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愣了一下，擱在以前，江庭西是不會問的，他會直接將早飯送到她家的飯桌上。
「不用了。」喬微說，「冰箱裡還有冷凍的燒麥，我自己熱一下就行了。」
江庭西沒說什麼，抬手看表，「還早，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喬微點頭。
兩人又沉默下來，江庭西說：「我去上班了，晚上見。」
喬微依舊沒說別的，點點頭，「好，再見。」
江庭西忍不住抬了一下手，選在半空又落回去，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喬微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莫名有些失落，江庭西一條腿邁進電梯，又停住，單手擋住電梯門，轉頭看她。
喬微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但還是對她勾了下嘴角。
喬微心裡不忍，「有話要跟我說？」
江庭西眼睫顫了顫，「沒什麼，捨不得，想多看你兩眼。」他擺擺手，「回去吧，你穿得少，冷。」
喬微只穿了長袖家居服，是有點涼。
剛才沒注意，這會兒電梯打開微微對流，涼風順著衣襟灌進去，喬微渾身一冷，打了寒顫，抱了下胳膊。
江庭西輕嘆一聲，轉身出了電梯，走到喬微跟前，單手抱起來，順手帶上了門，踢掉了鞋子，將喬微放在沙發上，進了廚房。
喬微看著他洗手，擦乾，從廚子裡找了一個罐子出來，打開，將裡面的東西倒進一個杯子，又接了熱水泡開。
走過來，將杯子放到喬微跟前的茶几上。
喬微一看，杯子裡紅棗片、桂圓和枸杞，輕輕轉動，看上去就暖和。
她心尖微微顫了一下，一隻大手落在她臉頰上，江庭西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我不是想管你，但是看到你不好好照顧自己，就忍不住。我儘量克制。」
喬微的臉頰有些涼，江庭西的掌心很熱，瞬間撫平了喬微內心的毛躁。
「嗯，知道了。」喬微鼻子有點堵，瓮聲瓮氣地說。
江庭西聽出來，蹲跪在她跟前，拿起桌上的杯子，用湯匙攪拌，等溫度差不多了，遞給喬微，「快喝了吧，去去寒。」
喬微乖乖拿過來喝掉，身上立刻暖和起來。
江庭西接過杯子，拿去洗掉，再折身回來，站在廚房門口，對喬微說：「我走了。」
喬微，「嗯。」
換做以前，他一定會過來吻她一下，摸摸頭才走，但今天沒有，他深深看了喬微一眼，走到玄關穿上鞋走了。
關門聲傳來，重重砸在喬微的心尖上。
那股煩躁又翻上來。
但跟昨晚那種煩躁不一樣。
「他控制欲太強。」
「看到你不好好照顧自己，就忍不住，我儘量克制。」
她腦海里雲霄的話和江庭西的話來回切換。
喬微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好像她每次跟雲霄通過電話，她再看到江庭西，就覺得煩躁。
接下來的兩天，江庭西都沒有再進喬微家。
即便是送飯，也只是送到門口就走了。
他說是因為司妙在，他出現也不方便。
但喬微感覺到他是故意躲著自己。
喬微覺得這樣也好，兩個人都冷靜一下。
這天早上喬微剛進電梯，門還沒關上，一隻手伸進來，擋住了電梯門，是江庭西。
他沖喬微頷首，邁步進了電梯。
「我送你上班？」江庭西突然說，「正好我要去你們學校，跟進一下圖書館的事。」
喬微轉臉看他，對方垂著眸子也看著她。
「好。」她沒拒絕。
車開到學校停車場的之後，喬微的手機響了，是雲霄。
她餘光瞥了一眼江庭西，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的手機屏幕。
這次她沒有避開江庭西，直接接通了電話，「喂，雲醫生，嗯，剛到學校。你已經到御城了？五點半？可以。嗯，到時候見。」
掛斷電話，江庭西若無其事地看向她，「下車吧。」
喬微卻沒動，「我晚上約了人吃飯。」
江庭西微頓，「嗯，聽到了。」
「不問我是誰？」
江庭西定定看著她，好像經過她提醒才想起來，「誰？」
「雲霄。」
「嗯。」
「不問雲霄是誰？」喬微輕笑，笑意不達眼底，「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
江庭西猶豫了一下，在裝傻和誠實之間，他選了後者，「我知道，你的主治醫生。」
喬微的笑緩緩收了起來，「你查過他。」
她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江庭西落寞地垂下眸子，沒說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喬微深呼吸，「江庭西。」
「在。」
「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的商業對手，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問我。而不是暗中調查我。」
江庭西捏了一下眉心，「對不起。」
喬微沒接話茬，解開安全帶開門準備下車，車門剛打開一個縫兒，江庭西抓住她的手臂。
「雖然你可能不想聽，但我還是覺得需要解釋一下，我是查了雲霄，但查到他是你的心理醫生之後，我沒有往下查。」
「喬微，我沒想探查你的隱私。」江庭西儘量克制著語氣，「你每次接完雲霄的電話，就對我不冷不熱，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喬微的情緒平復了一些，江庭西沒必要撒謊，她知道。
「回去再說吧。」喬微聲音很淡，「我到時間了。」
江庭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喬微的大衣，最終還是鬆開了。
喬微下班之後，直接打車去了跟雲霄約定的酒店一樓咖啡廳，她等了一會兒雲霄才匆匆趕來。
「不好意思，晚上我有會，就在這個酒店，來不及去遠的地方，辛苦你跑一趟。」雲霄抱歉道。
他穿著體面的手作西裝，整個人看上去職業感十足，給人一種信賴感。
喬微微笑搖頭，「不會，能見一面就好，我們好幾年沒見了。」
雲霄聊了很多以前的往事，都是閒聊，過了一會兒，才提到了江庭西。
「你確定江庭西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喬微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提問，「至少目前來看，我們相處得不錯。」
雲霄點頭，「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宋景安太差勁，才襯托出江庭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