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跟保羅接觸的不算多，但對他的印象不錯。
在黃城，保羅幫過喬微兩次，第二次，要不是保羅，喬微這會兒可能就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會在這？」喬微高興地問。
保羅臉色卻不怎麼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姐姐，想跟你商量點事情。」
說著，保羅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圍，喬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的樹下，有兩個人正在往這邊看。
在看到喬微看過去的時候，那兩人又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喬微心中一凜，聽到保羅說：「別害怕，那兩個，是江庭西給你安排的保鏢。」
給她安排的保鏢？她竟然不知道。
不過，江庭西一定有他的理由。
喬微想了想，「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保羅頓了一下，也沒說別的，單刀直入，「姐姐，念在我救過你的情面上，就放過阿男哥和趙二小姐吧。」
喬微茫然，「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保羅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深沉的樣子，與他的年齡嚴重不符，「趙二小姐跟葉家合作，現在葉家垮了，江庭西在跟她秋後算帳。」
他越說越急，不由得上前兩步，已經超出了社交距離，給喬微造成了壓迫感。
她本能地往後撤，她的動作提醒了保羅，對方抱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你和阿男、趙蓉妍是什麼關係？」喬微冷眼看著對方。
保羅決定不再隱瞞，「我是阿男哥一手帶出來的打手，上次在黃城，我是受阿男哥的安排，暗中保護你。」
喬微反應了一下，「所以，在地下通道，真的有人跟蹤我，而你也不是偶然出現在那。在黃城山也是，從我抓走，你就一直在跟蹤抓我的人？」
保羅沒說話，只點了一下頭。
喬微失笑，「你是怎麼知道會有人要對付我？是你們利益不均？就像這次算計江庭西一樣？」
保羅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知道也不多，「我不清楚具體牽扯是什麼，我只負責執行。」
他不過是個小人物，哪裡知道高層的事。
「姐姐，你還不知道，葉震哲腦梗進重症了，生死未卜。」
保羅無疑在暗示什麼，喬微有些反感，警惕地看著對方，「江庭西是合法商人，不會做犯法的事。」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幫過我，我很感激。」喬微打斷了他的話，「但江庭西的事，我說不上話。抱歉。」
保羅一噎，想再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今他幫過喬微的原因，已經說出來，當初的偶遇變成刻意的接近。
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麼，達成的結果是否好，對於喬微來說，對保羅的信任，已經打了折扣。
保羅輕嘆，「最起碼，保住阿男哥行嗎？算我求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這條命也可以。」
喬微心軟，在她眼裡，保羅還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孩子，比她帶的學生，大不了幾歲。
早熟的孩子，都是因為經歷過風雨，雖然不知道他的故事，但喬微也知道他一路走來並不容易。
喬微於心不忍，但也不敢隨便答應對方什麼，尤其是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前提下。
「我先了解下情況，好嗎？」喬微讓步。
保羅似是得到什麼神祗，瞬間露出慶幸的笑容，「謝了，姐姐。」
只要喬微肯問，江庭西一定會鬆口的。
……
周北暄見到趙蓉妍的時候，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憔悴。
因為腿傷的原因，她已經很多年不喝酒了，可她現在，大白天就在酒吧里買醉。
周北暄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酒杯，丟到一邊。
趙蓉妍慢半拍地仰起頭看向周北暄，頓了兩秒才笑道，「怎麼是你啊。想我了？」
她的玩笑醉話，周北暄根本沒上心，四周看了看，皺起眉頭，「就你自己？阿男呢？」
在她出車禍之後，阿男一向二十四小時待命，不會丟趙蓉妍一人。
聽到阿男的名字，趙蓉妍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冷下臉，「樹倒猢猻散，很正常。」
周北暄煩躁地看了一眼手錶，沒什麼耐心，「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蓉妍似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淡著臉去拿酒瓶給自己倒酒，灌下去半杯，黃色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流出。
她很隨意地擦了一把，「就是那樣，我想贏江庭西。」她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膀，「就這樣。」
「我已經跟庭西說過了，他會暫停打擊趙氏，但你要跟我說實話，你怎麼會跟葉震哲合作，你們之間還有沒有別人插手。」
趙蓉妍緩緩靠在沙發背上，微微仰著下巴，輕笑，「你替我求情，是因為對我有愧疚，還是對我有感情，要是可憐我，就不用了。」
周北暄張嘴剛想說什麼，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瞬間皺起眉頭，看了趙蓉妍一眼，走到旁邊接通。
「周北暄，你什麼意思？」那頭司妙的聲音充斥著怒氣，「不是說給我送文件嗎？我都要登機了，還等你嗎？」
周北暄壓著聲音，「我還有點事，耽誤了。」
「什麼事，火燒屁股嗎？」司妙真是無語，提前說好的事，臨時又變卦。
「趙蓉妍這裡有點事。」周北暄扶額，好聲好氣地解釋，「馬上過去。」
「你還沒來啊？」司妙都氣笑了，「得得得，你別來了，我不等了，回頭給我電子版，或者寄給我吧，就這樣。」
「我——」周北暄話都沒說完，那頭就掛斷了電話，他拿開手機，不可思議地看著黑色屏幕。
機場，司妙掛斷了電話，臉色一點點暗淡下來，喬微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心疼，「他來不了了？」
司妙勉強笑笑，「不來就不來，老娘不稀罕。」
怎麼會不稀罕呢，每次都說放棄了，每次還會給他機會。
喬微摟住她的肩膀，「他可能真的有事，不是搪塞你。周大哥不是這種人。」
司妙自嘲，「對，真的有事，趙蓉妍有事嘛。白月光啊，比我重要嘛。理解。」
她成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