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怎麼樣?」喬微坐進審訊室後,第一句話就是問葉心。
她當時進去房間,看到葉心就是昏睡的狀態,直到葉震哲帶著人來,葉心都沒有清醒。
問話的警察是位女警,告訴喬微,「已經送醫院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們的人在看著。」
喬微放心地點點頭。
「說說你看到的情況吧。」女警說。
喬微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為什麼去江庭西的長包房,進去之後看到了什麼,最後跟江庭西在浴室里一直待著沒有出去,都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在你進去之後,江庭西是沒有碰過葉心的,對嗎?」
喬微迅速點頭,補充道,「不但沒有碰,連靠近都沒靠近。」
對方打量她,「那你進去之前,你又知道什麼情況嗎?」
喬微沒辦法回答,但是她客觀說:「看江庭西的情況,應該沒有碰她。」
「你為什麼這麼說?」
喬微呼吸有些亂,一晚上的混亂,讓她現在這會兒情緒就在崩潰的邊緣。
她莫名想到了當初的自己,無助可憐,沒有人管。
就像現在的江庭西,想到他,喬微的心神逐漸穩下來。
她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他的狀態一看就是沒有緩解,還泡了冷水澡,最後……是自己的解決的。」
……
從審訊室出來,喬微在附近大廳里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等。
她坐的位置,正好衝著一個門口,也不知道是深秋的御城太冷,還是她擔心江庭西的安危,她現在只覺得渾身就像置身冰窖一樣。
「喝點熱可可,補充能量,心情也能好一點。」司妙遞了一個紙杯過來,喬微恍惚地抬眼看她,怔怔的,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
司妙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都快要疼死了,趕緊坐到她身邊,將人摟在懷裡,一下下的拍著她的背,一開口聲音都哽咽了,「都怪我不好,我應該跟你一起去找江庭西。」
喬微深汲氣,歪頭靠在司妙的肩膀上,她感覺自己太累了,力氣都被抽乾,「跟你沒關係。」她腦海里再次浮現當時在浴室的情景。
臉頰熱了一下,「那種情況下,你在也於事無補。」
反正都是被鎖在裡面,喬微在,也足以證明江庭西的清白。
只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證詞會不會被採用。
「只要江庭西沒碰葉心,什麼都說得清。」司妙脫口而出,說出來又覺得自己太確信了。
凡事都有萬一。
喬微輕輕撤開,望向司妙,眼神堅定,「我相信他。」
司妙趕緊點頭,「嗯,你相信,我就相信。」她又遞了遞手中的熱可可,「喝點吧,我感覺你在發抖。」
喬微點頭,接過了熱可可,晚上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已經折騰到了十點多,肚子裡空空的,加上冷,的確需要補充能量。
雖然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勉強自己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剛喝了小半杯,周北暄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
目光落在司妙單薄的晚禮服上,皺起眉頭。
下一秒,他脫下自己的西裝,裡面也只剩一件襯衣。
周北暄將西裝披在司妙身上,她也沒拒絕,大家都是從宴會上下來,穿的都不多,在這樣的天氣里,幾分鐘就凍透了。
但她也沒自己獨享,而是摟著喬微,兩人一起披著。
周北暄的西裝是羊絨質地,加上帶著他的體溫,兩個女孩瞬間覺得暖和很多。
「放心吧,江家和周家的律師都到了,不會讓庭西有事。」
喬微緩了口氣,她知道周北暄一向穩重,說出的話,從來都是有分量的,他說江庭西沒事,就一定會沒事,「謝謝周大哥,費心了。」
「別客氣,庭西也是我的弟弟,都是應該的。」周北暄坐到司妙那一邊,話是對喬微說的,目光卻若有似無地落在司妙身上。
她的臉頰微微泛著白色,劉海有些亂,嘴角還站著不起眼的一滴可可液,看上去有種顛沛流離的破碎感。
周北暄腦海里浮現之前她說的話,「我是沒爹沒媽沒人管,但我也不是沒臉皮的。」
她說她要離開,再也不靠他。
周北暄的心尖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呲呲的冒出血來,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司妙餘光瞥見他的動作,轉過頭看他,「你沒事吧?」
周北暄頓了一下,略帶茫然地看向司妙,「關心我?」
司妙翻了一個大白眼,「現在江庭西就指著你呢,你要倒下也不是現在。」
男人一噎,重重出了一口氣,放下手,「咒我。」
「我可不是咒你,你捂著胸口乾什麼?心臟難受嗎?」司妙煞有介事地問,「你一把年紀了,半年就要體檢一次,尤其是心腦血管。」
周北暄像見了鬼一樣地看著她,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再多說兩句,司妙能直接給他送火葬場了。
他算是明白了,司妙現在看他不順眼。
算了,多說多錯,他還是閉嘴吧。
這時,其中一個審訊室的門從裡面打開,隨即幾個人走了出來。
喬微看過去,先出來的是江氏和周氏的律師,她剛才見過。
她趕緊站起來,伸長了脖子看過去,隨後,她眼睛一亮,看到了信步走出來的江庭西。
他臉上的表情很淡,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但矜貴的氣質猶在,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但喬微還是倏地紅了眼眶,因為他還穿著那件,從酒店裡帶出來的白色浴袍。
他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凌厲的鎖骨。
喬微的目光在鎖骨上停留了兩秒,視線上移,與江庭西對上。
男人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面色柔和了不少,甚至嘴角還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他跟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轉身要走向喬微的時候,對方卻先一步衝到他的跟前。
江庭西幾乎是本能地微微張開手臂,打算迎接喬微撲滿懷,但她卻生生停住了腳步,站在他跟前。
看出她是顧忌周圍的人多,江庭西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臂,只揉了一下她的發頂,「哭什麼呀?我這不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