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彼端,容彰笑了,「當然是我們,現在。」
江南不明白為什麼容彰忽然要訂婚,兩人感情都沒有多少呢,這就要訂婚了,是不是太著急了?
「為什麼?」她道,這真的太過突然了。
「就是忽然想要有個人心疼而已。」容彰道。
江南想到了昨天自己的反應,的確太過的疏離了,可她又不能違心去做一些親昵的事情。
她不知道要怎麼跟容彰說,索性就沉默著。
「江南,是訂婚,又不是結婚。」他又道,聲音是他熟悉的溫柔。
「我知道,讓我考慮考慮可以嗎,我覺得訂婚是大事。」
她與他之間,離著訂婚很遠很遠,他卻在此時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好。」容彰應了。
江南掛了電話,回頭看到了謝清舟,他的眼神極其冷漠的看著她。
「訂婚,誰訂婚,你要跟容彰訂婚?」他問,聲音也與他的眸色一樣,像是淬了冰的刀一樣,寒氣森森的。
「我說會考慮。」
「你說你要考慮,江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一邊與我說著過往,一邊要與別人訂婚,你這是耍著別人玩,就覺得現在的我,你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是不是?」
有她這樣的嗎?
前一秒讓人覺得是有希望的,後面一秒直接讓人心死,真有她的。
謝清舟喉結滾動,壓著自己的情緒,不想發火與她說話,不想兩個人的見面總是以吵架或者不歡而散而收場。
「你要跟他訂婚,你是不準備考慮彎彎的感受了?」他問她。
「我沒說不考慮彎彎。」江南道。
她現在真的好煩,腦子也漿糊似的,容彰說要訂婚,她現在都覺得他是在說夢話。
謝清舟又讓她考慮彎彎,她瞬間頭都大了,她眉頭緊緊蹙著,煩惱的很。
他看著她這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只能咽了下去。
算了,不與她吵了,吵架也不能解決問題。
謝清舟離開了病房,江南只能徒勞的看著他的背影。
她深吸了口氣,躺在病床上,真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呀,家裡張沁跟蕭崇現在掰了,亂著呢。
她自己這邊也是,她兒子的事情還沒整明白你,就忽然被催婚了。
江南下意識的是不想告知容彰彎彎的事情的,不是有意瞞著他,就是單純的不想說。
她沒了辦法,只能給安寧微信,問她課程結束了嗎?
安寧前段時間,躲晏方旬,正好去了B城參加一個學表演的班。
如果學完了,就回來,家裡得需要她盯著。
發完了消息,她就跟躺屍一樣。
謝清舟拎著早飯再次回來的時候,就見著她沒什麼形象的,腳在地上,腰靠在床沿躺著,這讓他不由想起三年多以前,她在家裡倒掛著沙發上,露著一截腰的模樣。
其實,她有些小習慣跟過去一樣,沒什麼變化。
江南聽到動靜,看到他去而復返,倏地坐起來,捋順自己的頭髮,「你怎麼又回來了?」
「先吃飯。」
江南詫異了下,以為他走了呢,原來是買飯去了。
她「哦」了一聲,走至小客廳的茶几上。
早飯簡單,卻豐盛,她有點餓了,捏了個素包子在吃。
謝清舟因為她要訂婚,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這幾日事多,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沒休息好,稍稍有些頭痛。
江南坐在他對面,「你不吃嗎?」
「你覺得吃得下去嗎?」他抬眸看著她,看著她嘴裡塞得鼓囊囊的,倉鼠似的,盯著他看,他就替她犯愁,真是心大,她倒是胃口好,吃得下?
江南拿了個包子遞給他,「人是鐵飯是鋼,天大地大,乾飯最大。」
「你現在有心思反過來安慰我?」他嘴上嫌棄,卻還是接過她遞來的包子。
「吃完飯再解決吧,不然想問題沒勁兒。」她認真乾飯。
謝清舟也沒再說什麼,兩人算是相對愉悅的吃完早飯。
「你這個頭疼症,等有時間了,我給你介紹個老中醫調理一下,可管用了。」江南說,起身去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江南,如果你要跟容彰訂婚,彎彎就要跟著我。」
江南回過頭,「你是在威脅我嗎?」
「隨便你怎麼理解。」他現在沒有立場阻止她做任何事情。
江南抬眸望著他,眼神特別的不友好。
「我不願意你跟他訂婚,就是不許。」他的態度霸道了起來。
「你憑什麼?」她沒崩住。
「就憑你孩子的爸,你要與他訂婚,你可以試試,看我搞不搞破壞?」他說完,起身走了,順便還帶走了病房裡的餐盒垃圾。
江南不是沒發現,這話留在現在才說,其實就為了讓她好好吃早飯。
……
江南離開醫院時,又去了蘇行的病房,但是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給蕭崇打電話時,他的電話也打不通了,她只能先回家。
謝想想見到她,就衝過來,說張沁心情不好。
江南見到她,看到她眼眶都是紅的,腫的跟核桃似的,顯然是一晚上沒睡。
彎彎乖巧,陪著張沁。
「姑姑也沒早飯。」想想開口。
李嫂熱了早飯,江南端了一碗給她,「先吃飯,不是幾歲的孩子了,要注意身體。」呃
張沁握住江南的胳膊,「是江栩,還是……一種營銷方式。」
「是他。」江南說。
張沁的眼淚跟著落了下來,「真的是他,這些年……」
「沁沁,江栩回來了,也不值得你愛了。」雖然是她的親哥,她也這樣說。
這麼多年,她哥哥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了,張沁已經不是他的第一選擇了,或許他早已不復往昔了。
她與他隔著漫漫時光,很難走到一起吧。
「如果不是蕭崇,我與他或許不會分開吧?」張沁說著這種可能。
人總是這樣貪心的,對於沒有走過的那條路有濾鏡,江栩還活著已然是非常非常好的事情了,她卻貪心想要更多。
就算是她明知,再無可能,但還是忍不住的去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江江,我要怎麼辦?」她明明死心來的,認命了的,當有了他的一點風吹草動後,她的世界兵荒馬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