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滄海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正坐在輪椅上,處理弒神會傳遞過來的各種消息。
小九趴在他旁邊,看他處理不斷的在各種紙張上的寫字,而後轉瞬消失。
同為傳承無數年的組織,弒神會雖然不能同邪神教那樣信徒遍天下,構建一張極為強大的情報網。
但弒神會以其自身特性,組織內往往都是智商相對較高的人,掌握一定的帝國資源。身份和地位都比邪神教成員分布要高。
因而對於情報的分析,雖然做不到邪神教那樣,但也建立一套體系。
「寧燦明明把你的腿治好了,為啥你還要坐在輪椅上。」一旁的小九問道。
元滄海腿好的事,他只讓父親元皇和母親雲白筠知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甚至連元初夏都沒有告訴。
一則是元滄海習慣藏拙,二就是因為一些考量。
「因為有些事,寧燦沒有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但是覺得我比那些東西更重要,所以我就更不能給他製造麻煩。」
元滄海摸了摸小九的頭,小九頓時露出享受和開心的表情。
帝都來的兩大學院的師生,連同後備官員,以及熾鳳軍團,都已經歸於寧燦執掌,聽他調令。
而在這個過程中,在元滄海和元啟的默許甚至推動下,元城的守備軍,甚至諸多強者,也逐漸交由寧燦執掌。
這是元家對他的支持,而元城的諸多勢力對此並沒有意見。
但這一切有個前提,元滄海是個廢物的前提。哪怕再才華橫溢,他雙腿殘廢,無法修煉,這就是廢物。
但如果他正常了呢?
那就難保元城不會有一部分人轉而支持他,或者對寧燦懷有二心。
元家萬年的經營可不是假的,但凡有點希望,多的是願意為元家赴湯蹈火的人。哪怕元滄海並不需要。
很多時候,個人會被群體情緒綁架,為了避免這一點,也為了避免影響到寧燦,元滄海只能繼續裝一段時間了。正好他本人也喜歡藏拙。
至於為什麼沒讓元初夏知道,這就是當哥哥的一點私心了。
自己妹妹在和寧燦的相處里,已經很弱勢了。元家作為後備沒能給她帶來太多底氣,那還是讓她不知道為好。
小九裝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實際上完全沒明白。她只覺得,既然元滄海不說出去,那肯定他的理由。
忽然天上有煙火綻放,璀璨絢爛的照亮夜空。元滄海和小九一起抬頭,看向漫天煙火。
「好漂亮。」小九愣愣的看著,嘴裡呢喃著說道。
元滄海看了小九一眼,問道,「你喜歡?」
小九點了點頭。
「改天給你也來一場,不過得要一點時間。寧燦把元城的煙花都包了,就算生產也需要一些時間。」
元滄海輕聲說道,「只是,相比於轉瞬即逝的煙花,它被賦予什麼意義才是最重要的。」
「意義?」小九不明白的看向元滄海。
元滄海輕輕一笑,低頭吻在小姑娘的額頭。
「這樣的意義,你能明白嗎?」
小九摸著自己額頭,還不是不太明白,於是她起身,然後俯身吻在了元滄海的額頭。
「這樣的嗎?」
「也算!」元滄海將小狐狸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小九便很溫順的坐在腿上。
「可惜,寧燦不明白。一場煙火再怎麼絢爛也只是一瞬,如何將這一瞬變為永恆,他卻沒有去想。」
元滄海搖了搖頭,這些天寧燦的努力他看在眼裡。但與其說那些是努力,倒不如說那是寧燦在投石問路。
精心設計了每個場景,足夠浪漫,卻缺乏最重要的打動人心。
小九雖然聽不明白,但是莫名覺得元滄海真厲害。
「那你告訴他不就好了,那個寧燦是有點憨憨的。」小九拱了拱鼻子,心裡還在想上次寧燦一個眼神把她瞪的不能動彈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又不是吵架,如果這些也要別人來說,會少很多的樂趣的。」
元滄海輕輕搖了搖頭笑道。
天上煙火落幕,夜空仍舊是那個夜空。煙火雖然絢爛璀璨,但是太過短暫。
如果沒有那些附加永恆意義,如何能讓人再次抬頭的時候,記住那些煙火?
短暫的煙火只是一個插曲,即使是小九,此刻回憶那場煙火,也只會覺得元滄海那個吻更記憶猶新。
元滄海繼續處理弒神會傳遞過來的消息。
忽然,他的手頓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片刻後,他在紙上寫道:將消息轉交一份給寧燦,以弒神會會長的名義。
寧燦和元初夏分道揚鑣之後,到是並不氣餒。投石紋路就要有投石紋路的耐心,寧燦並不心急。他在想,明天該用什麼方式就好.
他看得出來,元初夏其實挺喜歡那些浪漫的,但似乎總是沒有烘托到一個點上。
「女人心,海底針啊。」
寧燦搖了搖頭, 忽然面色一變。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裡,手上掐著一個黑衣人的脖子。而對方雖然蒙面,卻遮掩不住眼中驚色。
「弒神會?你們找我幹什麼?」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殺手特有的意味,寧燦皺著眉說道。
三教之中,弒神會他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
唯一的聯繫,就是他們的前任會長弒神決一。但也僅限一起對付雷神並肩作戰過,算不上多熟。
「奉會長之命,來給寧武王送一份情報。」這名弒神會的人說道。
寧燦在元城和雷神一戰,以及之後卻在帝都的一戰,戰力漸漸被熟知。本來應該被帝國封王,但帝國現在情緒混亂,因而直接稱為武王。
寧燦雖然覺得不太好聽,但也沒有太在意。一個稱呼而已,只要不是稱呼他為劍王就行。
結果對方遞過來的紙條,寧燦第一時間以為這是秦沫的消息。
但當他打開紙條,看了一眼後,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下一個瞬間,這名弒神會的成員,赫然發現寧燦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恍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現將他擒住,又忽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