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被晏望宸扯著往他的營帳走去。
將晚已經將宋嫣然送進了晏望宸的營帳中,正指揮士兵搬來一張簡易的床。
她奮力掙扎著不想去,拒絕道:「殿下,這樣不妥,我和長姐湊合湊合就……」
晏望宸大概是嫌她麻煩,看了一眼四周,見四下無人,便將她一把扛起,大步往營帳走去。
宋溫惜氣結,仍舊掙扎個不停,晏望宸忍不住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她吃痛地輕叫出聲,這才安靜了下來。
守在營帳門口的兩個衛兵,見晏望宸扛著一位女子,連忙雙雙避開眼神扭過頭,裝作沒有看到。
即使如此,宋溫惜還是漲紅了臉,低著頭,手沮喪地垂著。
太丟人了,他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就這樣將她扛進營帳?
進了營帳,晏望宸將她小心地放了下來,宋溫惜雖然惱怒,但還是掃了一眼四周。
只見寬敞的營帳乾淨整潔,床榻平整,地上鋪著獸皮製成的地毯。帳中點著燈,矮几上放著基本兵書,其中一本扣在矮几上,似乎主人看到一半便匆匆丟下了它。
將晚已經安頓好宋嫣然,還細心地搭了個屏風,把宋嫣然的床和晏望宸的大床隔了開來。
「殿下,都安排妥當了。屬下一會兒便讓人送熱水來。」將晚對晏望宸道。
「好,辛苦了。」晏望宸擺了擺手。
待將晚退了出去,晏望宸一把將宋溫惜拽到屏風之後,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晏望宸!」宋溫惜氣惱地避開他的唇,一拳錘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我長姐還在!」
「她看不到。何況,她還昏迷著。」晏望宸瞥了一眼屏風,毫不在意地又吻上她的唇。
他的手也貪戀地勾勒著她窈窕的身形,兩個人的氣息交錯,空氣中瀰漫著蠢蠢欲動的欲望。
那屏風確實將兩人遮得嚴嚴實實,但是宋溫惜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惱羞成怒,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你若是再這樣,我就算是睡在外面也不會住在你這裡!」
晏望宸吃痛地抬起頭,輕笑一聲:「還害羞了?」
「我沒有心情。」宋溫惜皺著眉,小臉嚴肅無比,「我不要住在你這裡,讓我搬回去!」
晏望宸輕嘆一聲,道:「過兩日又是初五了,你若不趁機住在我這裡,如何光明正大地替我解毒?」
宋溫惜愣住,算了算日子,似乎確實是快到了。
先前一直忙著逃命,也無法找大夫製作解藥,這毒一拖再拖,至今也未解。眼下大戰在即,還要幫他解毒,若是初五碰巧趕上他在戰場上怎麼辦?
她又氣又惱:「淄陽王不是說殿下的毒或許可解?解藥呢?還未研製出來?」
「那就要去問淄陽王了。不過他現在也是分身乏術,恐怕沒有時間管解毒之事。」晏望宸嘴角的笑意很濃。
「可是,我住在殿下帳中並不合規矩!何況,長姐在,我也不可能為殿下解毒。」宋溫惜搞不懂晏望宸在想什麼,就算她無所謂幫他解毒,可怎麼可能在有別人在的情況下?
晏望宸卻不以為意,他又俯身吻了一下她紅潤的嘴唇,調侃道:「你小點聲,便不會被發現了。」
「你……」
宋溫惜還沒來得及罵他不要臉,營帳外邊傳來守衛慌張的聲音:「陳世子,抱歉,殿下的營帳沒有通傳不能隨便進入!」
「讓開,我找殿下有事。」陳卿安的聲音不知為何蘊含著濃濃的怒意。
晏望宸眸色一暗,又輕笑著攬住宋溫惜的腰,在她耳邊低聲問:「你猜,他來找我做什麼?」
宋溫惜抿著唇不回答,她渾身緊繃,害怕陳卿安知道她在晏望宸的營帳里。
晏望宸勾了勾嘴角,鬆開了她,理了理衣領,便走出了營帳。
宋溫惜不安地攥著自己的手,她從屏風之後走出來,坐在宋嫣然的床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晏望宸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陳世子,這麼晚了,不知來找我有何事?若是有關英霞關一戰,不如……」
「眼下大戰在即,殿下讓宋姑娘入住自己的營帳,恐有不妥。」陳卿安的聲音不復往日的溫柔,變得冰冷而憤怒。
宋溫惜背後一陣涼意,陳卿安這麼快便知道了?
「陳世子的消息倒真是靈通,我前腳剛將她帶到帳中,陳世子後腳就跑來指責我?」晏望宸滿是嘲諷地回道。
「殿下,那是臣未過門的妻子。」陳卿安隱忍著怒意耐心地提醒。
晏望宸卻嗤笑一聲:「可笑,宋大人知道他有一個準女婿了嗎?」
「晏望宸,你……」
「宋嫣然也在帳中。」晏望宸突然道,他諷刺地一笑,「難道陳世子的線人沒有將此事告知?」
陳卿安顯然愣住:「宋嫣然怎麼會來此處?她不是應該在宋家?」
「突生變數,不知於我們是有利還是有害。宋嫣然突然遍體鱗傷地出現在軍營,女眷的營帳又十分擁擠,一時又沒有空出來的營帳。我便讓宋家的姑娘暫時都搬到我營帳中,也方便我日後問話。」晏望宸此時才耐心地對陳卿安解釋。
營帳之外的陳卿安沉默良久,還是不死心地吐出一句:「可是兩位姑娘住在殿下帳中還是不妥。」
「陳世子,出門在外,沒辦法計較那麼多。你若是有時間,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拿十萬人打贏那二十萬人。」晏望宸扯開了話題,「西郊軍營傳來消息,說是大約明後兩日,國淵侯就要到了。」
「我知道,等父親的兵來了,我便和淄陽王重新編排陣型。」陳卿安聲音低沉。
「既然如此,陳世子若是沒什麼事,便退下吧。我乏了,要睡了。」晏望宸慵懶地說。
宋溫惜正坐在宋嫣然的床邊發愣,晏望宸就已經撩開了帳簾,走了進來。
她抬起頭,透過撩起的帘子縫隙,同帳外的陳卿安對上了視線。
只是一瞬,宋溫惜就被陳卿安眼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鎮住。
還沒等她想清那眼神的含義,晏望宸便已經扣好了帘子,將陳卿安的眼神擋在了外面。
他看見宋溫惜坐在宋嫣然的床邊,挑了挑眉,道:「你的床,在屏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