話,為父的臉都丟盡了!」

  宋溫惜咬著唇,不知該說什麼。宋韻文今日被晏望宸和陳卿安聯手羞辱了一通,自然是不會給她好臉色。她已經做好了被罵被打的準備。

  可是宋韻文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嘲熱諷地說:「你如今有了兩位尊貴之人的庇護,只怕這宋府也快要容不下你了。如今老太太也已經過世,無需你照顧了。等你病好了,自行離開吧。」

  宋溫惜一驚,這是要趕她走?

  仔細想來,也是……當初就是老太太將她召回來的,如今老太太不在了,宋府只怕沒有人希望她留下。

  於是宋溫惜也沒有爭辯,只唇角微勾,輕笑道:「好,父親讓我去哪,我便去哪。」

  宋韻文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姑娘,姑娘當真要回莊子上嗎?」香芙有些擔心地問。

  宋溫惜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回到莊子上,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好的選擇。

  「香芙,你若是不想跟著我回莊子,就讓三殿下給你重新找個差事吧。」宋溫惜淡淡說。

  香芙聞言卻皺起眉頭:「不!三殿下說了,姑娘需要幫助,讓我跟著姑娘!三殿下既然這樣說,我就一定要跟著姑娘!」

  宋溫惜心思混亂,一時也理不出頭緒,便說:「你先退下吧,我再想想。」

  「好。」香芙看她臉色不太好,便乖乖退下,關上房門。

  宋溫惜重新躺下來,頭疼欲裂。她實在是無力去想以後的事。

  她沉沉地昏睡過去,或許是因為那日跪祠堂,並沒有睡好,又因為祖母去世,連日操勞,睡著之後,她連夢都不曾做一個。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她忽然感覺額頭一片溫熱,似乎有人在摸她。

  「不燒了……」那人喃喃道。

  宋溫惜被吵醒,皺著眉,努力睜開眼。

  天色已暗,房中只有昏暗的月光。她睡眼朦朧,卻看到床邊坐著一個健碩的男人的身影。

  她猛地驚醒,睡意全無。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