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燭趴在陽台上不說話,明哩從行李箱裡拿起睡衣:「那我先去洗了?」
假裝看風景,實際屋外黑不溜秋一片的男人點點頭:「嗯。6⃞ 9⃞ s⃞ h⃞ u⃞ x⃞ .⃞ c⃞ o⃞ m⃞」
「真的不和我一起洗?」
「不!」
「唉,我還說我們互相搓搓洗刷刷,發揚一下中國人互幫互助的友好傳統美德呢,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吧。」明哩遺憾地嘟囔兩聲,進了浴室。
「……」
男人落在欄杆上的雙手緊緊握住,青筋乍現。
吹了一會兒冷風,將臉上的熱意降下去後,才回到屋內。
一進屋就聽到不怎麼隔音的浴室內傳來的水聲和唱歌聲——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噢噢。。。咕咕。。嚕嚕。。。」
南燭:「……」
你是掉水裡去了嗎?
「oiyiyoyi→oiyiyoyioyayo↗→↘oiyiyoyioyayo↑↗↗↗」
「你在唱什麼東西?」
「忐忑你沒聽過嗎?經典老歌了吧,我小小的改編了一下。」
「你這唱的和忐忑有什麼關係?」
「有啊,它是ai,我是oi」
「……」
「我剛剛其實是想放大悲咒讓我火辣滾燙的內心清心寡欲一下的。
但佛祖不渡窮逼,沒vip只能試聽。」
「什麼火辣滾燙的內心?你要燙豬心?」
浴室里傳來一聲哼笑,把問題拋了出來,「你說我為什麼火辣滾燙?」
「…………」
安靜幾秒後,屋外傳來空調按鍵的聲音和男人的冷哼:「空調給你調低了,16度冷死你。」
半個小時後,明哩裹著浴巾出來。
雖然她不算太高,但勝在身材比例好,前凸後翹腰又細,浴巾下一雙白嫩細長的腿踩著拖鞋「噠噠」走到男人面前。
南燭身體瞬間緊繃,進入戰備警戒狀態。
他往後退了兩步,在瞥見一抹白後下意識側過臉去,看向別處:「你,你幹嘛?」
「看我。」
「不看。」
「看我!」
「不看!」
「我穿著浴巾的,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就跟你說兩句話而已,又不是要展開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
哥們,你想哪裡去了?
別想了,耳朵紅的都能滴血驗親了。」
「……」
南燭先是眯開一條縫隙,確保面前的人正常裹著浴巾後,才緩緩睜開眼。
他儘量把視線上移到女人的臉上:「你想說什麼?」
明哩神情自然又正常,還帶著幾分無語:「就是明天……」
下一秒,她驀地將裹在自己身上的浴巾猛地拉開。
男人:「!!!」
他快速轉過身去,雙手捂住臉,聲音裡帶著慌亂和羞惱:「你幹嘛?空調開這麼低,你剛從浴室里出來,還不穿衣服,你想感冒著涼?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我裡面穿了睡衣的,這又不是在家裡,怎麼可能裹個浴巾就出來了啊?我就想逗逗你,看看你什麼反應而已。
南處名不虛傳啊南處。」
「………」
「快去洗澡吧,洗完到我床上來。」
「有病。」
男人想瞪她,但視線又不敢亂看,只好狠狠地哼了一聲,來表達強調自己的生氣!
他進了浴室,發現裡面還殘存著淡淡又甜膩的沐浴露的香味。
浴室內水蒸氣氤氳繚繞,還未散去。
是她剛剛留下的。
一想到這些水汽圍繞包裹著她的身體,而後又來包裹住他……
男人的臉又紅了一些。
他看向鏡子裡臉龐染上粉意連眼尾都被紅意浸潤的自己,抿了抿唇。
都怪這些水汽,好熱,都把他熱的臉紅了!
…
南燭這次的澡洗了很久,比在浴室里開演唱會的明哩還要久。
他就像是在精心準備一道菜餚的大廚,從採購到清洗再到烹飪擺盤上桌,全程認真仔細,又期待萬分。
只是這道菜,是他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在鏡子前將自己打量了好一會兒,確保無誤後,才套上浴衣,深吸一口氣後推開浴室門。
屋內安靜異常。
他抬眸,發現其中一張床已經起了小小鼓包,女人窩在柔軟舒適的被窩裡睡得很安心,臉上還掛著恬淡的笑容。
這次,像真睡,不像裝的。
南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是說在床上等我嗎?!怎麼自己就睡了?!
那我認認真真準備了這麼久算什麼?!
你說話啊!!!
他早該知道的,按照她的狗性子能按常理出牌才有鬼!
他睫毛輕輕垂下了,臉龐素白,沒有什麼其他表情。
不過那顆緊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說實話,他確實還沒準備好,而且兩個人現在還不清不楚的就做那麼親密的事的話…感覺有點太隨便了。
只是放心的同時,內心深處又潛藏著幾分失落。
紅毛海膽氣鼓鼓地走到床邊,最後還是忍不住看向隔壁床的女人,圓溜溜的腦袋從被子裡鑽出來,安靜下來後看起來溫柔又無辜。
還挺可愛的。
昨天晚上沒好好看,今天……多看兩眼。
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她什麼,看多了,也就那樣。
也就一般吧。
也不是特別好看,不如他。
不過是有一點點可愛啦。
還行。
勉強。
反正他也不是特別喜歡她,就一點點喜歡,指甲蓋大小的喜歡而已。
也不是非她不可,以後沒興趣了,隨時都可以丟掉!
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他……
男人盯著床上的人發呆,思緒神遊天外卻沒發現床上的人已然緩緩睜開了眼。
直到明哩打了個哈欠,發出聲音才把呆愣的某人拉回來。
南燭:「!!!」
「你又裝睡?」
「沒有啊,我在等你,但你洗太久了,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你等我?」
「對啊,不是說了嘛,讓你洗好澡來床上找我。」
「……」
「你洗澡洗這麼久?怎麼,打算把自己洗乾淨再送上來?」
南燭在她的注視下紅著耳朵,狼狽地移開了臉:「我,我一直洗這麼久好吧?我就愛乾淨,和你沒關係。」
「行行行。」
明哩倚在床頭,拍了拍旁邊的空位,暖光的燈光照耀在她明亮澄澈的眼睛裡,折射出碎光點點。
語氣溫柔繾綣,像是在邀請:
「要上來嗎?一起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