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點頭,看著他的眼神,別說多真誠了。
若不是了解她,他真就信了。
謝清舟心裡是難過的,他心心念念想要維繫的婚姻,她卻一心想要逃離。
以前她還想個法子,算計算計他,現在好了,她直接騙了。
離婚?
現在若不是他又哄,又纏的,她怎麼肯?
他看著她的眼,眼周微紅,目光氤氳如霧,很是好看。
或許為了表示誠意吧,她面前的彎了彎她的唇,他卻怔住了,宛若受到了命運之神的欽點。
氣氛這樣好,她的笑容也美麗。
謝清舟實在是不想在這樣的時刻煞風景,「我可以考慮。」
懷裡的人聽聞,攀著他的肩膀。
她的主動讓謝清舟背脊一麻。
這一夜,謝清舟格外動情,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不知饜足。
……
第二天一早。
美人在側的,生物鐘特別準的謝清舟賴床了,摟著她在床上膩歪。
江南並沒有那麼開心,只不過是想離婚,維持著面上的平和,沒有表現出來。
「我有點餓了。」
「我去做。」他道。
江南沉默了片刻,「我去吧。」
謝清舟愣了愣,還是同意了。
大早上的,她很是溫柔婉約,這讓他想起以前的日子,她大都是這樣的模樣。
這一刻,謝清舟很歡喜的,仿佛這就是他期待已久,又回到了她還愛他的時候。
江南的廚藝是不錯的,很用心,烹飪的菜品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他是後悔的,後悔在那麼久的日日夜夜裡,冷落她,也錯過了很多他精心為他準備的餐食。
江南穿好衣服,將落在衣服里的長髮勾出來。
她的髮絲像是綢緞那般絲滑,帶著淡淡的幽香。
謝清舟覺得很迷人,從背後擁住她,「你的味道,我再也不會忘記了。」
江南一怔,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記得,兩個人上床的時候,大概就認出她了吧?
那個時候的話,她與他的結局會不會不同呢?
只不過,人生從來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好了,我去做飯了。」
謝清舟躺回床上,甚至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抱著她的枕頭。
他喜歡這樣的日子,平淡無事,歲月靜好。
……
江南在廚房裡忙碌。
她喜歡中式的早飯,或許留學的緣故吧。
國外的飲食到底是不喜歡,她喜歡中餐。
謝清舟也是,在飲食習慣上,兩個人還是有些相似的,除了他不太能吃辣之外。
曾經,為了討好他,她忙碌,卻也去烹飪班學習過。
後來,一直練習,廚藝還好。
紫菜雲吞湯,加鮮蝦鍋貼,雞蛋。
謝清舟下樓來,看著桌上的早飯,「你做的早餐,我很喜歡,比薛阿姨做的還要深得我心。」
江南抬眼,望著他,「你愛的時候,跟不愛的時候,可真是判若兩人啊。」
現在又是誇獎,又是提供情緒價值了?
「人,終究是要改變嘛,是吧?」
江南沒再說話。
兩個人靜靜的吃早飯,他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考慮好了。」
江南聽聞,還給他剝了一個雞蛋,「那……離婚協議,你簽一下?」
她的聲音極其的溫柔了,不讓他牴觸了。
謝清舟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溫柔的語調,若不是「離婚協議」四個字,太刺耳了,他以為她在說情話呢。
「我簽不了。」
江南疑惑望著他,聽到他說扔進垃圾桶里了,江南笑了笑,「沒關係,我再打一份。」
「我考慮好了,我還是不離婚。」他說,看著她的眼。
謝清舟就看著那個溫柔笑意的女人,笑容慢慢的消失,然後站了起來,用力的將早飯掃落在地。
謝清舟預判到了,搶救到了他自己的那碗雲吞湯,跟餐盤裡的鮮蝦鍋貼。
「謝清舟,你這就是詐騙。」
江南氣得上了樓。
她心裡很難受,明明他劣跡斑斑,她竟然相信了他!?
男人床上的話,果然是不能信的。
她坐在電腦桌前,安寧打電話問她怎麼樣了?
