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四手，宋傾城敗興而走，喬微對趙蓉妍剛才幫她說話，十分感激。
趙蓉妍沒所謂地擺擺手，「宋傾城這種人，你不用給她好臉。賤得要死。」
喬微輕笑，趙蓉妍捂嘴，「不好意思，我說話比較粗。」
喬微說：「不會，我反而覺得趙小姐很爽快。」
趙蓉妍說：「我以前也是像你這樣。可能我的淑女品德都長在腿上了。腿沒了，人的素質也沒了。」
喬微輕頓，面色如常，「怎麼自在怎麼來。」
換在平時，趙蓉妍說這種話，對方會有兩種應對，要麼尷尬的笑笑然後離開，要麼虛偽的恭維，「怎麼會呢，趙小姐這是真性情。」
喬微這種回答，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眼神清澈，沒有任何同情和惋惜，不卑不亢，對趙蓉妍也沒有恭維。
趙蓉妍微微挑起眉梢，笑容更大了一些，「小妹妹，我很喜歡你，以後你可以叫我二姐，二姐罩著你。」
喬微掩唇笑笑，「那先謝謝二姐。」
「微微，你在這呢？」周北暄扶著司妙走了過來，司妙的目光落在喬微身上，小聲說，「剛才看見了宋傾城，她沒怎麼你吧？」
喬微搖頭，「沒事，幸虧有趙小姐幫忙。」
趙蓉妍不動聲色地打量司妙，隨即看向周北暄，「老周，我剛才幫了你老婆的閨蜜。這次的項目，我要多三個點。」
周北暄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冷淡開口，「獅子大開口。」
趙蓉妍沒所謂地聳肩，摟住喬微的胳膊，「我這人沒什麼道德，你不同意，我就跟小喬妹妹說你的壞話。不過我可警告你，女孩之間可沒有秘密，小喬妹妹可是會告訴你的老婆的。」
喬微和司妙對視一眼，被趙蓉妍的操作整得有些懵。
她跟趙蓉妍也是初次見面，對彼此的性格並不了解，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對方是說真話還是開玩笑。
喬微有些為難，真要因為她，影響了司妙和周北暄的感情，或者影響周北暄的生意，那真是難辦了。
周北暄無奈，「她倆還小，你別逗她們。會當真的。」
趙蓉妍轉頭看了眼喬微，見喬微真的很擔心的樣子，繃不住笑了，「別擔心，工作的事，我早就跟老周談好了。我故意這麼說，是因為——」
她掀起眼皮又看向司妙，「因為我以前喜歡周北暄，看見他要娶別人，心裡不爽而已。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趙蓉妍俏皮地挑了一下眉梢，「不好意思，鬼門關走過一趟回來，我就不管別人的死活了。」
司妙反倒覺得趙蓉妍有幾分豪氣，一點也不做作。
當年她追周北暄的事，司妙在之前做功課攻略周北暄的時候，也了解了一些。
兩人最後沒走到一起，有人說是因為趙蓉妍的腿。
有人說，是因為周北暄根本就沒看上趙蓉妍。
不管是哪一種，趙蓉妍現在活得實在瀟灑。
「沒關係。」司妙說，「與其內耗，不如發瘋。」
周北暄到底是顧忌司妙的胳膊，最後給司妙和喬微他們開了包間吃飯休息，沒讓司妙跟著一起出去交際。
司妙還主動邀請了趙蓉妍一起。
她的保鏢也跟著，全程一句話不說，一直在給趙蓉妍布菜。
保鏢是那種很帥很man很酷，是司妙以前畫過的主角類型，愛美之心，她多看了幾眼。
趙蓉妍捕捉到司妙的目光，笑著說：「這是我的生活助理兼保鏢。」說著，她手撫上阿男的手背，輕輕摸了一下，「24小時的那種。」
這話說得直白，連喬微也聽明白了，兩人的關係比較曖昧。
趙蓉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話題一轉，「在我來看，男人，就應該拿來用，是消耗品，不好用了就換一個。」
……
趙蓉妍也沒有待太久，後來被商業夥伴叫走去應酬，走之前還留了喬微和司妙的聯繫方式，說以後常約。
喬微和司妙吃飽喝足之後，就到外邊散步消食。
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意外看到阿男正在草叢裡蹲著餵流浪貓，他帶著手套，表情跟剛才的撲克臉完全不同，十分溫柔。
沒多久，趙小姐出來，阿男趕緊摘掉手套扔掉，又換上冷酷的表情，護送趙蓉妍離開。
司妙感嘆一聲，「等我有了錢，我也像趙蓉妍一樣，瀟灑。今天邊牧，明天德牧，後天再換大金毛。」
喬微聽得一頭霧水，怔怔看著司妙，「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養狗了。」
司妙嘖了一聲，「你懂什麼？現在流行用狗來形容男人你不知道？像阿男這種小狼狗，是姐姐的最愛。」
喬微地鐵老頭看手機表情，「懂不了一點。」
……
趙蓉妍回到別墅的時候，臉色很冷，踢掉鞋子，坐到沙發上，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腿。
阿男很自然地蹲下來，趙蓉妍便順勢將腿翹到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沒什麼表情，幫趙蓉妍脫下假肢。
趙蓉妍冷眼看著他的動作，「阿男，我對你好嗎？」
阿男沒抬眼，「很好。」
趙蓉妍，「撒謊。我在外人面前那麼說你，你不應該生氣嗎？生氣就走，我不會攔著你。」
阿男將假肢小心翼翼地放到一邊，然後幫趙小姐按摩她的腿，動作很輕柔，迎上趙小姐的目光，「真的很好。還有，我需要工作養活自己，我不會走。」
阿男的眼睛漆黑，清澈沒有一絲雜質，趙小姐的心尖一軟，但語氣還是硬邦邦的，「你的手很冰。」
阿男的手一點都不冰，相反，他的掌心總是比趙小姐的腿高一兩度，幫她按摩的時候，她很舒服。
「對不起。」阿男將手伸進衣服，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了暖，又輕輕碰趙小姐的腿，問，「好點嗎？」
趙小姐撇開頭，「我要洗澡。」
「嗯。」阿男抱起趙小姐，走到浴室，恆溫浴缸中早就放好了洗澡水，阿男很輕柔地幫趙小姐脫去衣服，又小心地將她放進浴缸。
趙蓉妍眼睛望著天花板，往事一幕幕湧上來。
她剛出事的時候，周北暄找她談過，甚至拿出很大的誠意，要給趙蓉妍賠償。
這件事跟周北暄沒關係，趙蓉妍也不稀罕賠償，只是笑著流了眼淚，「周北暄，你現在更有理由拒絕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