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想要全盤托出

  宋溫惜給小魚做好了飯,讓乳娘餵小魚吃飯,自己則跟許皓在院中談事。

  她將事情經過都講給了許皓聽,沒想到,許皓氣得拍腿:「王爺怎麼會知道小公子被人劫走的事情?究竟是誰告訴他的!」

  「恐怕,這事與玉才人脫不了干係。」宋溫惜猜測道,「那日小魚被人劫走,雖然鬧得動靜不小,可大臣們並不知道此事。能這麼快將消息送出宮的,只有宮中的人。」

  「不過,是誰透露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如何彌補父親的過錯,讓他從輕受罰。」宋溫惜蹙眉道。

  許皓撓了撓頭,道:「總不能……我們去把薩疆打下來吧?」

  宋溫惜猛地抬眸:「你說什麼?」

  「我說……」許皓忽然意識到她在想什麼,連忙擺手:「世子,我胡說的,萬萬不可啊。」

  「我還可以問問陳卿安,畢竟他飽讀兵書,一定會有法子……」宋溫惜眼睛一亮,開始琢磨她親自率兵攻打薩疆的可能性。

  但她想到小魚,又想到陳卿安在都城還有公務,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她真是病急亂投醫,若薩疆那麼好打,又如何會拖了這許多年,都攻破不了?何況,那些大臣恐怕等不及她攻下薩疆,便會逼著晏望宸定了淄陽王的罪。

  「罷了,我乏了,胡說而已。」宋溫惜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我再想想。」

  許皓抿了抿唇,擔憂地看了眼宋溫惜,道:「世子好不容易回府,還是先好好休息,一切靜觀其變。」

  宋溫惜點了點頭。

  許皓離開後,宋溫惜站在院中,久久。

  ……

  翌日,宮中便傳來消息。

  淄陽王因棄兵不管,私自返程,違抗軍令,死罪。即日打入大牢,等待三日後行刑。

  宋溫惜聽完這消息,眼前一黑,險些昏倒。

  「世子!」許皓連忙扶住她。

  「怎麼會?為什麼這麼快?三日後便要……我要進宮,我要問問晏望宸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宋溫惜說著便要往大門走去。

  「世子!你冷靜點!」許皓拉住她,「陛下要你七日內不可進宮,你忘記了?」

  「我管他說什麼!」宋溫惜急得紅了眼眶,「退一萬步講,小魚也是他的孩子!若真要說起來,淄陽王是為了他的孩子才回來的!」

  「難道你能將這事告訴陛下?世子,你現在可是男兒身!」許皓見宋溫惜失了智,提醒道,「若是陛下發現你是女子,那便是欺君之罪,到時候便是淄陽王白髮人送黑髮人!」

  「那又如何?許多年前若是沒有父親帶我走,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宋溫惜毫不在乎。

  「你不想復仇了嗎?」許皓怒聲問。

  宋溫惜身子一僵,理智略微回來些。

  可她的手仍在不停地抖。

  忽然,她輕笑一聲,問:「那,我們去劫刑場可好?我們去把父親救出來,再想辦法替父親洗刷罪責。」

  許皓的嘴唇微微顫抖:「劫刑場……一樣是死罪。」

  「死罪又如何?」宋溫惜心中微微發狠,咬牙道:「那群老臣要逼死我的父親,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就算我要死,也一定要將他們拉下水。」

  說罷,她又朝大門走去。

  「世子,你要去哪兒?」許皓連忙跟上前。

  宋溫惜讓下人叫來馬車,匆匆道:「我還是要進宮一趟,你在府中看好小魚。」

  說罷,她立刻上了馬車,朝宮中駛去。

  許皓勸不住她,又無法跟上去,只能焦急地叫來下人,道:「快去,告訴大理寺卿,就說世子恐怕要硬闖宮門了。」

  ……

  宋溫惜來到宮門口,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下。

  「陛下說了,這幾日沈世子不得入宮。」侍衛冷漠地說道。

  「我有急事找陛下。」宋溫惜說著,便要硬闖進去。

  「沈世子,不可!」侍衛抽刀擋住了她的去路,「沈世子若是要硬闖宮門,就休要怪我們二人對沈世子不客氣了。」

  「你們也未必打得過我。」宋溫惜冷聲道。

  她的功夫早已精進不少,甚至能同陳卿安過上幾招。

  「沈世子!休要為難我們。」侍衛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出門外,但語氣還是放軟了些,「沈世子還是回去吧,陛下的命令,在下實在不敢違抗。」

  宋溫惜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道:「既然如此,我有要事要稟報陛下。可否請小哥通報一聲?不然,若是耽誤了時機,恐怕陛下也會責怪二位。」

  那侍衛似乎是信了,蹙眉問:「沈世子有什麼事?」

  宋溫惜抿了抿唇,準備將那個隱藏許久的秘密宣之於口。

  「你告訴陛下,其實……」她忽然覺得喉嚨哽住,想要將實話全盤托出,果然十分不易。

  「我……其實,我沈溫淮,是……」

  宋溫惜剛準備說出口,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她回過頭,看見了陳卿安冷峻的臉。

  「沒那麼,她誤會了。」陳卿安替她回道,然後強拉著她,離開了宮門口。

  兩個侍衛微微有些疑惑,但不用與沈世子起衝突,二人還是鬆了口氣。

  「陳卿安,你放開我,我……」宋溫惜掙扎著,卻敵不過陳卿安有力的大手。

  陳卿安將她拉得足夠遠,才怒聲問:「你想告訴他,你是宋溫惜,是不是?」

  宋溫惜撫摸著手腕,沉默不語。

  她方才,是想告訴晏望宸真相。她不信,即使這樣,他還能不見她?

  陳卿安聲音中有了一絲怒意,「你的身份若是暴露,他只是將你趕出宮便也罷了,若是治你個欺君之罪,你該當如何?」

  陳卿安又道:「你的仇可報了?你的恨可解了?就這樣放棄,你難道不會後悔?」

  「我不後悔!若是這樣能換回我父親的命,我有什麼好後悔!」宋溫惜眼眶泛紅。

  為死去的人復仇,自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讓活著的人活著。

  「若他並不心軟,將你一起問斬呢?!」陳卿安問道。他眼底的情緒翻湧著,似乎要將宋溫惜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