「還那樣……」
安寧著急,「怎麼辦,你不答應,他也不放你出來啊。」
江南手指抓了抓發絡,「我知道。」
想到昨天,江南覺得難堪。
以前,做生意的時候,她是很不屑女人用自身的優勢去達成一些目的的。
昨夜,她就做了。
可是她這個獵物,哪裡比得上獵人精明呢?
所以她很挫敗。
「他如果對你很好、很好,你也不考慮他了嗎?」安寧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
江南的早飯吃了沒兩口,就跑到樓上,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裡。
謝清舟不能真的將她困在這一方小天地里,他也做不到,像蕭崇那樣,折斷她的羽翼,強硬的留在他的身邊,只是困住了人,也得不到心的。
現在這一切的都是手段,是讓她不要離婚的手段。
只不過是他看重了,微風廣場重新開業剩下不是很長時間,她不得不妥協而已。
可是看江南的狀態,她沒有服軟妥協的狀態。
所以他還得想別的辦法。
十點鐘,他去敲門。
回應他的只有一個「滾」字。
謝清舟嘆息,「江江,我帶你出門,好不好?」
他沒有得到回應許久,他很有耐心,就站在門外,房門終於打開了。
「謝清舟,我現在是你的小貓小狗,對吧?現在你要帶我出去曬太陽了?」
謝清舟沉默的看著她半晌,「你要不要去?」
「我當然要去。」她說,然後又關上房門,想給楊知發消息,她想跑。
只不過,消息沒法出去,她就泄氣了。
她安安穩穩的跟著他出去了。
謝清舟提著一個行李箱,顯然是要出遠門的。
江南一句話都不想說,態度擺爛。
謝清舟也不惹她。
當車子遠離海城的市區,往山里去的時候。
江南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裂痕,她四下張望著,覺得這路是熟悉的。
只不過,她終究是沒有開口問什麼。
直到到了地方,中式酒店的門口,秦霜跟李嫂在等她。
江南看到媽媽,多少有點委屈了,就很用力抱著她。
秦霜輕輕拍著她的背,「你不是來工作嘛,小舟就讓我來跟著度假,上次這個地方,我沒待夠。」
「沁沁呢?」
「沁沁跟你哥哥,在裡面辦住房手續呢。」
「哥哥?」江南蹙眉。
「就是沁沁的男朋友哇。」
江南略略無語,沉默了半晌,「媽媽,您是讓我叫蕭崇叫哥哥嗎?」
「對,就是小崇。」
小崇?
那個非常有名的軍huo上,她媽叫人小崇?
正說著呢,蕭崇牽著張沁出來了。
「嗨,妹妹。」
江南冷笑了一聲。
秦霜責備的看了江南一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呢,小崇很早父母就過世了,我第一眼見到他,就很喜歡他。」
江南呵呵一笑,什麼也沒說了。
到了這兒,正好午餐時間。
這家酒店的餐飲很不錯,飯桌上,秦霜對謝清舟跟蕭崇那可是一碗水端平,小舟多吃點,小崇多吃點的,一頓飯下來就沒停下來。
蕭崇很會演,一口一個謝謝乾媽,說的跟真事兒似的。
江南早上被謝清舟氣得沒吃,中午,被蕭崇噁心的胃口也不好,沒吃兩口。
飯後,江南送媽媽回了房間。
江南知道謝清舟的意思,畢竟他看過她的計劃。
他還是要找一找南修先生,商議珠寶賽的事情。
而謝清舟跟蕭崇在院子裡抽菸。
「你的招兒那麼好使,你玩囚禁這一套?」
謝清舟很不喜歡「囚禁」這個詞,「你中文不好,別亂說話。」
蕭崇冷笑,「謝總,當時你在北城的時候說,給張沁距離與空間,小別勝新婚什麼什麼的,就能得到她的心,你自己都搞不定自己老婆,敢教別人?」
「不管用?張沁對你的態度,可明顯比以前好很多了,知道嗎?我這叫醫者不能自醫。」謝清舟道,他也極其煩惱。
誰讓他的謝太太,這麼難取悅啊!
她再不答應,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