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城肅穆。
一切娛樂活動場所都在今天關閉，人們統一穿著黑色衣服，神色肅穆。
帝都的街道此刻乾淨整潔，士兵們各自懷抱著犧牲戰鬥的銘牌，或是衣服。
除了士兵，還有學院弟子。
前往各個戰場支援的學院弟子，同樣犧牲不少。有一些能夠帶回遺體，有一些只能永遠的躺在戰場。 ✹
也只剩一些遺物，能夠代表他們參加這場犧牲者的祭禮。
道路兩旁，是沉重肅穆的民眾。
世界安靜而悲傷。
寧燦穿著一身黑色禮服，代表天權學院走在最前方。和他一起的，還有元滄海，和諸院的天驕。
慕水瑤，沈孤雲，武安國，何如來，雲千帆......
諸院的這一屆學生領袖，除了天斗學院外全部在場。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各個小學院的天驕弟子作為代表。
寧燦看了看四周，心中感動動容。
也許這個環境感染力太強，也許是寧燦本身就這些感到共情。
毫無疑問，他確實沉浸進入了這個氛圍里。
為這場戰爭感到難過，為無數戰士的犧牲感到痛心。
為什麼一定要有人站出來，才能保證歲月靜好？為什麼一定要有人犧牲生命，才能維持和平安穩？
因為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曾善良。
無數的遺體和遺物，會被運送到烈士陵園，埋在裡面。
他們的名字，則會被刻進帝都靖靈殿，供後人瞻仰。
「不忘烈士的犧牲，是這場祭禮的原因。」
「銘刻戰爭帶來的傷痛，才會知道生命的可貴！」
「我們從來不曾喜歡戰爭，但我們清楚的認識。只有反抗才能避免更多的犧牲！」
一位又一位代表為這場戰爭發言，是總結，是慰藉，是不忘過去，是展望未來。
元滄海說完之後，是寧燦上去。
她看起來似乎也有被沉重的情緒感染，情緒有些不太好。
在上面說的話，都是寫在稿子上的，都是事先寫好的，寧燦手裡也有一張。
「你說，說這些話，真的有用嗎？」寧燦輕聲問道，似乎在問元滄海，又似乎在問自己。
沒等元滄海回答，寧燦起身走向高台。
這種戰後的精神鼓勵，很有意義。能讓迷茫的人找到方向，能在軟弱的人心中種下一顆堅強的種子。
但千萬年來，九州民眾在戰爭中不斷思考。
思考戰爭的意義，於是放下軟弱，為了不再有戰爭；理解生命的珍貴，所以不懼生死，為了不再有犧牲。
寧燦站上高台，看著下方民眾沉重的面容，他知道那些說爛的了精神鼓勵對他們用處已經不大了。
或者說，精神鼓勵這種事，九州民眾聽的太久了。
那些話，不能讓死者復生，也不能讓日後的犧牲減少。
「你們之中，有人認識我嗎？」寧燦大聲問道，聲音透過喇叭擴大，讓所有人聽見。
戰士們和民眾們抬起頭，看著高台上的身影。
有的人認出來了這是帝都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天驕，天賦卓絕，橫掃諸院學生領袖。
更多的是沒有認出來的，在這肅穆的氣氛下，感染出的淡漠的眼神看著寧燦。
等著他說完一句精神鼓勵，然後換下一位。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認識，但是沒關係，以後會認識。」寧燦表情平靜，認真的仿佛在訴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因為戰爭，會在我們這一代終結。由我終結！」
寧燦輕聲說道，平靜的話語卻宛如驚雷炸響在帝都。
人們愣愣的看向寧燦，片刻後，平靜的目光中逐漸燃起名為希望的火焰。
元滄海看著高台上的那道身影，眼中是高興，和驕傲。
無數學院弟子看著寧燦，眼中逐漸升起一股狂熱。
那道身影，讓他們不自覺的想要追隨。
「哈哈哈，說的好！不愧是寧兄弟，就是這股魄力！」蘇言激動的低聲吼道。
「是他的話，或許真的可以！」雲川目光明亮的看著寧燦。
「我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子了！」正關注這裡的諸位大佬，相互交流著說道。
寧燦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一定會有很多人不屑，沒有關係，他會證明他有說這話的資格。
不是沒有人嘲諷寧燦，但更多的人是支持，以至於嘲諷的聲音都被蓋住。
所有人都已經沉寂太久，面對戰爭，迎接戰爭。萬年仿佛一個輪迴。
萬年在戰爭中苦苦掙扎，所有人都已經吃過太多精神雞湯了，他們都很清楚這場戰爭的本質，他們為此感到疲憊。
現在，有一個少年，站在高台跟他們說：「我會終結這場戰爭！」
是真是假又如何？
我們願意相信就行！
軍方，一些士兵看著那道身影，低聲說道：「他會帶兵去星外天嗎？」
「我想到時候加入他的軍團。」
「那就說好了，一起？」
寧燦之後，是何如來，「算了，我就不上去了。」
何如來苦笑著拒絕上台，越是看著寧燦，他就越是感覺到差距。不單單是天賦上，更是在魄力和格局上。
九州戰爭最初，也有人喊過這樣的話，但最終沒有做到。
時間推移，越是到現在，人們便越是明白異族邪魔的可怕。
即使是何如來，他的想法，到現在也就是為九州做出足夠的貢獻，最好能夠轟轟烈烈的死在星外天戰場，才不辜負一身天賦。
而寧燦，在所有人不敢說的時代，站出來說出來了這句話，他就是牛逼。
不管真假，不管寧燦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在人們逐漸對戰爭感到無力，對勝利不抱希望時，他能夠站出來，無懼質疑。
他就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天驕。
「陛下？」侍衛看向龍帝。
各代表講完之後，是由龍帝出場進行戰爭的總結。
會是一個很長的演講。
「不去了，沒有必要再去了。」龍帝笑了笑臉上滿滿都是欣慰。
說千百句話，如何抵得上這一句話呢？
沒有人認為寧燦真的有這個能力，萬年的戰爭哪裡是一個天賦卓絕就能終結的。
人們要的，是這股氣勢。
城外，一個白衣停住腳步，仰頭看著城門，躊躇不前。
「幹嘛不進去，是你的話，進去應該不會有事。」白虎蹲在不遠的巨石上說道。
「一般時候進去問題不大，這個時候進去，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