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用野貓試毒

  宋溫惜眼中的光一點點暗下去。

  是了,沈悅怎麼會留下證據給她抓?可是做事必會留下證據,她要去軍營中挨個問一遍,有沒有人看到沈悅下毒。

  沈悅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她緩緩開口,聲音裡帶了一絲委屈:「我好心想要去小廚房幫忙,沒想到竟讓宋姑娘誤會了?只是,讓宋姑娘失望了,這毒並不是我下的。」

  「可宋嫣然從頭到尾只見過你一人,你又如何能撇清關係?」晏時鳶質問道。

  沈悅微微一笑:「公主若是要懷疑我,可要拿出證據來。」

  「當真與沈姑娘無關嗎?」一道陰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宋溫惜抬頭看去,只見淄陽王突然撩開了帘子,拎進來一個小兵,道:「那這個小兵為何說,曾經看到沈姑娘在樹林中徘徊?」

  眾人的視線紛紛看向那小兵,只見小兵看起來年紀很輕,丹鳳眼緊張不安地看著帳內的幾人。

  他的目光掃到坐在圓桌旁的晏望宸,頓時慌了神,連忙跪在地上:「殿……殿下。」

  晏望宸看了看小兵,又看向淄陽王,擰眉問:「淄陽王,這是誰?」

  淄陽王揚了揚下巴,道:「本王方才想要出營地去找藥方,只見這人鬼鬼祟祟地徘徊在宋姑娘的營帳附近,神色惶恐不安,十分可疑。所以本王就讓手下去抓藥,親自將這人審問了一番。」

  說罷,他又看向陳卿安:「陳世子,這應該是你西郊軍營的兵?他說他曾看到沈姑娘從樹林走出來後,林中多了一具動物屍體。」

  陳卿安看著他身上的衣袍,點了點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兵立刻回答道:「小的……小的叫姜右。」

  「起來吧,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麼?」晏望宸端坐在圓桌旁,開口問道。

  姜右瞥了一眼沈悅,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道:「小的……小的今日一早,便看到了……看到了沈姑娘給林中的野貓餵了什麼東西,我……我本就喜歡貓崽,便想著等姑娘走了,過去……過去看看。」

  他說著,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只不過,沒想到,等我過去之後……那野貓……那野貓已經渾身僵直,窒息而亡!」

  宋溫惜心中一驚,難道沈悅是用野貓來試毒?

  晏時鳶聽小兵這樣說,立刻追問道:「那你可知道沈悅給野貓餵了什麼?」

  姜右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一些肉糜,混雜著一些桃粉色的粉末……」

  沈悅眼底閃過一抹狠毒,打斷了姜右的話:「你竟敢誣陷我?」

  姜右連忙俯下身,朝晏望宸道:「殿下,我不敢撒謊,我真的看到了!」

  「你說看到就看到了?你可有證據?」沈悅厲聲道,說罷,又柔柔弱弱地看向晏望宸,「殿下,此人口說無憑,方才公主都去翻查過我的東西了,什麼也沒找出來!殿下絕不可以聽信小人的讒言……」

  「你可有看清,沈姑娘從哪裡拿出的粉末?」晏望宸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問姜右。

  「這……我……」姜右努力地回想,想了半晌,他頹唐地低下頭,「這……小的並沒有看到……」

  「我知道了。」晏時鳶突然開口,「沈姑娘,雖然方才我搜了你的物品,可我並沒有搜你的身。」

  她那雙同晏望宸十分相似的鳳眼盯著沈悅,冷聲問:「沈姑娘可願讓我搜身?」

  「我憑什麼讓你搜身?!」沈悅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

  她忽然瞥見晏望宸陰冷的臉色,又放柔了聲調,道:「公主殿下,我乃清清白白的女子,怎可因這低賤小兵幾句話,便搜我的身?」

  「沈姑娘這是心虛了?」宋溫惜也不依不饒地問。

  無論如何,她都要想盡辦法抓到沈悅的把柄。

  沈悅眸色沉了下來,嘴角的笑也帶了一絲陰冷。

  她毫不畏懼地同宋溫惜對視,道:「我怕什麼?宋姑娘今日是定要將這髒水潑在我身上了?」

  「沈姑娘既然要自證清白,自然是需要搜身的。」宋溫惜毫不退讓。

  沈悅嗤笑一聲:「宋姑娘十分可笑,我已經百般退讓,讓公主搜了我的住處。此時除了這小兵信口雌黃的臆想,宋姑娘拿不出任何我下毒的證據,我為何還要讓姑娘當眾搜我的身?」

  「沈姑娘若是不想讓人搜身,或許也有別的辦法。姜右,你可還記得野貓的屍體在哪?」淄陽王忽然開口問道。

  姜右愣了愣,立刻道:「記得!就在西邊的樹林中,靠近小廚房的位置。我將那野貓埋了,立了個石頭碑,過去一眼就能看到!」

  沈悅波瀾不驚的眼底終於掀起一絲慌亂。

  淄陽王看向晏望宸,只見他沉著臉坐在那,一言不發,冷笑了一聲,道:「那本王今日便自作主張一次,將這樁事查到底!」

  說罷他將姜右拎起,道:「你帶路,我們去看看那野貓的屍體周遭,可留下了什麼線索。」

  見那兩人出了營帳,宋溫惜也默默起身。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香芙,香芙似乎有些不適,小臉微微皺了起來,像是在忍受什麼痛苦。

  宋溫惜咬了咬牙,道:「我也去看看。」

  說罷她便朝營帳門口走去。這件事她交給任何人查驗都不能放心,必須自己親自去。

  走到營帳門口撩開帘子,腳步忽然又一頓。

  她側頭看向一直坐在那裡默默無言的晏望宸,像嘆息般地說了一聲:「殿下,若是此次我找到證據……希望殿下不會讓我失望。」

  晏望宸沒有回應她,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溫惜沒再看他,走了出去。

  只見淄陽王和姜右已經走遠,微風襲來,吹起宋溫惜的裙擺,帶來一絲寒意。宋溫惜裹緊了外袍,大步跟上淄陽王的腳步。

  「溫惜,等等。」陳卿安跟上了她,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蓋在她身上,「今日寒涼,你要當心別染了風寒。」

  宋溫惜感激地點了點頭:「陳世子也小心。」

  他們三人跟著姜右來到了他說那塊石碑前,只見石碑之後果然有一個小土堆,那應該就是姜右埋野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