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跑個屁(四更)

  在古代,遇到權貴要行禮,不行,好奇要被定什麼罪來著?看了眼身邊的算命先生,一副『我要是不行禮』是不是就不能『長命百歲』?

  算命先生雙眼望天,一副老天給了你好命,也不是讓你作賤的模樣。

  嘿!沈初夏差點樂得沒忍住,屏著笑意,收拾好情緒,轉身,遠遠的朝高忱福了福身,「民女沈初夏見過國舅爺。」

  說完,也不等他示意禮成,自顧自身起身,「國舅爺你忙,小民就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就拐彎,溜進小巷子。

  高忱身邊的帶刀侍衛個個拔刀追上去,被他伸手制止。

  侍衛又重新回到他身邊。

  拔刀的一瞬間,陽光反射,照得街市上的人個個跪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老天爺,居然是橫行霸道、殺人不眨眼的國舅爺,他一個不高興會不會殺了他們呀!

  緋紅的袍子,雌雄莫辨過分白晳的臉,在人們眼中成了索命的黑白無常。

  沈初夏氣喘吁吁的跑到張裴然的院子,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平氣,「真是累死小爺了。」

  元韶安等人是男生跑這點路小意思,除了胖哥等主人,他們都進院子。

  就在沈初夏奇怪張姝然為何沒嘰嘰喳喳跑出來迎接她時,元韶安等人都退了出去,且個個退到了她身後。

  怎麼回事?她收回手,跨進院門。

  院子影壁前站著一人,正欣賞影壁上的浮雕繪畫,那衣裳顏色赫然就是剛才見過大國舅的衣裳顏色。

  她下意轉頭。邊上,張斐然兄妹拘禮而立。

  「大國舅這是擅闖民宅?」堵人都堵到她租住的地方,沈初夏生氣了。

  大國舅身後的侍衛個個拔刀上前一步,院子裡的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喘,沈初夏更生氣了,可是她也知道封建社會特權大於律法。

  忍住氣,上前,「民女見過國舅爺。」

  高忱這才慢慢悠悠轉身,勾嘴一笑,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在陽光下更顯白晳,過分的白,加上陰鬱的表情,顯得陰森森的,生生讓漫天而下的暖陽變得冷嗖嗖的。

  「怎麼不跑了。」他笑道。

  跑個屁。

  沈初夏假笑,「不知國舅爺駕到有何貴幹?」

  高忱輕嗤一笑,輕輕踱步。

  沈初夏警惕的看著他,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跑。

  騷包大國舅卻沒有踱向她,而是轉身,站到了一株月季前,大冬天,月季只余枯枝敗葉,與他綺麗的面容、華麗的錦袍,竟形成一種奇異的和諧。

  不得不說,這一刻大國舅高忱也美的,只是這美太陰鬱頹然,讓她不適。

  她只想讓他『有屁就放,沒屁就滾』,餘光里,張姝然不停絞動帕子的手引起她注意,正眼看過去。

  這小丫頭滿臉通紅,一副羞澀的少女模樣。

  認識她近一個月以來,沈初夏何曾見過這麼少女懷春的張姝然,在她心中,她為人爽朗,做事果斷,分明是一副幹練女強人的模樣。

  沈初夏幾不可見的深深吸口氣,再次擠出笑容,「請問國舅爺有何事?不如咱們到前麵茶樓里聊。」

  高忱瞄了眼滿面懷春的張姝然,笑嘻嘻搖搖頭,「這裡很好。」他已窺得她的心思,怎麼會離開,把什麼都利用到極至才是他高忱的真目面。

  真是可恥,太可恥了。

  沈初夏秒懂鬼男人的心思,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既然國舅爺不介意我的待客之道,那就請講吧。」

  高忱歪頭,看向少女姝然,一副柔情貴公子的模樣,惹人心神蕩漾。

  張姝然的臉更紅了,不知所措,可是多年當家做主的習慣,使她穩住了激動發抖的身子,連忙搗她哥,讓他待客。

  張斐然並不喜高忱,他為人乖張、囂張跋扈,他早已知曉,奈何身份不許,跟初夏一樣擠出假笑,拱手道,「請高國舅堂屋坐。」

  高忱這才滿意,得意的朝沈初夏斜眉。

  吁!沈初夏轉頭,故意裝沒看到。

  張姝然卻是一副痴心少女模樣,一會目懷柔情的望向他,一會兒又不好意的低眉垂眼,整個人已經不在狀態。

  要死了,要死了,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剛才在大街跑什麼呀,這不是害人嘛!

  此刻,沈初夏只是隨便一想,沒想到一語成讖。

  有時候,生而為人,活在這人世間,總有些緣份躲也躲不了,避也避不開,讓人痛苦一生。

  高忱此行就是為了她正在找的海鮮鋪子。

  「我有。」他說,「可以低價給你。」

  沈初夏淡淡的看向他,「我給別人找鋪子收佣金,都是用錢說話,不想承國舅爺的人情。」

  且他的人情是假,從此與她有關聯是真,他想幹什麼,那晚想殺人的目光,她可沒忘。

  「如果我非要給呢?」

  沈初夏假笑一聲,「那我只能找殿下給我作主了。」

  聽到季翀,高忱的臉色唰一下發青,整個人陰沉的能滴水。

  想威協她?大魏朝的廟堂,她雖不懂,可是大體上的派系,各派系之間關係如何,她總是知道一二的。

  與攝政王殿下形成對峙的正是高家,現在的小皇帝季璉就是高家手中王牌,在小皇帝不能親政之前,能讓乖張跋扈大國舅忌憚收斂的不是季翀本人,而是他手中握有的大魏朝幾十萬大軍。

  高家掌控文官與季翀手握軍隊相互平衡。

  自帶陰鷙眼神的高忱收回失態,似漫不經心的站起離開張家堂屋,緋色錦袍曳地,流光溢彩,富貴逼人。

  他一邊走,一邊勾起嘴角,「邀過功了吧,見到你爹了嗎?」

  真是怎麼戳人怎麼說。

  沈初夏淡淡而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高忱路過她時,伸頭靠近她耳側。

  嚇得沈初夏退後避開。

  「信不信,再後退一步,我就收購這房子。」他附在她耳邊,聲音很小,小到沈初夏差點沒聽到。

  見她不敢動了,高忱得意的揚眉,唇臉仍舊附在她耳側近處,「我相信,季翀能為你的小小鋪子作主,不過也僅僅如此了,以你聰明之舉,是不是已經試過美人計爬過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