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竅

  差點把老爺子氣死,沈初夏嚇得不輕,心虛的表決心:「我爹蹲大獄,我比誰都急,難道我不想救嗎?」

  是啊,誰都想救,不僅僅是救沈二郎,更重要是救出他,不管是在京城立足,或是重回家鄉彭成,沈家還能是從前的沈家。

  沈家人不說話,沈初夏要把話說清楚:「可咱們也得先見到我爹了解他到底有沒有與三王的人接觸,如果沒有,咱們拼死了也要救,可要是他真跟三王有關聯,就憑手段雷霆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不要說爹的結局,只怕我們也難逃一死。」

  「那……那……我們趕緊逃吧……」大伯娘嚇得貼到大伯身邊。

  「爹……」大伯也害怕,要是老二真犯了勾結罪,還真是要被誅連。

  要是老二真有勾結罪,天涯海角也逃不了,沈老頭強打精神抬眼:「老大,拿這十兩銀子,想辦法見到老二,要是……」那就不掙扎了,就等攝政王回來怎麼定罪吧。

  不誅連當然好,要是誅連,那也是沈家的命數,沈家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實,就這樣被沈初夏剖開了。

  見老二,沈家成也想呢,上次被騙了所有錢,連大理寺的門檻都沒碰到,拿著十兩銀,揪頭拔腮出了堂屋。

  沈初夏跟出來,頭卻被沈元氏按住,「幹嘛呢,想死啊,頭還沒包,傷口還在冒血絲。」

  她一把接過布頭,一邊走一邊繞扎,「大伯,等一下。」

  沈家成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老二家的長女,以前被弟媳婦管的縮手縮腳唯唯諾諾,沒想到幾天前死過一回,倒是變了,看著竟有幾分老二的影子。

  「咋了?」再像老二,也是個女娃子,能幹什麼,爹老了,他在京城又沒認識的人,沈家成很迷茫。

  「大伯,能找到人見到我爹麼?」

  往哪找,沈家成低頭看了眼手中十兩銀子,這可是她的彩禮錢,搖頭嘆氣,不知頭緒。

  「大伯,這錢能給我嗎?」

  「……」

  「我爹犯的事,應當他的子女盡力,你說對吧。」

  「……」這話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沈初夏嘻嘻一笑,順手就從大伯手中拿回十兩銀子,「大伯,咱們家要斷炊了,這二兩你趕緊去置辦些吃用,還有八兩,我想辦法去見爹。」

  沈家成看到又回到手中的二兩銀子,茫然又驚訝,「你……真有辦法見到你爹?」

  沈初夏指了指自己的頭,「被撞了一回,好像開了些竅。」

  這話說的沈家成目瞪口呆,啥意思,開竅?開什麼竅?想起她訛公差的銀子,沈家成下意識打了個冷顫,這孩子被鬼撐膽了?

  他想問侄女到底開了什麼竅,怎麼見到人,侄女卻轉身回了屋。

  「……」他想喊又沒喊。

  對二弟到底有沒有與三王勾結,沈家成無從得知,要是沒有,當然皆大歡喜,可要是有……那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力氣?

  半推半就,竟真讓十五歲的侄女去辦了,就算知道世道險惡,人心不古,他也無能為力。

  沈初夏接手救便宜爹之事,不是她想顯擺一個現代人有多優越,而是習慣掌控自己的命運,她不想被沈家再賣一次。

  搞定大伯,沈初夏回到堂屋,坐到桌前就是一頓猛吃,驚得沈家老夫妻半天沒合上嘴。

  一直等沈初夏塞了半飽,沈老太太才尖叫,「反了,反了,那家小娘子這麼沒規矩,長輩還沒吃,就敢上桌子……」

  堂屋門口,大伯娘、沈元氏、還有兩家大大小小八九個孩子,個個不敢置信的看向胡吃海喝的沈初夏。

  「莫不是被鬼上身?」最後,大伯娘半天愣了一句出來。

  還真相了!

  那又怎麼樣,鬼也要吃飯喝足才能救人,沈初夏一手撫頭,一手摸摸終於吃飽的肚子,要不是大黃牙今天來,沈家那捨得擺幾個菜。

  想到大黃牙那樣子,沈初夏一陣嘔心,老天,她什麼不想,想這玩意,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捂胃趕緊逃,門口,被一個小屁孩攔住了。

  小屁孩不僅攔她,還打她,「叫你貪吃,叫你貪吃……」他還沒吃呢,她竟敢先吃。

  這小子就是那小妾扔回來的孩子,沈初夏不好跟一個孩子計較,瞪了眼,繞開,心裡卻嘀咕,看來他那便宜老爹是個美男子呀,小男孩長得跟萌寵似的,叫人恨不起來,難怪沈元氏這麼輕易就接受了這個庶子。

  吃飽喝足,一覺睡到第二天,即便被又破又硬的木板床咯的渾身不舒服,沈初夏還是覺得整個人好多了,腦殼也不那麼疼能思考事了。

  怎麼才能見到爹呢?無權無勢,沒錢沒人,還真是件難事。

  一堂一表,兩個半大小子跟跟屁蟲似的跟在沈初夏身後,她知道為什麼,昨天碰瓷的五兩銀子震住他們了。

  「大表哥,啥早飯?」

  沈初夏願意靠近元韶安,不僅僅是舅家親的原因,也不是因為沈得志昨天告狀,讓她差點被沈老爺子打,甚至相反,她還感謝大堂哥,他把碰瓷的事情講開,她這個人行為方式也算坦露在沈家人面前了,以後行事只會更方便。

  為何不叫他,從各方綜合來評,大表哥比大堂哥活絡的多,往後,在『見爹』的漫長征途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沈得志勾了勾嘴,叫他也沒用,他爹為了省錢付房租,除了爺奶,沈家誰也沒早飯吃,姓元的是二嬸親戚,他們有胡餅,他們可管不著。

  「焦香的胡餅,好吃著呢。」一聽到大表妹要早飯,元韶安無比狗腿的獻上自己都沒捨得吃的早飯。

  沈初夏微微一笑,伸手接過,撕了半邊推過去。

  「你……你吃吧。」他想吃,卻又客氣的推回去。

  沈初夏手未動。

  元韶安嘿嘿笑笑高興的接過半邊胡餅,連忙與弟弟分吃。

  沈初夏也把半個胡餅分了一半,「小秋……」

  沈小秋正眼巴巴望著呢,聽到大姐叫,連忙跑到她身邊,「大姐——」高興的雙眼發亮。

  伸手就接大姐分的胡餅,還沒拿穩,就被另一隻小白手搶走了,「有吃的居然不給我,我要告訴爹,讓他打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