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西？」外婆聲音都變了調，「江老太婆家的那個？」
喬微怔怔地點點頭，「就是他。」
「完了，完了完了。」外婆瞬間垮了臉。
「什麼完了？」蘇錦看了喬微一眼，擔心地問，「您不喜歡他嗎？」
外婆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喜歡是喜歡，就是……」
她怎麼說呢？昨天還暗諷人家當三，結果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江庭西這兩天一直在公司加班，一向對吃飯都很在意的他，這幾次都是在公司里吃外賣。
甚至他自己都顧不上，都是李卓到了飯點把餐送進來，等到他想起來吃，飯也涼了。
江庭西正在看文件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頭都沒抬，「進。」
「飯放在桌上，然後把去年同期的財報拿一份給我。」江庭西肅冷著聲音吩咐。
對方緩了一秒，回答，「那我一會兒跟李助理講。」
江庭西手上的動作一頓，倏地抬頭，看到對方，愣了一下，隨即笑開，聲音也溫柔下來，「你怎麼來了？」
他站起身，走到喬微跟前，接她手裡的外賣袋時，聽到喬微說：「想你了。」
他僵了一下，看向喬微，眼睫顫了顫，輕笑，「就嘴上想嗎？」
喬微臉頰發燙，眼神躲閃了一下，隨即仰頭，慌亂中，親了江庭西的下頜。
不算是特別正式的吻，但足以讓江庭西心裡盪起漣漪。
喬微一碰即離，但又沒有完全撤開，兩人的距離很近，她感受到江庭西呼吸節奏的輕重變化。
她自己的也沒好到哪裡去，周遭的溫度一下子升騰起來。
喬微咽了下喉嚨，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打開，裡面一對球形袖扣，鑲嵌在上面的藍色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送給你的。」喬微緩緩抬起眸子，「喜歡嗎？」
江庭西兩指輕輕捏起袖扣，微涼的觸感留在指尖，他點點頭，「你送的，當然喜歡。」
喬微拿出另一個，「你要試試嗎？」
江庭西在袖口比劃了一下，「這種款式，自己戴不好。」
喬微怔怔地看了眼袖扣，「我第一次買，不是很懂，店員說要是不合適可以拿回去換。」
江庭西輕笑，抬起手腕，「你幫我就好了。」
她反應過來，臉頰更紅了，抿著唇將袖扣往他的袖子上別。
她是不會的，但今天在店裡，專門跟店員學習了一下，倒是不難，「好了。你看看。」
江庭西今天穿的黑色襯衣，球形袖扣上小小的藍寶石點睛又不會喧賓奪主。
他的手很白，跟將藍寶石，襯得更加幽藍。
「好看。」江庭西緩緩看向喬微，「為什麼送我禮物？」
「為了道歉。」喬微實話實說，聲音沒什麼底氣，「今天外婆告訴我，她之前跟你講的話。對不起。」
江庭西緩了緩，「沒關係，我沒在意。」
喬微苦笑，「怎麼會不在意呢。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會難過。」她揚起眼皮看向他，「所以你說不開心，就是因為這個，對吧？」
江庭西沒說話，只定定地看著她。
喬微繼續說：「我媽媽已經跟外婆解釋過了。外婆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想當面跟你講，但我想提前問問你。
「她是長輩，又是我的外婆，我不想你因為顧忌我，就委屈自己。」
喬微自責地低頭，「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生外婆的事，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我的錯，外婆也是因為不知情。」
說到後邊，她的聲音有點哽咽，「江庭西，對不起，跟我在一起之後，你好像總是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她的話音剛落，江庭西的俊臉忽地在臉前放大，她最後一個字，被江庭西吞下去。
一吻過後，江庭西懸停在她的唇之上，「不是這樣。喬微，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羞惱瞬間變成了委屈，複雜又奇怪的感覺衝到她的喉頭，她哽了一下，勉強點點頭。
「喬微。」
「嗯？」
「你知道送男人袖扣，寓意是什麼？」
喬微輕輕搖頭，隨即江庭西笑了笑，「定情之物，寓意此志不渝。你要說到做到。」
……
江庭西是在幾天後，幫外婆轉院的時候，見到了蘇錦。
天氣慢慢變涼，又下了幾場雨，這天要轉院，卻意外放晴。
外婆被送到了陸治之家的醫院，陸家專門請了三個醫生為外婆監護。
天氣好，外婆的玩心又起，她讓喬微推著她去樓下曬太陽。
陸家醫院有一個小花園，裡面種了各種類型的花，很漂亮。
喬微和外婆看花聊天，說說笑笑，轉頭便看到江庭西和蘇錦坐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兩人好像在聊天，氛圍還不錯。
江庭西還抽空看向她，沖她挑了一下眉梢。
「我家老太太，現在真是老小孩兒。」蘇錦也看到喬微往這邊看，從她擺擺手，繼續說，「上次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阿姨在這裡向你道歉。」
江庭西正襟危坐，謙卑頷首，「哪裡，您言重了。外婆只是擔心喬微而已，我很理解。不怕您笑話，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可能直接上掃帚打人了。」
蘇錦被他的話逗笑，抬手掩唇，「喬微說得沒錯，你是個好孩子。」
江庭西禮貌地笑笑，「謝謝。」
蘇錦的目光又落在喬微身上，目光柔和寵溺，「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子，對她寵愛無度，如果她有任性的地方，你多包涵。」
江庭西特別認真地說：「我倒希望她在我面前任性，那我會覺得，她真的接受了我。她很善良，總是顧及別人的感受。但她又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很努力地在生活。」
蘇錦微愣，打量著江庭西，緩緩點頭，「我把她教得太規矩了，我以為我能保護她一輩子。」
她輕嘆搖頭，「現在才發現，當初要是讓她長出獠牙，就好了。」
江庭西說：「阿姨，她沒有獠牙也沒關係，她有我就行。」
蘇錦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別怪阿姨說話難聽，前車之鑑，五年的感情都會變質，你和喬微好像才在一起沒多久。」
江庭西認可，「阿姨，您看我表現。」
蘇錦點點頭，「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講一下。」