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在這一刻見到胡蕾淚眼婆娑的柔弱模樣,王桓內心無端端抽搐了一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頓了頓。
還是開口問道:「怎麼哭了?」
胡蕾這次沒有說是頭髮上的滴水,任由淚水在臉上流淌:「王桓,謝謝你,我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千紙鶴》更好聽的歌曲,直到今天晚上聽到這首《涼涼》,我真的好喜歡它,真的……」
王桓沒有追問原因,他看出胡蕾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忽然有點後悔將這首歌教給胡蕾了。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但王桓的心中頗不平靜,因為眼前看著柔弱但骨子裡透露出一股倔強的胡蕾和他印象中那個唯利是圖的女孩差別太大了。
坐了一會兒,他決定將心中的疑問問個明白。
「胡蕾?」
「嗯?」
「我想問一下,之前你為什麼會缺席林大的畢業晚會,還毀約了師大的畢業晚會?」
胡蕾抱著膝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是玲姐要求的。」
王桓問道:「玲姐是誰?」
胡蕾道:「就是我的經紀人。」
王桓道:「她為什麼不讓你參加?」
胡蕾搖了搖頭:「玲姐說以我的身價,參加晚會太掉價了。尤其是林大的晚會,一分錢都拿不到,所以她不讓我去。」
原來是經紀人的要求。
王桓有點明白了。
他皺眉道:「那你為什麼不據理力爭?你應該知道拒絕這兩場晚會,對你的名聲沒有好處。」
胡蕾表情黯然:「我爭不過她的。」
王桓不清楚她的私事,不好意思追問下去。
想了想道:「你現在還沒有畢業,為什麼那麼早就找了經紀人呢?過早找經紀人對於你沒什麼好處,反而你的自由會受到很大的束縛。」
胡蕾抬起頭,看向黑暗的江面。
「我知道的,但是玲姐不是普通的經紀人,自從母親永遠離開我後,便只有玲姐在了,所以她既是我的監護人,也是我的經紀人。」
王桓脫口而出:「那你父親呢?」
胡蕾眼神變得憂鬱:「我還沒出生的時候,父親就出車禍走了。」
王桓心猛地揪了一下。
片刻後,他才說道:「對不起。」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胡蕾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心碎。
王桓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猶豫了片刻,他才道:「胡蕾,很顯然,你的那個經紀人沒安好心,她只是將你當成了賺錢的機器,這次你回去後如果沒事,我覺得你還是儘早跟她脫離關係為好。」
胡蕾輕輕道:「我知道的,但是我沒辦法,畢竟無論怎樣她也養了我到成年,幫她賺錢算是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吧。」
「你,唉……」
王桓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麼傻得天真的人。
他想罵幾句。
可轉頭見到胡蕾黑暗中柔弱的身姿,他只能嘆了口氣。
「對了,除了你父母,難道你沒有其他的親戚了嗎?」他再次問道。
如果還有其他的親戚,或許能夠幫助胡蕾脫離經紀人的掌控。
「聽母親說,父親當年是孤兒……嗯,跟我一樣。而她當年是因為未婚先孕,家門顏面盡失,被掃地出門的。所以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親戚,或許母親那邊還有吧……不過都不重要了,既然他們當年將母親趕出門,而且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那麼算是斷了親情。」
胡蕾聲音平淡,似乎在說著一段跟自己毫不相關的故事。
王桓看著眼前的女孩,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完美演繹出《涼涼》這首歌曲了。
因為對於她來說,唱的就是她自己的人生。
雖然她沒有經歷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她父母經歷了,而且下場比《涼涼》歌曲中還要悲慘。
簡單來說,她父母經歷了悲慘的愛情。
而她,經歷了一生的涼涼。
王桓忽然想起,正是因為他代替了胡蕾的千盛商演,讓她在企鵝音樂平台上的歌曲被封殺,這才將胡蕾逼到了只能去夜吧唱歌的境地,然後不甘羞辱反抗而持刀傷人。
「幸好今晚在酒吧門口救了她,不至於讓胡蕾陷入絕境。」
王桓忽然感到慶幸。
他終於有點相信系統的運氣道具了。
如果不是他今晚遇到了胡蕾,將她從那些小混混手裡就出來,她的後果不堪設想。
想通了這些。
王桓心裡變得好受了不少。
這時候,由於經歷了車輛失控、水下驚魂,此刻的他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加上喝酒後勁湧上來,強烈的困意席捲了他,很快他就躺在草地上,呼呼睡了過去。
……
當王桓醒來的時候。
天色已經大亮。
但是太陽還沒有升起,只是天邊有著紅暈。
因為冰城的夏天,凌晨三四點天就亮了,但太陽要到早上六七點才見得到,而且一整天太陽升起的高度也就那麼兩竹竿高。
由於這個原因,所以王桓有點估摸不准現在的時間。
他從草地上爬起來。
忽然渾身一激靈,瞬間睡意全無。
胡蕾不見了!
他心中一驚,朝四周環顧一眼,半個人影都沒有。
看來她離開了有一段時間。
這時候王桓發現草地上有胡蕾用棍子劃出來的幾行字,上面寫著:「王桓,謝謝你,我去自首了,不會連累你的。」
這傻子!
王桓氣不打緊,一腳踢在草地上。
然後朝市區的方向跑去。
他記得很清楚,胡蕾這丫頭還赤著腳。
這條路,這個時間根本上沒有車輛過往。而且即使有車,王桓估計以胡蕾的性格也不會攔車去市區。
也就是說她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赤著腳走的。
果然是犟的可以!
王桓眉頭緊鎖,同時心中有點疑惑,按常理來說,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現在警察應該早就找過來了才對,為何沒有半點音訊?
「莫非,那幾個小混混並沒有報警?」
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昨晚的幾個紋身小青年,一看就不是啥好貨色。如果對方受傷並不嚴重,加上胡蕾是正當防衛,對方真不一定會驚動警察。
「但為什麼被搶車的那個修理工也沒有報警呢?」
果然是怪事連連。
順著沿江大道跑了大約半小時,累得氣喘吁吁也沒有發現胡蕾的蹤跡。
他估計很有可能凌晨自己剛睡著,那丫頭就離開了。
無奈搖搖頭,開始放慢腳步走路,在太陽初升時,終於遇到了一輛前往市區的小車,他連忙攔住對方,請對方幫忙載他一程。
開車的是個中年漢子,有著北方人的豪爽,見王桓是個學生,於是滿口答應。
二十分鐘後,王桓趕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透過車窗,剛好見到胡蕾一瘸一拐走進派出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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