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經歷夠多的寧燦已經漸漸明白,當初帝都那個局,以及龍帝的用意。
為了讓他脫離帝國。
以前寧燦修為低,不曾接觸帝國太多。眼中看到的,便以為帝國安穩,一切井然有序,龍帝國會繼續千年萬年的長存下去。
不出意外,那之後,寧燦會為龍帝國立下無數功勞,最終位極人臣。
也就這樣了,最多再受人敬仰。
但實際上,這個帝國經歷一萬年,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池城的經歷以及星外天的經歷告訴寧燦,這個世界早已人心浮動,各種思想和選擇充斥著這個帝國的每一寸血液。
統治者已經無力回天。
沒有帝國能夠長存不朽,時間是一切的敵人。再好的制度隨著時代變遷和人心浮動,都會出現問題。即使始帝龍皓晨做了太多布局,維持這個帝國。
這個帝國也終有一天,會轟然倒塌。
寧燦若身在其中,因為重情義的性格,終有一天會為其所累。
如果只是一個至尊級天賦就算了,能夠為帝國續命一段時間。但寧燦當時展現的天賦太強太強,無論是戰力還是修煉速度。
給人的感覺就是,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於是,龍帝當時聯合五皇子龍權布局,就是想讓他脫離帝國這個泥潭,至於更深層次的謀劃,寧燦暫時還想不到。
那么元城這次呢,也是帝都的人在布局嗎?他們在謀什麼呢?
寧燦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他需要找一下其他的外置大腦,聽一聽稿件。
如果雲川在這裡就好了,那傢伙的雖然詭異,但確實強。
除此之外,還有邪神使。他仿佛什麼都知道一般,邪神教優秀的情報系統,再加上邪神使的閱歷,世上的事在他面前,基本上洞若燭火。
寧燦找到邪神教在元城的分部,想要尋找邪神使。
「邪神已經離開了,臨走前他說,如果客卿大人問起,就說他已經去了帝都。」
邪神使曾經給過寧燦一枚戒指,讓他在邪神教有些特殊地位。
「去了帝都?還特地跟我說一聲,搞得好像在提醒我什麼一樣?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嗎?」寧燦眉頭皺起。
隨即她以客卿的身份,要來了邪神教帝都最新的情報。
情報很是詳細,記錄了帝都大大小小的每件事。
然而,情報是七天之前的。
寧燦人都傻了,你邪神教號稱普遍天下的情報網,時效性就這?七天?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你們趕過去聞粑粑嗎?
「若是有重要的消息,我們會有私密的通訊設備。除了那些之外,基本都是當做一個新聞看待。」
邪神教的人員笑著說道。
這一點寧燦倒不驚訝,帝都也有專門負責傳遞重要消息的通道。
「那有沒有什麼重要到,專門用通訊設備傳遞的消息?」寧燦問道。
邪神教分部的小姐姐微微一笑,正要說什麼。
元城的上空忽然出現無數空天飛船,如同飛鳥群一般,密密麻麻的分散在天空。每一艘空天飛船上,都掛著天樞和天權學院的標識。
以及,帝國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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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西南群山中,山川錦繡,風景秀美。
正值落秋時節,龍亦璇和元初夏走在林蔭小道上,有落葉紛紛,隨風飄落。遠處,便是群山聳立,隱沒於雲層之中。
龍亦璇側頭看著這樣的景色,眼中卻並沒有多感興趣。
絕美的臉上有著淡淡的落寞和思索。
她穿著一身黑衣,修長透著絲絲成熟韻味。這是長公主喜歡的裝飾,她喜歡黑色的服飾,裝扮偏向於成熟。
公主則偏向於活潑可愛。
此時,是長公主主導身體,按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公主主導,但是她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
元初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她出來,還特意不帶寧燦。
「也就是說,本質上,你和公主其實是同一個人,但是分離出了不同的性格,這樣說不對,你們各占據了一個人性格的不同面?」
元初夏說道。
龍亦璇點了點頭,有些苦惱。
「大概和天賦有關,光暗兩種元素各自主導了一部分身體,導致性格分裂。我占據了性格中全部的高傲,冷漠。令人接近。」
「妹妹則占據了性格中溫柔,可愛的一面。」
龍亦璇說道。
其實不止如此,長公主占據性格中偏向冷的那一部分,同時性格中也有主見,決斷。在面對危難之時殺伐果斷的性格。
而公主雖然溫柔,體貼,性格中也有著沒有主見,遇事拿不定主意,喜歡依賴寧燦這樣個人負面性格。
只是寧燦很喜歡就是。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元初夏點了點頭,雖然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好好一個人,會因為天賦分裂成兩個人格。但事實就在眼前。
「那你們還能融合嗎?再次成為一個人?原本的那個人?」元初夏問道。
長公主停下腳步,臉上有著些許惶恐。
「我不知道,只是,融合之後,我還會是我嗎?」龍亦璇自言自語的說道,聲音里有著明顯抗拒。
元初夏有些默然。
時至今日,這個身體裡的兩個靈魂,早就已經不是最初分裂的那個樣子了。
公主不是已經學著承擔責任,堅持要在星外天學著堅強嗎?
而長公主,如果她繼承的性格,有她說的那麼純粹,她也不應該會有猶豫,落寞這樣情緒。更別說,還學著她妹妹那樣的溫柔。
她應該一路高歌猛進,像一個戰神一樣高高在上,不會有任何凡俗的情緒。
她應該承受萬眾敬仰,而她本人則活的像一個符號。她是一團火,一把劍,一座神像,唯獨不會是一個人。
那麼,是什麼讓她嘗試去做出改變的呢?
寧燦!
「也不是一定要融合,你喜歡寧燦對吧?他還不知道,去找他表白就好了!」元初夏說道。
元初夏嘆了口氣,她還在等著寧燦追求她呢,居然先鼓勵其他人去追求寧燦了。
想起寧燦之前為她為元家做的一切,好像追不追求,又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